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開枝散葉,是孕育的皇後雛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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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落地窗外,視線借助著庭院的燈光,穿過層層低垂如簾幕的紫藤花,能窺見楓葉。
    從上而下觀測呈凹形的沙發組上,靜海深月一個人坐在右側,朝空搖杏和瀧光尚子以及春芽真美坐在中間。
    江源慎盤腿坐在左側的沙發上,黑澤憐愛幾乎也是同一時間和他坐在一起。
    客廳流露出了極不協調的氣息,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靜海深月開口。
    “知鳥島上有關於的傳說是真的。”
    “?”
    她突兀地說明真相,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就連江源慎都沒想到她會如此誠實。
    靜海深月的直白,讓其他人都感覺自己像是,從觀眾席誤闖到不清楚劇情發展的舞台上,完全不明白接下去應該采取怎麽樣的行動。
    瀧光尚子倒顯得不太驚訝,她似乎已經聽說過了,倒是朝空搖杏和春芽真美麵麵相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似乎意料到氣氛會緘默,靜海深月垂散在前額的劉海下,是一雙冷峻的眼睛:
    “你們在小時候就已經建立起了我所不能及的關係,盡管日後可能出現問題,你們的關係也遠比我和你們之前來的更加深厚,所以我的誠實是必要的。”
    她說得沒錯,她和這些人的關係可謂是淡如水,根本沒有一定的信任支撐。
    而江源慎自己,也隻不過是在幾個月前登場,且在祭典過後正好受到她一次恩惠的路人罷了。
    “我能操縱島上的天氣氣候,甚至時間都能掌握,讓人抵達過去。”
    聽到這樣直截了當的話,江源慎不自覺地坐直了身。
    黑澤憐愛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麽愚蠢的話,混雜著逗笑的揶揄聲不斷鑽進眾人的耳朵。
    “喂,伱和電視看多了?這種事怎麽可能會發生?”
    “不,我說的是真的。”靜海深月淡然回答道,“江源同學能證明。”
    話畢,眾人的視線投向江源慎。
    “對,靜海同學說的是真的,傳說也是真的,知鳥島的皇後確實擁有那些能力。”
    聽到江源慎承認,春芽真美咧開嘴笑道:
    “怎麽可能?等等啦,你們在玩某些劇情挑戰對吧?我有帶歌留多卡牌,要玩就玩那個啦。”
    “我說的都是真的。”江源慎不以為意地冷靜說道,“不是劇情挑戰,也不是角色扮演遊戲,我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靜海深月是擁有能力的皇後。”
    他一說完,春芽真美立刻不解地眨眨眼,接著她突然想起了什麽,開懷大笑得說:
    “討厭啦!你還在對我和尚子當初對東京來的轉學生的猜疑懷恨在心啊!”
    即使江源慎都出口確認,但黑澤憐愛的心裏仍有些不痛快,胸中湧動著五味雜陳的感情。
    為了轉變心情,她架著雙腿挺直了腰板說:“證據。”
    “證據?你想要什麽證據?”靜海深月困惑地將頭歪三十度,看上去竟有些可愛。
    “證明你擁有能力的證據。”黑澤憐愛瞥了一眼身邊的江源慎說,“這個家夥說的話不值一提。”
    江源慎抬起手指向自己,錯愕地朔:“我的話在你這裏已經淪落到不值一提的程度了?”
    黑澤憐愛吊起眉梢,身子往他那一邊壓,眯著眼睛說:“我為什麽要相信一個白天都不來找我家夥的話?”
    “這兩者有關係?”
    “哪裏沒有關係?你不來找我我很生氣,所以我不相信你的話,這沒有關係嗎?”
    “我”
    江源慎頓時啞然,體內有怪異的情緒在四處亂竄,聯想到和她的夜遊,似乎是後悔和內疚讓自己陷入沉默。
    就在這一刻,天空中閃過一道白光,發出轟然巨響。
    雨滴拍打在地麵上的聲音,比庭院裏旅客歡鬧的聲音還要清晰,度假村逐漸被豐厚的水氣包圍。
    海麵上接連泛起的漣漪,像是絮叨不停的話語,敲打在屋頂的雨聲,聽上去像是技巧拙劣的演奏。
    “下雨了?”朝空搖杏往陽台望去。
    外頭灰蒙蒙的傾盆大雨更加猛烈,垂簾在陽台的紫藤花架完全無法抵擋雨勢,風吹蕩起新綠以及雨滴。
    “今天天氣那麽好怎麽會突然下雨?”春芽真美瞪大了雙眼,拿出手機看著天氣預報說,“知鳥島今天是大晴天啊?新潟也是啊!”
    江源慎看向靜海深月,大概是有所顧慮,急忙開口說:“你不是說使用能力就要付出代價,現在不是又疊積了?”
    “我權衡過了。”靜海深月那張清冷聰慧的臉並無波瀾,隻是靜靜地說道,“我母親說過這些都不算什麽,最能影響代價的是時間。”
    江源慎緘默無言。
    “黑澤同學,這能證明嗎?”靜海深月說道。
    對於她的話,黑澤憐愛的反應卻出乎意料的冷淡,她和平日一樣,架著腿,「呼」地發出倦怠般的歎息。
    “哦。”
    靜海深月揚起嘴角,將發絲攏到耳後笑著說,微收下巴說:
    “你似乎早就相信了,到底是什麽時候?是我開口說的時候,還是江源開口說的時候?”
    黑澤憐愛像是警告般地瞪了她一眼。
    “少囉嗦。”
    靜海深月淺淺一笑,接著突然對朝空搖杏望去。
    突然被那雙清冷的眼眸盯著,朝空搖杏的身體抖了一下。
    暴雨的降臨和江源慎的確認,早已經讓她對靜海深月身為知鳥島皇後的能力,深信不疑了。
    “搖杏,你其實已經去世了。”
    “”
    仿佛難以置信一樣,又因她的眼神非常真誠,毫無城府,朝空搖杏的呼吸慢了半拍,視線下意識地望向江源慎。
    “小慎我已經死了?”
    江源慎胡亂地弄著自己的劉海,深呼一口氣笑道:“呆子,你不是還在這裏嗎?”
    “可是靜海同學說我已經死了,不是嗎?”朝空搖杏的小手先是捂住小腹,緊接著又一路往上捂住心髒,“我真的死了嗎?”
    她顫抖的聲線讓江源慎很是後怕,但還是要說出真相。
    “是,但你現在是活著的。”
    看著臉色沉重的江源慎,朝空搖杏有些吃驚,她放下手揉搓著腳腕,抿著唇說:
    “我是怎麽死的?毒藥嗎?”
    “嗯,祭典那一天我沒有找到你,最後是伊藤叔他們發現你在大廢墟裏,去了醫院還是回天無術。”
    “”如同反映著心聲一樣,朝空搖杏從唇縫吐出的話語苦澀無比,“到最後還是我拖累了小慎你嗎?害你冒著被車撞的風險來找我?”
    仿佛廢墟上空的水,正在輕輕地滲透牆壁,令人懷戀般地在心中暈染開來。
    江源慎能在她的聲音裏感受到了些許疼痛。
    “沒有這回事,畢竟我不管你的話,你就會像祭典上的金魚那樣死翹翹的。”
    結果確實如此,那天從她手裏墜落的水袋,裏麵的兩隻金魚現在估計死翹翹了。
    希望有楓葉為它們遮擋了大雨,風將它們送回飄蕩著櫻花花瓣的池塘裏。
    “啊啊啊,天哪!!搖杏你竟然死啦?那現在你是誰?人偶嗎?不對!難道是會動的娃娃?!”
    瀧光尚子的話聽起來就像小孩子故意模仿詼諧演員說話的口吻,感覺有點好笑,原本緊繃的心情也逐漸土崩瓦解。
    “你在說什麽啦——!”
    朝空搖杏本來都快哭出來了,結果被她這麽一鬧,頓時又憋屈又好笑。
    “沒事啦,你現在不好好的嘛!真多愁善感~~”瀧光尚子笑著打趣。
    朝空搖杏鬆了一口氣,頓覺渾身無力,說了一句「這都什麽呀!」癱坐在沙發上。
    瀧光尚子像打鼓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肚子,又不老實地捏著她的臉頰,又把她衣服上的褶皺捋平。
    “可靜海同學把這些告訴我們是為什麽?”朝空搖杏調整好心情,有些意外的望著靜海深月。
    靜海深月眉頭緊鎖,冷冷答道:“我隻是想讓你們能幫我而已,所以果然還是一己私欲吧。”
    “說正事,既然相信了,那到底要不要一起做,怎麽做才是關鍵。”黑澤憐愛有些不耐煩地說。
    “嗯,在此之前,我想再和大家說明一件事”靜海深月微微頷首,語氣比平時似乎來得更加沉重了。
    不能回避,這句話不停地在她的耳邊回響——
    “五年前的大地震,是我的母親夜見尋栞引發的。”
    “——?!”
    不知情的人臉上盡是一副極其意外的表情,在那之中並未潛藏著怒意,有的隻是深切的悲傷與哀愁。
    瀧光尚子隻是雙唇緊閉,一言不發地靜靜望著腳丫。
    “那年是我的母親出島才導致了大地震,作為她的女兒,我不會心安理得地接受。”
    靜海深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比起悲傷,那是更能讓人察覺到她不斷堆積疲勞的蒼白歎息,
    “造成大地震的原因,是她無限製地使用皇後的能力造成的,我自從成為皇後以來,使用的能力也僅有三次,出島的代價勢必很小,有你們在,現在是我離開島嶼的最好時機。”
    江源慎皺了皺眉頭,有朝空搖杏在這裏,自己真的有勇氣把真相說出來嗎?
    黑澤憐愛脫掉鞋子躺在沙發上,雙腳放在江源慎的背後說:
    “你離開的話,知鳥島的皇後豈不是又要重新換一個?到頭來你離開了,那個女孩不是慘了?”
    “”
    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人類的死亡是單純的減法,但人類的出生卻是無法單純用加法來算的乘法。
    靜海深月離開了,島民會宛如大樹一樣開枝散葉不停增加,皇後的空位終究會被新生命填滿。
    知鳥島皇後的位置不會消失,而是會有另一個擁有著絕佳容貌的女孩重新補上。
    閉上眼,感覺能看見樹枝上有綠色的光芒在閃爍,那仿佛是尚未出生的皇後雛偶,正在強力的心跳。
    “而且要是被島民知道皇後拋棄了他們,他們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你想過沒有?”
    黑澤憐愛俯瞰著天花板,柔嫩的玉足不知何時已經在江源慎的背部開始磨蹭起來。
    江源慎被她的腳丫蹭的身體一前一後,然而這時哪有心情再去管她的腳。
    他環顧著四周,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各自的顧慮。
    “事態無法預料,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江源慎開口說,“瀧光同學,你能幫我們嗎?”
    “我?”瀧光尚子的手指抵在下巴說,“讓我去放送部弄廣播嗎?那裏可是政府管理的,我哪裏能進去呀。”
    靜海深月的言論就像煮青蛙的溫水一樣令人沉湎:“我記得你的父親在那裏工作不是嗎?像黑澤同學那樣任性一點,想進去恐怕不是什麽難事。”
    “你什麽意思?”黑澤憐愛的眼睛一眯。
    靜海深月微微歪著頭笑道:“不要介意,我隻是覺得像你這樣利用優勢的女孩,能做成的事情會更多。”
    “嘁。”
    黑澤憐愛沒多加理會,而是認認真真開始嚐試用腳趾去夾江源慎的耳垂。
    瀧光尚子的視線瞄了一眼身邊的朝空搖杏,歎了口氣說:“行吧,為了我的小搖杏,我幫這個忙。”
    “什麽是為了我啊?”朝空搖杏稍顯羞怯地笑了,那是如春風拂麵一般的笑容。
    “字麵意思啊,要不然你都不見了,這個忙我要怎麽幫?”瀧光尚子的話有幾分玩笑的意味,“我還想看你二十歲時的呢。”
    朝空搖杏輕罵一聲:“混蛋尚子。”
    “一定要保證自己安全,對了,絕對不能犯法。”
    靜海深月特意提醒,在旁看著的江源慎覺得她真的將法律放在第一位。
    “放心吧,就像捉弄搖杏一樣,我有一百種方法進去。”
    “能不能不要再說我了啊!”
    朝空搖杏撒潑似地噘著嘴。
    靜海深月剛想說接下去的安排,隨即就聽到先前一言不發的江源慎的驚呼聲。
    “哎——!”
    “哈哈哈!我成功了!”躺著的黑澤憐愛雙手掩著嘴邊,笑吟吟地把眼睛眯成弧線。
    她白皙的小腳抵在江源慎的肩膀上,左腳拇指恰好掐住了江源慎的耳垂,櫻粉色的腳趾甲在燈光下虜著微光。
    靜海深月的神情非常恬靜,唯獨朝空搖杏咬緊下唇,眼眸中的波光宛如被切成細碎的光點,不停悅動。
    “小慎!你不要老是被人欺負啊!我早就看見她一直在踹你了!”
    “我?我才沒有欺負他,而且我不是在踹。”
    “你就是在欺負他!他現在都不願意了!”
    “江源,你不願意?啊對了,你和我說過你是抖吧?那我這麽做你應該很開心咯?”
    “抖?小慎這是怎麽回事?”
    “呃,也不是抖,這事說來話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