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霜舞斬塵 第九章 圍殺路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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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有資質修習過術法的幾名頭目與若幹匪徒也相繼看出端疑,那些人偶在生前就被人控製住心神,死後立馬屍變成術者的傀儡。至於施術者是誰,不言而喻。
    人偶越聚越多,從四麵八方圍攻而來,有男有女,一貫被匪賊輕視的女人沒想到屍變後攻擊力比男屍還要凶曆。
    秦豹子即刻下令:“所有修仙的弟兄全部分頭攻擊,用玄門武器斬殺傀儡!”以此掩護其餘還是普通人的弟兄們。
    麵對凶屍凡人抵抗不過,而對於修士局勢便扭轉過來,一刀即可削下傀儡一條胳膊,再一斬即砍下傀儡的腦袋。原本凶悍的傀儡霎時變得像劈柴木一般不堪一擊,亂刀砍成分屍塊。
    匪徒的折損雖有所減少,但一百七十來號人也損失了近三分之一,也算得上可觀的數字。宮孫琬霜可不會留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接踵而來的漫天箭雨再次把眾匪賊打個措手不及。
    凶屍的廝殺聲、人質的呼救聲、命中的慘叫聲,場麵一片混亂,各種交織的嘈雜聲吵得秦豹子頭昏腦漲,來不及去思考太多。
    眾匪賊死的死傷的傷,轉眼倒下大片,甚至倒下的人裏包括幾名修仙的。又一波箭雨襲來,秦豹子徒手抓過一支羽箭端詳片刻,箭乃普通之箭,但被人施過咒,專門抑製修士的咒,擺明了對方刻意為之,削弱他們的實力。
    “小心射來的箭,它會壓製咱們的修為!”秦豹子大聲提醒。然而,這聲提醒稍微晚了一拍。
    中箭者修為大減,本就沒有多少的靈力瞬間抽空,攻擊力與常人無異。方才可以一刀斬一個的凶屍,眼下再要對付它們必須出手全憑自身的力道,一打一都夠嗆,很快五六個實力差的被幾具凶屍圍殺。
    見勢不妙,秦豹子親自上去支援,將所剩無幾的凶屍解決幹淨,帶領眾人邊打邊退。此地不宜久留更不可戀戰,折損的弟兄數量過半,再在城裏停留隻會情況更糟糕,誰知道那鬼丫頭還會整出什麽陰招玩弄他們。
    想擺脫困境,為今之計除了突圍再無它法。出城後能夠盡快撤離或與布置在城外弟兄相互接應的當屬北城門。
    一眾匪賊向北而行,將人質盡數撇下。混站之中眾匪賊已自顧不暇,哪兒還有閑工夫管她們的死活?再者,軍隊完全聽令於那油鹽不進冷血無情的賤丫頭,對人質不管不問,任由她們自生自滅,所以帶上她們沒有意義,反倒成為拖後腿的累贅。
    也正因為戰況混亂,眾匪才未能發現那些箭雨射擊的角度都隻瞄準他們而已,沒有一支射向人質。被人撒手不管的可憐人質們就這麽幸存下來,一個也沒少。
    一路向北,箭雨暫歇,卻如秦豹子所料,一路上看似不再有凶屍類的東西跑出來騷擾他們,可時不時會有毒刺毒箭毒霧一小波一小波的從不同的方位向他們突襲,防不勝防。幾波折騰下來,剩下的人數約莫來時的兩成。
    秦豹子恨得壓根癢癢,這應該是他生平以來敗得最慘、傷亡最多的一戰。倘若宮孫琬霜此刻站在他麵前,他敢保證一定立馬衝上去擰斷她的喉嚨!
    眾匪賊曆經艱辛,終於來到代表突圍希望的北城門。可惜,眾匪賊看清眼前的畫麵通通止步,不敢貿然接近城門。
    既然軍隊要圍剿他們理應全城閉門封鎖才對,怎麽可能城門敞開,難不成忘了關門?又或者說故意放他們離去,再讓他們傾巢而出,卷土重來,釣更大的魚?假若當真如此,誰他媽還來!當他們傻呀!
    真要成功突圍逃出去了,他們再想卷土重來也不是短期內殺回來報仇,而是先另找福地休養生息,待恢複實力後再雪恥今日之仇。
    正於此時,宮孫琬霜如願地出現在秦豹子眼前,立於城郭之上居高臨下地俯瞰眾匪賊,麵紗之下,唇邊上彎的弧度形同在看一群螻蟻,一切玩弄於股掌之間。
    望見她,秦豹子壓抑良久的怒焰終於忍無可忍爆發出來,大聲怒喝:“賤丫頭,你在玩什麽把戲!你把我們騙到這裏究竟想幹什麽!”
    宮孫琬霜笑意更濃,不答反問:“東城門外,你我一戰,到現在為止你還沒發現可疑之處?”
    秦豹子隻瞪大眼珠子死死盯向她,怒而不答,發生太多,實在想不出所以然來。
    宮孫琬霜耐心解惑道:“一個劍鋒老是砍偏的人居然能跟你打個平手不落下風,光這一點你就不覺得可疑嗎?交手之後你身上有多道大小不一的傷口,而我身上可是一道傷口也沒有啊。另外,眾士兵與我保持的距離是不是遠了點?”
    經如此提醒,秦豹子總算反應過來梳理個大概。的確,一個使劍老砍偏的廢物應該很快敗下陣去,連靈力都不需要用,那麽她與士兵拉開距離是防止二人交戰時使用法術波及他們。當時對方打了好一會兒才撤兵回城,由此推測對方是故意的,掩藏實力示弱好讓自己以為對手技不如人,從而放鬆警惕,隨後請君入甕。更重要的還有他們屠城的殺心!
    “你叫秦豹子是吧,我還芹菜包子呢,芹菜入餡兒的包子瞧著比你下飯多了。現在輪到你做餡兒了。”宮孫琬霜忽然蹦出的一句流露滿滿的嘲諷。
    秦豹子不甘落敗,大聲喊回去:“你別得意,你以為你贏了,可我在外頭也有布置,弟兄們很快就會殺進來接應咱們!”自信的神情仿若在說:你有後手,我也有後招!
    宮孫琬霜哈哈一笑,仿佛在聽一個搞笑的笑話。“你應該又忽略了城門外士兵的數量。你們有一百七十多號人,個個彪悍殺人如麻,我手裏才兩百名士兵,加上城裏的也不足千人,還是普通人,如何敵得過你們?”
    莫說秦豹子,眾匪也聽得出她的話越說越玄乎,隻怕情況不妙啊!
    頓了頓,宮孫琬霜繼續道:“偌大個城才這麽點兵力,那麽其餘的幾千人上哪兒去了?我的身邊連一個副將都沒有是不是也太寒酸了點?”
    秦豹子剩餘的底氣全部耗光,但心裏仍抱著一絲僥幸,天知道她講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故意嚇唬自己罷了。
    秦豹子出戰多年當然也懂點路子,於城外部署了三百多人。殊不知他們依仗地形與水性的兩大優勢已被軍隊攻克,按照宮孫琬霜擬定的戰略阻斷匪賊之間的聯係。
    秦豹子還不想這麽早認輸,可惜,包括他在內所有人身體一下子變軟,癱倒在地。這次秦豹子反應很快,準是來路上噴出的毒霧,毒隨空氣順著傷口流入體內。
    直到眾匪賊再無反抗之力的這一刻,眾士兵才總算露了臉,將所有人拿下,拖出北城門。
    某個嗓音也終於忍不住氣道:“賊丫頭,別說得好聽,我看你根本就是打不過咱們才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對付咱們!”
    上方傳來一聲冷哼:“憑你們?全部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隻不過拿來消遣一下更好玩兒。”
    一幹匪賊被五花大綁押到一旁,給先前抓的三十三名匪徒作伴。定下心神後,秦豹子一眾才開始環顧四周的景象。
    大片空地極為寬闊,四周由簡易木架圍起,遠處有兩隻大鐵籠子,每隻鐵籠裏關著三隻大花豹,喉嚨間發出低沉的呼吼是在對食物的渴望。
    圈子外圍,士兵與圍欄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右手握長矛,左手持護盾,身後背弓箭,嚴陣以待,想來是為了防止待會兒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衝出來。在他們身後站著的是服色各異的人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沒猜錯,正是城裏的百姓。
    一眾百姓抬著頭望向天空同一個位置,一個個指著半空戳戳點點,有說有笑,麵色豐富多彩,有驚歎、有感慨、有激動,更多的則是高興。
    眾匪賊莫名,於是順著百姓的目光也望了上去。這一望不止令他們麵色更難看,驚恐之感如滔滔江水翻湧而上。
    兩顆拳頭大小的珠子懸浮半空散發靈光,靈光之上漂浮著半透明的影像,呈現的正是眾匪賊在城裏狼狽逃竄的景象,以及城外弟兄被軍隊戰敗扣押的落魄畫麵。
    秦豹子的腦袋驚到發涼:難道說自打咱們現身出戰之時就已經踩入對方的陷阱?若真如此,隻怕城裏布置的不止有機關還設有陣法。一邊操控陣法一邊還有禦寶,這得消耗多少靈力?難道那丫頭的修為當真淩駕於咱們所有人之上?所以,適才才敢堂而皇之地說出大言不慚之語。
    “看!老大快看那裏!是大柱他們!”一旁激動的聲音將秦豹子從思緒中拉回,轉眼望去,士兵在圈外打開一個口子,把一行拷上手銬腳鐐的眾匪徒往圈裏趕,待隊伍末尾的一個也進去後立馬把口子堵上。
    秦豹子瞧明白了,身邊的人也猜到這是什麽意思。秦豹子當即衝上方的宮孫琬霜大聲怒吼:“賤丫頭快放了他們,要殺要剮衝老子來!不許殺害我的弟兄!”
    “哈哈哈哈……”幾聲冷笑應聲傳來,“原來你也知道心疼?沒道理隻許你殺別人全家就不許別人殺你全家報仇!不許殺害你弟兄?一敗塗地的你還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