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霜舞斬塵 第十章 獵囚廢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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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匪賊的落敗醜態、將士們的英勇、宮孫琬霜的手段皆暴露於眾目睽睽之下,她的目的就是要不可一世的眾匪賊輸得身敗名裂,同時也是在場所有百姓的期許,以泄心頭之恨!
    將征戰勝利的全過程皆看在眼裏的不止為此浴血奮戰的將士、深受侵擾之害的百姓、站她身旁的官吏、綁在一邊的豬頭將軍、站在城下的人質,還有混在人質中間的賀蘭璃辰。
    相處兩月有餘,宮孫琬霜修為如何賀蘭璃辰自當了解,隻是他不解,憑她的實力明明可以正大光明與之一戰,將眾匪悉數拿下,為何偏偏要用陰損招數把人當鼠蟻捉弄?旗開得勝,他雖為她高興,而這份高興少了一分暢快。
    “人獸搏殺不是你們最喜歡的遊戲嘛,今日怎麽怕了?哦~~對殺的人換了,不舍得了?”俯瞰秦豹子等人殺人殺不得、救人也救不得、氣惱到五官搬家的扭曲麵容,宮孫琬霜別提心裏有多痛快。
    人獸搏殺,規則很簡單。場中的人不但要對付猛獸的攻擊並將其斬殺,同時也要與其他人互相廝殺,撐到最後一個活下來的人便有存活的選擇,歸順入匪者生,違逆者死。
    幾聲哐哐當當,之前被繳械的兵刃拋至眾匪身前,看樣子是真要場內戰俘完成這場遊戲。遊戲在匪賊手裏尚有存活條件為誘,如今在宮孫琬霜手裏可沒什麽優勢,即便撐到最後一個仍逃不過被朝廷問斬的命運。橫豎逃不過一個“死”字,莫如齊心協力擊殺猛獸,留得一口氣,不怕押送皇城的路上尋不到機會逃跑。
    戰俘如此想,秦豹子亦如是,宮孫琬霜自然也能猜到,不過她無所謂,跟六隻花豹搏殺,能有幾人活下尚且未知呢!
    “吼……”打開獸籠,六隻花豹一個猛子躍出籠門,瞬間把閃躲不及的戰俘撲倒,當場斃命。
    豹子屬猛獸,捕食手法之厲害豈容小覷?何況是讓宮孫琬霜特地餓上幾頓的,現在這麽多食物在眼前晃悠當然要全部拿下,否則不夠分呐!
    眾戰俘個個握緊手裏的刀四散開來,同時又三三兩兩站到一起不敢落單,落單最容易受到攻擊。若身側站個同伴,心裏多少有點寬慰,有什麽狀況好歹有個照應。
    花豹身法靈敏出手凶殘,戰俘乃常年在外殺伐之輩也不示弱,其中也有幾名修士,修為抽空,不代表力氣也抽空。花豹能咬斷戰俘的脖子,戰俘亦可伺機往花豹身上砍上幾刀。
    花豹躍身而起,眾人往兩邊閃開讓花豹撲了個虛,花豹受傷動作略顯遲緩,幾把刀瞄準其傷口飛射而來,生生把花豹紮死。
    忍不住饑餓貪嘴的花豹在撕咬食物時,戰俘抓準時機從後方突襲,未過幾招便當場氣絕。
    戰俘終非傻子,利用好花豹的攻擊角度讓其中兩隻撞到一起,幾次下來兩隻花豹生出嫌隙,自顧跑一邊決鬥去了。
    看到這裏,戰況有點搞笑,花豹逐漸呈現劣勢,宮孫琬霜則不以為然,畢竟在開局時花豹勢頭很猛,出招全傷在對手要害,六十多位戰俘已剩下一半了。
    人獸搏殺遊戲,圍觀群眾皆有耳聞,都知其凶殘,光聽著就汗毛豎起,今日近距離親眼目睹駭人的血腥場麵,更是毛骨悚然,就擔心晚上睡覺做惡夢,有人已經伸手捂住小孩子的眼睛。
    怕歸怕,憶起自身被匪賊侵害多年的日子,眾人隻會認為他們咎由自取報應不爽,絕不會有絲毫同情,沒有人會替他們求情,冷眼看著他們在絕望中掙紮。
    戰俘打算把逐一擊破戰術進行到底,又經過一番廝殺,花豹全死,戰俘獲勝,而活下來的僅十餘名。遊戲結束,士兵立刻進場將戰俘一並押下。
    其中兩隻花豹內訌,給他們喘了口氣,也省了不少力,而另外兩隻沒那麽好騙,攻擊更猛,花費了戰俘不少心思。
    見此戰果,秦豹子甚感欣慰,好在沒有全體死絕。一盆涼水當頭澆下:“眼睜睜看著自己親近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死在自己麵前,滋味如何?”
    秦豹子吼道:“賤丫頭,你濫用私刑,私自處決朝廷要犯,就不怕欺君嘛!”
    宮孫琬霜從容道:“無恥匪徒不甘被捕,押送皇城途中伺機逃跑,不幸中途遭受猛獸襲擊,無一生還。”
    秦豹子一驚:好個順理成章的理由!也是啊,這獵場明顯是她早就事先搭好的大戲台,既然有意為之,又怎會不早點想好應付上麵的理由呢?
    秦豹子仍不放棄掙紮,道:“睜眼說瞎話!那麽多人都瞧見你肆意濫殺,你當他們全是瞎子嘛!”
    聽到“瞎子”二字,宮孫琬霜還未冒火,一邊的賀蘭璃辰反倒一激靈,下意識望向城郭上的纖細身影,心想:你個傻子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啊!
    下方的薑副將等知情人士也是同感,向上瞄了一眼,生怕她被觸了逆鱗當場爆發。好在她的狀況一切如常,眾人才鬆一口氣。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不論秦豹子有沒有觸碰她當下的逆鱗,她都不會輕易繞過秦豹子。
    宮孫琬霜胸有成竹道:“瞧見又怎樣,說出去又怎樣?反正你們是朝廷欽犯,早晚都得死。況且隻要你的首級和其他大頭目的首級留給皇帝就行了,至於一群小嘍囉的死活誰會去在乎?”
    “……”
    宮孫琬霜句句刺中要害,令秦豹子無法反駁。因為事實的確如此,大魚已經釣到還要蝦米作甚?眾將士、官吏,以及賀蘭璃辰皆任由她折騰。
    稍微頓了頓,宮孫琬霜接著道:“秦豹子,不用急。那十一個打架打累了,我自然會給他們休息。你們休息了好一會兒,該輪到你們嘍。上架子!”最後三個字是說給士兵聽的。
    眾士兵依言把九個木架拖入圍場中,然後將秦豹子與另外點名的八人分別綁到木板架上,以及他們的配刀一並呈上。
    “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
    “放開我們!你們這群狗官!”八個人知道這舉動準沒好事,無奈身體動彈不得,隻能咋呼兩下嘴皮子。
    “臭丫頭,你用陰邪招數暗算咱們勝之不武!有本事放開秦老大,重新比過!”
    “說得沒錯,你與咱們老大重新比過,你若贏了咱們甘願伏法!”
    有人起頭又掀起一番鬧騰,秦豹子是眾匪之首,修為和武功不負眾望也是所有人裏最高強的,底下人當然不相信他們追崇的老大會輸,輸給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
    眾匪此刻的心情,除薑副將外,一幹於倆月前被宮孫琬霜打得落花流水的大小軍官非常理解,無奈不服有啥用,技不如人隻能憋著。不過現在嘛,見識過其手段,不服也得服。
    一名性子直爽的副將衝眾匪吼回去:“都瞎嚷嚷什麽,能打敗你們的策略就是好策略,擊敗你們外援的戰術就是霜姑娘一手策劃,勝之不武純屬無稽之談!”
    另一名軍官幫襯道:“你們濫用法術禍害百姓,霜姑娘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什麽不對!”
    幾句爭執,百姓們抓住字裏行間的關鍵詞“法術”二字。百姓也不是傻的,很快反應過來:“難怪這幫畜生有恃無恐,原來是學了仙法,仗勢欺人!”
    “管他仙法妖法,殺了他們為咱們老百姓報仇!”
    指責、叫罵、爭吵此起彼伏,宮孫琬霜正是不願過早暴露實力才要藏拙,迄今為止所展露的僅僅冰山一角,至少賀蘭璃辰瞧得出來。
    忽然間,一道身影從高處縱躍而下,一掌打在秦豹子肩上,經脈撕扯斷裂、體內靈力潰散,鑽心蝕骨之痛頃刻間傳遍四肢百骸。這一畫麵在激憤的百姓眼裏猶如天女下凡懲奸除惡。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頓時響徹天際,眾人紛紛捂住耳朵,防止耳膜受損。這一掌使之經脈盡斷、靈力盡散,痛如碎骨。不但秦豹子心裏清楚,賀蘭璃辰也瞧得出來,一身的修為徹底廢了。廢去其修為就是斷絕眾匪的妄念。
    “臭——丫——頭!”秦豹子咬著牙吐出三個字。
    宮孫琬霜卻是一笑,笑得極媚極冷:“秦豹子,你說你乖乖地在這裏當你的土霸王不好嗎?想睡天下美女盡管睡,沒人攔著。可是你幹嘛偏偏對我鍥而不舍呀?因為你,我瞎了一雙眼睛,債當然要討回來嘍。”
    宮孫琬霜抓起一柄大刀,注入靈力,銀白刀身如同脆薄紙片,“嘣”的一聲碎裂成片,這正是秦豹子的配刀。
    她雙手平舉,地上的碎片與平躺的配刀“嗡嗡”顫抖,下一瞬飛天而起筆直刺向七人同一個部位。破天的慘叫聲嚎得比殺豬還要難聽十倍。
    其他六個直接一刀給了個痛快,秦豹子就不及他們走運,生生挨了三刀,還是一刀接一刀的淩遲。
    意識痛到恍惚,緊挨著一記冰冷長鞭毫不留情地奪走眾頭目的雙腿,痛麻、斷裂、吼破嗓子般的淒嚎無疑向所有人宣告他們再無可能東山再起的死刑。
    “當初你們欺辱女人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尊嚴被女人踐踏的今天!”刺耳的嘲諷既是說與眾匪的,也是說給軍隊裏沒處置的漏網之魚聽的,包括仍綁在城郭上的豬頭將軍。
    噩夢的畫麵再度重現,在場的隻要是個男的都不自覺地繃緊了下邊兒。眾將士都在心裏嘀咕:妹子,你會不會做過火了,如此凶殘,還要不要嫁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