061:道武雙修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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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羈背過身去,歪起兩邊嘴角,表示出一副很是無奈的神情看向自己星道宗的那邊陣營:
    ‘他們好像是不打算給我喘口氣?’
    場外那些星道宗的弟子們當然看明白了狂羈的意思,神識傳音嘛,他們都會。聽到狂羈的吐槽,星道宗的弟子們一個個憋著笑意,生怕挫了幻天劍宗那些弟子的銳氣。
    “狂羈加油!”
    “狂羈不要輸啊!~”
    忽然,星道宗這邊陣營也有搞事的弟子學幻天劍宗那邊人一樣喊起來,惹得狂羈好生尷尬:‘啊西,什麽啊,叫的什麽東西啊,我會輸嗎我……’
    兩邊幾乎是同時起哄,熱鬧的氛圍一下高漲起來。
    但是結果還是沒有什麽改變,狂羈一人輪番戰了十幾名幻天劍宗弟子,還顯得頗有餘力,隻是表麵看上去出了點兒汗。畢竟也沒怎麽休息過,輪番上來的幻天劍宗弟子倒是勤快,下去一個沒兩秒,又跳上來一個,還不給狂羈休息的時間,上來就喊著:
    “請指教!”
    “呼……,來來來,讓我戰個痛快!”
    還別說,兩個時辰之後,看著狂羈滿頭大汗還在場上笑著戰鬥,連戰兩百六十多場,到現在還沒有祭出自己的傍身靈器。
    徒手空拳、揮汗如雨,自己給自己一些壓力,用道修的修為,走走武修的路,體驗十分爽快!
    就是因為使慣了武器,光是用著拳腳功夫,也沒有學過什麽正統的拳法腿法,狂羈就光憑著自己會的身法,配合自己隨意即興出拳,就連勝了一個上午。
    場外的激情不減,星道宗這邊的弟子們看久了之後,還有不少星道宗弟子開始逐漸羨慕起狂羈,看著狂羈一邊過癮地咧著嘴角,一邊毫不停歇的應戰、應戰、再應戰。
    好不痛快!
    “下一個!”
    ……
    “再來!下一個!”
    ……
    星道宗陣營裏,有弟子小聲抱怨起來:
    “啊,我也想試試武修的道子。”
    “話說狂師弟什麽時候能下台啊,咱這邊的風頭全被他一人占完了。”
    “放心,看著吧,他快趴了。”
    “幻天劍宗那邊的人都沒有能威脅到他的,就算全是近身戰,速度也遠遠壓過對方一頭,怎麽會趴哦?”
    身旁的師兄解釋道:
    “還沒注意到嗎,他啊,體力快架不住咯。”
    “哦?!~”
    師兄弟們頓時激動地期待起來,甚有幾些星道宗的弟子,反過來去給幻天劍宗那邊上來的挑戰者加油:
    “蔡隻因加油!!”
    “蔡隻因加油!幹趴狂羈!——”
    狂羈在台上是打得有些久了,但自己腦子又不迷糊,怎麽,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自己眼花了?
    回頭看去,……沒錯啊,是自己宗門的人啊,那幹嘛還給對麵的加油?
    有病啊?
    “下一個!”
    狂羈大喊一聲,隨後立馬又上來一個幻天劍宗的外門弟子。
    “在下幻天劍宗外門弟子,黃境巔峰,……”
    ……
    於幻天劍宗之外,山石下的遠處,那輛馬車三天兩宿,今日終於踏入了這片一大片白樺樹林。
    見到這片白樺樹林,也就意味著不遠了,馬上就能回到幻天劍宗。
    這一路上,方芊還算休息的很好,李長源不想懈怠,白日裏與方芊同坐在車廂裏,看看一路的風景,還算是恰意。
    到了晚上,馬車停歇,就地生火。方芊打地鋪睡覺,車夫在馬車頭的位置上側躺入睡,就隻有李長源盤腿端坐,在附近尋一處空間開闊的地方,通宵運轉【化雲訣】。
    【化雲訣】是張文亮傳授給自己的心法,雖對於戰鬥來講可以說是一點兒用都沒有,但作為一部天階上品的心法,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簡直恐怖!
    僅僅是兩個晚上的時間,李長源就靠著精通【化雲訣】的運作能力,將這一路上方圓百裏的靈氣吸了個幹淨,自己的境界也紮實的從地境十一周天,升到了地境十二周天。
    其實,早在前一天晚上,李長源離開了鐵牛宗的那一天晚上開始,李長源的小境界就已經開始了鬆動,當晚就已經衝到了十二周天。
    而今晚,路過百裏外的這處環境之中,汲取這一方的天地靈氣,李長源明顯感覺到瓶頸的再次鬆動。
    ‘……隱隱作祟,我的道心……還未穩固……’
    卻不是想要衝擊天境的感覺,這種瓶頸鬆動的征兆,是……
    嗡——
    周遭空氣一陣劇烈的波動,遠處的白樺樹群,那些白色的樹皮表麵,被震動且變得炙熱的空氣瞬間熏烤成烏黑焦炭狀——
    ‘十三周天,成!’
    “呼……”
    再睜眼,身心俱疲,李長源緩緩歎了口氣。
    衝擊到十三周天,實力已經明顯超過了一般的半步天境,這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李長源還是一副憂愁模樣。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在自己心頭纏繞,這世間還有什麽是自己有所顧慮的,敵人?還是暗中的危險?
    上次想要突破天境的時候,是南坑城中的黃強,還有鐵牛宗裏長老與掌門重傷瀕死的那些場景。走過一趟之後,心事了結,這次想著應該無恙。
    但方才欲要突破天境之時,心頭夢魘纏繞,黑霧凝團,山火毀天滅地……
    那是……自己的夢魘?心魔?
    為什麽會牽連到荒原大陸那邊的場景?
    李長源再一次盤腿端坐起,閉上雙眼開始苦思冥想,這一晚就不打算睡了,再試、讓瓶頸再鬆動、再衝擊!
    恍惚再睜眼,天已經亮了很多。
    今日已經行進到這大片白樺林中,看場景,前方不遠處就能看見幻天劍宗的宗門山石了。
    ……
    等到了地方,馬車夫聽到李長源的一聲:
    “在這裏停吧。”
    車夫勒住了韁繩,方芊隨著李長源下馬,走到前頭,李長源對車夫知會了一句:
    “到地方了,這一路你也辛苦不少,可以回去了。”
    馬車夫心裏掂量幾番,想著這位少爺給的那些錢,讓自己帶這一段路程哪怕是個往返兩趟,算作路費的銀兩也都還有多的,他怎麽會嫌辛苦呢。
    隻見馬車夫笑得很是開懷,點著頭回道: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既然到地方了,那我就先走了哈,兩位自己小心。”
    “嗯。”
    此時,遙望天色幾分昏黃,已是臨近午後時分,但距離傍晚還有些時候。
    山石之上,池塘邊的涼亭之中,冷自寬靜靜觀看著比鬥,忽然察覺到了不遠處的一些變化,這是直覺的感應。側過眼看一旁的良平沒有反應,便開口朝其問起:
    “良道友,你沒有注意到什麽嗎?”
    良平還在專心的看著兩宗弟子們的切磋比鬥,被冷自寬這麽一說,不由得愣了一下,一臉疑惑、不太明白地回問:
    “有什麽情況?”
    冷自寬抬起頭朝遠處的景色眺望片刻,說起:
    “這附近的天地靈氣,好像被某人給抽空了。”
    良平樂嗬道:
    “哈哈哈,大能當真洞察過人,可能是本宗的某個弟子在後山修煉養氣心法導致的吧,不過也無礙,本宗的養氣心法也耗不了多少靈氣~”
    反觀冷自寬卻依舊是一臉嚴肅,冷冽地向良平提上一句:
    “貴宗的納氣心法還真是厲害,能半日不到就吸光這方圓五百裏的天地靈氣,也是世間絕少見呐。”
    “哈哈哈,那是……、啊?!”
    才反應過來的良平瞬間變得一臉錯愕,不禁改口確認道:
    “多、多少?方圓五百裏?”
    幻天劍宗裏自有的養氣心法,平時可供本宗弟子冥想靜心修煉,一名地境的內門弟子,盤坐一整日吸納的天地靈氣也不會超過方圓半裏。這冷自寬口中所說,什麽半日五百裏的天地靈氣?當真駭人!
    “良道友在這碎片大陸上也算是個大修士,若是覺得本座謬言,何不自己探知一番?”
    冷自寬眯著眼這麽一說,良平半信半疑地展開了神識。
    一番探查之後,果不其然,正如冷自寬所說,良平盡可能的鋪展神識,最多能探查到的方圓兩百裏範圍,天地看似依舊一片祥和,也隻是對普通人而言並無異樣,但對於修士而言,這一處已如同一片‘死地’。
    不僅是這些,在探查之時,良平的神識發現了三個人,其中兩個都是普通人,也就是那個遠去的馬車夫和一個普通女子。但在那個女人身前,是……
    ‘宗主?’
    良平的神識傳音被李長源捕捉到,李長源頓住了腳步。
    “老爺?”
    李長源暫時沒有回方芊,而是抬頭望著天上的山石,用神識回應道:
    ‘上麵有情況?’
    良平回應道:
    ‘呃……,是,星道宗的人在我們這裏,隻是在進行友好的切磋。’
    ‘星道宗?’
    ‘一個丘晉大陸之外的宗門,他們的四百餘名弟子正在和我們一千多名弟子打著呢,宗主,這裏還有一位……’
    正用神識傳音的時候,良平別過眼看了身旁的冷自寬一下,發現冷自寬的視線還專注在演武場上,便繼續對李長源匯報道:
    ‘這裏還有一位來自星道宗的峰主,境界實力我看不透,至少是天境以上的,說是為了來見你一麵。’
    ‘叫什麽名字?’
    ‘冷自寬。’
    李長源心裏想著,冷自寬?對這名字沒有印象,但是對【星道宗】倒是有些印象,以前張文亮跟自己提起過,最後一次見麵時,張文亮也說了要外出一趟,去荒原大陸上的星道宗做做客。
    說起來,星道宗與咱們還是交好的關係。
    就是不知道這冷自寬有沒有見過自己,不如,試探試探?
    ‘嗬嗬嗬……’
    李長源心中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在上山石之前,李長源用神識傳音將自己的算盤跟良平說了一遍:‘……’
    此時已是午後,演武場上,一千三百多名幻天劍宗弟子,已經有一千兩百多個弟子敗下陣來,而星道宗陣營這邊,因為體力不支而‘認輸’退場的,僅才十二名。
    “呼、呼、呼……,真是爽快,車輪戰有一手的。”
    場上,名為‘皮晏孜’的星道宗弟子雙手撐著兩膝蓋,氣喘籲籲地讚許道。算上剛才下去的那名幻天劍宗弟子,他連戰了六十二場,不知為何,後麵的戰鬥愈發的乏力,感覺空氣中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兒靈氣的波動。
    ‘各位本門弟子聽令!’
    此時,在李長源還沒飛上山石之前,良平開始實行宗主李長源的【計劃】,用神識傳音對演武場上所有的幻天劍宗弟子說道:
    ‘本宗宗主即將回宗,為了在演武場上的這次兩宗比鬥切磋中找回場子,待你們見到宗主時,不可聲張,全部都必須以‘大師兄’相稱,謹記!’
    所有幻天劍宗的弟子們在聽完良平的神識傳音之後,頓時眼前一亮,驚喜著相互裝模作樣:
    “哇,他回來啦!”
    “回來啦!回來啦!~”
    “咱大師兄回來啦,哈哈哈哈!~”
    對麵的一眾星道宗弟子們不明所以:
    “他們隻剩不到一百人了,樂嗬個啥?”
    “聽他們高興地說著什麽,好像是什麽大師兄回來了?”
    很快,李長源禦劍帶著方芊飛上了山石,於山門前落腳。冷自寬沒有說話,從一開始時、從良平用神識跟李長源交談的那時候起,冷自寬就很自覺的把目光投向演武場那邊。
    沒有什麽心思的良平自然不知道,更沒有注意到冷自寬嘴角偷偷的笑意。
    ‘那小子,就是李長源啊,未名劍心之體?那本座可要好好看看你。’
    外門長老知道李長源回來,立馬屁顛屁顛跑到山門外去迎接,這裏距離石階上方去的演武場還有段路,演武場那邊的人群還看不到這裏。
    外門長老來了之後,李長源對其吩咐道:
    “她是我在外收的侍從,一路顛簸攢了不少疲憊,帶她下去,安排個房間讓她好好休息。”
    “是,宗主。”
    當這外門長老回這一聲的時候開始,方芊才震驚的知道,原來自己愛慕的老爺,還是這麽年輕的人兒,竟是一道江湖宗派的宗主。
    方芊被帶去之後,李長源一步步走去演武場的邊上。
    像是提前排練好了的一樣,所有本宗的弟子見到李長源,都親切熱烈的喊一聲:
    “大師兄!!”
    “大師兄你終於回來啦!”
    “大師兄我想死你啦!~”
    李長源想著雖說是讓良平吩咐過這樣,但這些宗門弟子,是不是過於熱情了?靠近之時,還有些女弟子假不正經的貼上來,對著李長源使勁蹭,李長源好生厭煩的使了個眼色,微微一個眯眼,下個女弟子又立馬羞愧的低下頭走開。
    回到自家陣營這邊,場上立馬又分出了勝負:
    星道宗,皮晏孜,勝!
    “呼、呼……,我先不打了,我認輸,給我累麻了都,換人換人。”
    皮晏孜下場之後,又上來一位星道宗的弟子。
    李長源聽自己的‘師弟師妹’們說完這場友誼切磋賽的規矩之後,笑著走上了場子。
    星道宗那邊的弟子們都是男的,見對麵那些女弟子簇擁有加,心頭難免有些看不慣,遂而小聲嘀咕:
    “那個就是他們宗的大師兄啊,好像年紀不是很大耶。”
    “可能是天分比較高吧?”
    “我剛剛神識探查了一下,他們這個大師兄好像也才地境。”
    “但他身後那把劍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李長源上台,星道宗第十四位弟子迎戰:
    “在下星道宗外峰,巨青峰冷峰主座下弟子,高沐飛,天境五周天,請多指教!”
    李長源胸有成竹的淡笑一聲,反手取下自己後背的劍,將劍回身丟個自家陣營裏的‘師弟師妹’們的手上。
    “替我拿好。”
    這一幕,惹得多少弟子瞠目結舌:
    “這……這是……在幹嘛?”
    “他不要劍啦?”
    “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他不會是那個吧?”
    李長源隨後轉過身來,麵對高沐飛擺出架勢,熱氣頓時漲發周身,攥緊雙拳高聲震喝道:
    “在下幻天劍宗宗主良平親傳弟子,李長仙,熾息境十三重,指教!!”
    此話一出,星道宗那邊的弟子們瞬間站不住了,多數跳起來驚呼:
    “臥槽!武修!!!”
    “我的天啊!幻天劍宗出武修!!!”
    “臥槽,道修宗門出來個武修!什麽鬼啊!他道武雙修的嗎!?”
    與此同時,不遠處身坐於涼亭之中的冷自寬也被驚到,一下噴出一口水,立刻驚疑的轉頭向良平問道:
    “你家宗、啊呸,你家親傳?武修?”
    而良平也是一臉僵硬的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尷尬的回應著:
    “呃,嗯……,是,他是武修。”
    但良平明明清楚的記得,神識傳音裏壓根就講到宗主是個武修啊,什麽時候的事兒?
    ‘我怎麽不知道?’
    其實在幻天劍宗裏是有人知道這一秘密的,隻不過那個知道李長源道武雙修的人,早已經死在了李長源的劍下,那個人,曾是幻天劍宗的太上長老。
    “以雙拳兩腿抵我天境之威,你縱使是熾息境十……”
    高沐飛自信的說著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忽略一個重點信息,他不禁回問起:
    “……你是十幾重來著?”
    場下星道宗這邊的弟子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紛紛緊張的朝高沐飛大喊:
    “十三重啊蠢貨!快拿出你的靈劍啊!”
    “十三重的武修啊臥槽!你不拿靈器你連他的防都破不了!”
    李長源可不會等他那麽久,高沐飛剛從腰間儲物袋裏取出靈劍,李長源便瞬息飛身而來: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