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茉香璃曲 第八十九章 揭案賭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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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眾人循音而望,十多個人從天而降,最搶眼的畫麵莫過於賀蘭鴻琰是抱著人回來的。
賀蘭鴻琰以君子聞名,四千年來從不近女色那是出了名的,自數月之前忽聞他轉了性,對某位仙子起了好感,原本道聽途說而已,今日一見竟是真的!
馡漣滿腔忿恨:憑什麽天底下什麽好事都要歸你,憑什麽別人做夢也得不到的男人也要圍著你轉!不公平!
宮孫玉穎心下微鬆,起碼抱著舞寒情的人不是夏侯玄銘。餘光不經意間瞥見微微顫抖的寬袖,目光往上移去,衣袖的主人赫然是夢珊仙子。思來也是,賀蘭鴻琰好歹也算是她的青梅竹馬,而今將她天界第一美人兒擱在一邊,跑去其他女人身旁,心裏不難受才怪。
華禎暗暗為賀蘭鴻琰豎起大拇指:你小子總算開竅了,追女人就該勇往直前,多用你的美色迷惑她!
靖文真君則嚇得如被蛇咬:我的寶貝徒弟誒,你咋又跟那瘋丫頭混到一起,別被帶歪了呀!
季家家主季昊廷同樣看得不快,姑娘家的知不知道“廉恥”二字怎麽寫,眾目睽睽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要是讓她邁進我家的門,我兒子的名節還要不要哇!
對於各種怪異的目光,賀蘭鴻琰不予理會,堂而皇之地邁入大殿,嗬護珍寶一般輕柔地放她坐到空位上,溫言問候:“傷口好點了嗎?”
舞寒情燦顏嬉笑:“一路上有你幫我輸靈力,已經好多了。”
“斬殺魔龍不易,數你傷勢最重,有什麽不舒服就告訴我,千萬別忍著。”盡管她的麵色好了些許,賀蘭鴻琰依舊不放心。
簡單的柔情對話,眾耳朵抓住關鍵要詞“斬殺魔龍”,一人驚訝道:“雙頭魔龍被你們殺了?”
趙姓少年回道:“那是自然,不殺掉它我們現在還能站這裏跟你們說話嘛!”
一記驚濤駭浪翻滾眾人心間。
“天呐,雙頭魔龍何等修為,居然被他們殺了!真厲害啊!”
“能從雙頭魔龍的手裏活下來的確厲害,不過確定他們不是耍手段僅僅拖住它才逃出來的?弄不好過會兒那魔頭就殺過來了。”
“不會吧,你別嚇唬我,我膽子很小的。”
“嚇你又怎樣,雙頭魔龍要敢殺來,咱們也不必怕它,有那麽多道行精深的長輩在,吃虧的隻會是魔龍。”
一通七嘴八舌,有驚奇、有佩服、有猜疑、有鎮定,徐子誠聽不下去嚷聲道:“吵什麽吵,一幫沒見識的,不了解寒情姐實力的多什麽嘴!”
“霜姐是為了保護我們才受傷的,魔龍也是霜姐拚盡全力斬殺的,姐姐劍術卓越,最後一波回來的人全瞧見了。”一女弟子幫襯道。
徐子誠發言時用了點威壓,令所有人皆可聽清。殿內的嘈雜頓時安靜下來,回憶一堆人倉皇逃回來的情景,尤其最後一批回山求援的人,不光年輕弟子,連長老也對舞寒情的劍法讚不絕口。
他們本欲商議對策前往救人,結果人家還未等到救援反而自己先殺龍歸來,他們還有什麽臉麵去猜疑。
可也有人依舊不死心問:“你們是怎麽殺死雙頭魔龍的?肯定用了什麽手段吧!”
“實力懸殊大用點手段很正常吧。不過是把魔龍凍成冰塊,再切碎了便是。”夏侯玄銘言簡意賅,語氣裏充滿不耐,一張冷臉擺明了誰再多嘴就捏死他的架勢。舞寒情的實力毋庸置疑,不過她對付魔龍的手段確實不夠光彩。
殿內冷靜下來後,眾多目光才肯好好打量這死裏逃生的十多個人,哥舒文睿半個身子靠在徐子誠身上,傷勢不重卻元氣大傷,夏侯玄銘與賀蘭鴻琰亦是滿臉疲憊,想必與魔龍定有一番搏殺,朗琒與徐子誠靈力耗損極大,一幹小輩反倒沒什麽損傷,看樣子被保護得很好。
瞧著自己感情要好的堂妹和好兄弟還跪在地上,姚彬彥顧不得其他:“魔龍死便死了,老提它做什麽。哥,你先告訴我雨萌這是怎麽了?”
姚峻燁想要說明情況,無奈嘴巴張不開來,像是含了一枚青橄欖,不知該從何開口。
舞寒情盯了眼麵色扭捏的姚峻燁,朝姚彬彥招了招手:“小彬彥,你過來,我來告訴你怎麽回事。”
望向親和甜美無公害笑顏,姚彬彥毫無戒心地走了過去。
舞寒情指著跪地的姚雨萌和洬飛塵有條有理地解說:“你自己瞧清楚,一個衣衫破損的柔弱女子披著心上人的外衣,哭得滿腹委屈,看著多讓人心疼。再瞅瞅旁邊站著裝模作樣的狗郎君,品行端正得多叫人欠揍,你讀了那麽話本子,捉奸在床那麽明顯的經典橋段子你還猜不出來?占卜術都省了好不好!”越說到後麵,手裏的折扇啪啪啪連敲姚彬彥的腦袋。
“捉奸在床”四字一出,殿內眾人一驚,皆以為舞寒情這是要坐實姚洬二人苟且的罪名。水、步、景、須則未敢放鬆,那幾句提示故意說得陰陽怪氣,難保她看不出什麽。
“唉喲喲喲喲喲,霜姐別敲了,我懂啦!”姚彬彥抱著挨砸的腦瓜跳開小段距離。其實腦袋也沒多疼,舞寒情根本沒用什麽力氣,就是有點恨鐵不成鋼。
瞧著舞寒情嬉皮笑臉還有心情鬧騰的樣子,眾人都懷疑確定她傷得很重嗎?好吧,腹部的血跡真實存在。再盯向姚彬彥,挺好奇他的腦袋被敲過之後明白些啥?
“姓景的,別以為本少爺不知道你早對我妹妹心懷不軌垂涎已久,此次碰上雙頭魔龍來犯,你就趁大夥兒焦頭爛額無暇其他的時候對雨萌下手。成了便木已成舟,成為我姚家的女婿借此上位,倘若不成就盤算後路,讓你最大的絆腳石洬飛塵替你扛罪。所以這件事是你奸汙雨萌不成反被洬飛塵撞破,然後把事情全推給他們。”姚彬彥指著景楠的鼻子揭露真相。
“正確,孺子可教也!”舞寒情坐邊上搖著扇子助威。
有了鼓勵,姚彬彥繼續推測:“姓景的,以你的膽識隻敢招惹外麵沒家世沒背景的女人,今日敢如此大膽準定背後有人給你出謀劃策,姓水的一定是你!”
水明傑立即辯駁:“姚二公子,說話要講究證據,不能光憑推測隨意臆斷是非!另外舞仙子與我們素不相識,為何要對我們言辭侮辱,現在我要你向我們道歉!”
“混賬!爾等豎子也配得起我妹妹道歉!”華禎怒言駁回。舞寒情什麽脾性他最了解,她做任何事都有她的理由,哪怕是歪理。
“哥,不著急。”舞寒情阻攔道,順便胳膊肘擱上茶幾,坐姿歪了歪添了分懶意。轉頭對姚彬彥吩咐道:“自家妹妹在這裏跪大半天了,還不扶她們起來,這地板硬的,回頭別把膝蓋跪壞了。”
“哦哦哦。”姚彬彥朝好哥們使個眼色,將姚洬二人歪歪抖抖地攙起、站穩。
舞寒情目光轉回水明傑四人,含笑而語:“想要道歉,好哇。一個月前,比武台上,你還欠我們家小甜一句道歉,你先還了她的,我再還給你。”
聞言,陶昕婷立馬拽著嶽麗姝走出人群,“對誒,時間久了都忘記這茬了,比武台上當眾調戲良家少女,這樁前科足夠證明你人品有待考量,當時姐姐還誇你名字起得好,侵犯女人就要明目張膽,騷擾手段就要做到聰慧傑出。”
苦主亮相,身為姐姐的嶽瑤珂自然要為妹妹出頭:“一個月前的比武我也在場,姓水的不光調戲我妹妹,然後見到陶師姐你也是眼冒綠光,口水直流三千尺,之後再見到舞姐姐,莫不是礙著人多幾乎就要撲過去啦!還有那三場比試,老是偷襲耍詐,卑鄙可恥!”
一個月前的比武鬧得哭天喊地,贏錢的輸錢的大有人在,當時為何而比,結果如何紮心,依舊曆曆在目,時隔未遠,豈會忘記?
聽完嶽瑤珂的話,眾人的焦點對準濉州四傑,卻未發現哥舒文睿和洮摯眼底潛藏的慍怒。
三位險些被辣手摧花的當事女主眼下全站在這裏,水明傑被揭破事實,周圍的碎語豁然炸開,紛紛言論當日四人的卑鄙行徑,令四人無可辯駁。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再考慮家中有諸多事務需要景楠他們四人辦差,姚峻燁衝自家不成器的弟弟喝道:“彬彥,明傑有一點沒說錯,判斷事務講究證據,你不曾親眼所見豈能斷言?此事疑點眾多,待回去後再議,還不退下!”
姚彬彥本就敬重兄長,從不忤逆半分,此刻讓他家主的氣勢一壓,下意識習慣性地認慫。
姚彬彥正欲退步,一直靜默旁觀的霄河卻出言阻止:“姚二公子,如果此事回去再議,你的堂妹即便能活,日後也活不光彩,倒不如讓瘋猴子摻和一手,沒準兒姚小姐能渾水摸魚。”
舞寒情對眼前四人言辭針對,再有一個月前的比武,要教訓人打斷幾根骨頭就好,沒必要做到重傷心魂的地步。霄河深知瘋丫頭渾歸渾卻知輕重,隻為免結仇家招麻煩。現今如此態度,雙方必有淵源。若非那四個小子底子好,加之姚家主用藥上乘,否則養個大半年吧!
女子名節大如天,姚彬彥毫不猶豫:“霜姐,我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