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孫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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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的時候她倆還沒來,可能是上午的原因,廣場上的人不太多。
    大部分是遛彎的老大爺和大媽。
    這些人顯然不是我們要尋找的目標,導師要求我們要到的聯係方式必須是有效的目標客戶,大爺大媽都已經是退休狀態,先不說他們用不用手機,就算是用,大部分是用來和家人們保持聯絡的,跟我們的業務沒有太大關係。
    趁著她倆還沒來,我順著廣場的邊緣走了一圈。
    這時候迎麵走過來一個戴著墨鏡的漂亮女生,她手裏拿著一條細細的狗繩,狗繩的另一頭是一條棕色的小狗,在她的前麵歡快的跑跳。
    當走近我時,棕色小狗突然興奮的跑到我跟前,用小鼻子在我褲腳處聞嗅。
    漂亮女生大聲的嗬道“阿迪,回來!”
    阿迪沒理會她,仍然沒有停止它的動作,突然一個動作把我嚇了一跳,它竟翹起它後腿,做出要撒尿的樣子。
    漂亮女生趕緊把繩子一拉,阿迪被她拽的翻了一個跟頭。
    漂亮女生“對不起,沒尿到你身上吧?”
    我連忙擺手“好在你拽的及時,沒有。”
    漂亮女生“阿迪越來越不像話了,看到帥哥就興奮,它忘了它自己也是一個男生。”
    我一下子被她逗笑了,據說養狗的人都喜歡把寵物狗當成自己的兒子或女兒,聽她的口氣,可能也是如此。
    我“你是單身吧?”
    漂亮女生吃驚的問我“你怎麽知道?”
    我說“這還不簡單,它那麽喜歡親近男生,一定是在替你物色對象呢。”
    漂亮女生笑的前仰後合,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說“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這哪和哪啊,不過也怪,它從來不招惹女孩子。既然它這麽用心,我們就認識一下吧,我叫孫墨涵,你呢,怎麽稱呼?”
    我“我叫陳曉旭,很高興認識你。”
    孫墨涵“你一定是個弟弟,剛畢業吧?”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是的,剛畢業,不過不一定是弟弟,我二十三。”
    孫墨涵“那還是弟弟嘍,女孩子的年齡保密,你知道自己是弟弟就行了。”
    她笑起來很好看,臉上一邊一個酒窩。
    孫墨涵“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你怎麽這個點在這溜達?”
    我說“我現在就是在上班,公司給我們的任務,要我們每個人要十個陌生人的電話號碼,我轉了一圈,都是大爺大媽,正鬱悶呢。”
    孫墨涵“這樣啊,也不算太鬱悶啊,你不是認識我了嗎?我給你開開張。”
    說著掏出手機,讓我報號碼,她打過來。
    我說“這不好吧,嚴格來講這不算我主動拜訪的你,再說公司還要回訪,你不嫌煩啊。”
    “你可真實在,回訪就回訪唄,不就是接個電話嘛,沒關係的。”
    我隻好把電話號碼報給她,沒多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
    孫墨涵的手機號很牛,後麵四個6。
    我在電話簿裏備注了一下。
    沒想到我的第一個號碼竟然要的這麽簡單。
    那時候打電話接電話還沒有現在這麽多顧忌,現在我們大概率不會接陌生人電話,個中原因,大家心裏都明白。
    孫墨涵“你們是什麽公司?要你們陌生拜訪?”
    我說“具體我也不是太清楚,還在培訓呢,據說是推銷網站和辦公軟件推廣。”
    孫墨涵“不錯啊,陽光產業,現在說互聯網爆發的時代,你要努力哦,空間很大。”
    我說“空間再大,也是看個人能力的,我一點底都沒有。”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連欣打來的,我告訴她我在南京西路這邊,國際飯店對麵,讓她過來找我。
    這時候阿迪有點不耐煩,一直扯著繩子想掙脫孫墨涵的控製,孫墨涵說“我得回去了,今天真的很高興,出來認識了一個帥哥,祝你在工作崗位上取得好成績,再見!”
    我向她道別,阿迪一看主人要走,一竄一竄的往前跑。
    我望著孫墨涵離去的背影,這個女孩子挺有意思,因為一條狗繩的緣分,竟大大方方的和我交換了電話號碼,隻是我對這個得來全不費工夫的號碼不太抱希望,大概率她是誰家的大小姐,吃涼不管酸的那種,跟業務搭不上邊。
    有聊勝於無,和她說的那樣,給我開了個張。
    連欣過來找我,就她自己,田小蕊還沒來。
    連欣“你早來了?咦,你的眼睛怎麽這麽紅?熬夜了?”
    我心裏叫苦,我那裏是熬夜啊,我幾乎熬了個通宵好吧。
    我說“是沒怎麽睡,不過還好,能頂得住。”
    連欣“你說我一個學教育的,又天生不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怎麽跟人家要電話啊,我都不知道怎麽張口。”
    我說“硬著頭皮說唄,你們女孩子比我們有優勢,男人自不必說,大都有憐香惜玉之心,女孩子更不用怕,不設防。我們男生就不一樣了,跟一個不認識的女生要號碼,弄不好會把我當成流氓,你說我不是很難?”
    連欣愁眉苦臉的說“那我們怎麽辦啊,總不能看到一個人就纏住不放吧?”
    我說“這是我們的作業,硬著頭皮也得完成,等會兒人多了我們分頭行動,過一個小時集合,說說自己的心得,我們找找原因,再計劃下一步。”
    連欣“好,小蕊差不多該來了吧,我們往站牌那裏走,她沒手機,下了車找不到我們。”
    我倆走到站牌的時候,田小蕊正站在那裏四處張望呢。
    連欣老遠跟她打招呼,田小蕊看到我們倆,高興的跑過來。
    我說“我們分三個方向,一個小時後回到這裏,加油吧!”
    這個環節要求獨立完成,我們不能破壞規矩,隻能分頭行動。
    剛才還一蹦三跳的田小蕊,聽說要單獨行動,臉上寫滿了落寞,我也知道大家一起任務會變得輕鬆一些,畢竟有男有女,遇到不同的陌生人,我們可以互補。
    但規定就是規定,我們不能為完成任務而降低難度,那樣就失去了這個環節的本意。
    我鼓勵她說“你說話這麽甜,一定能完成的,等你好消息。”
    比起田小蕊,連欣平靜的多,她學師範的,心理學是必修課,跟人打交道是她的強項,這道題難不住她。
    倒是我,天天跟代碼程序打交道,在學校時又不怎麽參加這個會那個會,圈子小到隻有林燕和曾經同宿舍的同學,壓力最大的是我。
    剛才孫墨涵的那個聯係方式還是阿迪的功勞,誤打誤撞而已。
    我看著她往不同方向走遠,這才往正前方走。
    這時候廣場上的人多起來,偶爾還有幾個外國人。
    首先排除退休的叔叔阿姨,然後就是外國人,匆忙趕路的也不在範圍之內。
    排除了這些人,我發現竟沒有合適的人選。
    我突然聽到身後有吵鬧聲,我扭頭看了一眼,發現站牌不遠的地方圍著一圈人,這些人很激動,不知道在吵什麽。
    我本不想去湊熱鬧,可有一個人的聲音有點歇斯底裏,好像在爭辯著什麽。
    反正現在沒有目標客戶,我走過去看看他們在幹什麽。
    這一群人有七八個,都是男的,還有一個提著一袋子蔬菜,看來剛從菜市場回來。
    剛才那個人蹲在地上,指著另一個蹲著的人說“我明明看好了的,就是這張牌,你一定偷偷換了,這把不算,還錢!”
    另一個蹲著的人前麵鋪著一塊白布,白布上放著三張撲克牌,他手裏拿著一把錢,急赤白臉的說“我手都沒碰牌,是你們自己捂著的,怪我?有膽量再來一把,你瞪大眼睛看我有沒有搗鬼?”
    這時候旁邊有幾個人附和道“哪裏搗鬼了,輸不起胡亂怪人,玩不起就別玩。”
    還有一個人拿著十多張百元大鈔說“我剛才不是贏了這麽多,這個大哥公平的很,絕對不會耍賴。”
    那個人“來就來,這次要是被我發現你搗鬼,我掀了你的攤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這個人把三張撲克牌拿在手裏,說“這次你們看好了啊,我亮著牌給你們看,看好了啊,別到時候又嗶嗶。”
    他的三張牌在手裏翻著花,接著又變換了幾下,把三張牌字麵依次擺在白布上。
    然後他單手一張一張的翻過來,字麵衝下,花麵在上。
    他說“看好了哦,我動作慢一點,你們睜大眼睛,再怪我就有點不地道了。”
    說完他並沒有把牌拿在手裏,真的就用很慢的速度把三張牌變換了一下位置,人們都盯著他的手,等他停下動作,剛才那個指責他的人突然伸出右手把中間的牌捂住,左手拿出一遝子錢來壓在上麵,大聲的說“就是這張,這下我看你還怎麽搗鬼!”
    這時候有幾個人跟了他,也押了幾張大票,還有的人押在了另外兩張上,不過不太多。
    我看出點門道,這三張牌有一張a,一張q,一張,他們隻要猜中下麵三張牌哪張是a就算贏,猜中其他的輸。
    按我們看到的,那個人捂著的就應該是一張a。
    但我知道,如果他不是托,那他百分百沒押對。
    他要是那麽容易押對,這就不是一個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