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相柳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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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寧平樂汗毛倒豎,相柳說話的聲音很平靜。
    【鍾馗鎮邪符】賦予了他與相柳對話的資格,更是讓他有了活下去的機會,但在聽見相柳的聲音時,他卻依舊像是聽見了死神的腳步聲。
    “浪費了我寶貴的時間,這件事情你就當沒說過吧。”
    寧平樂額頭上的冷汗落了下來。
    「不能表現出不安,這家夥是在測試我。」
    “我知道你之前殺死我,是想要將我留在帝台,加速帝台封印的解除。
    也知道你想要通過我進入現實世界……不出預料的話,您想要找的東西,不在山海界中吧?”
    相柳嗬嗬笑了一聲,聲音裏帶上了些許嘲諷和遺憾:
    “你說再多也沒有用,這些都不重要,如果沒有想要說的,那談話就可以到此結束了。
    感激吧,剛好讓你找到了一個剛好能限製我的咒術,不然你現在已經死了。”
    寧平樂眉頭青筋微跳,這家夥真的好傲慢,隱約讓他找到了前世和那不敢老油子高層對話時的感覺。
    須謹慎謹慎再謹慎,小心小心再小心。
    但……果然不一樣啊!
    他額頭有一滴汗水滑落。
    雙方之間給自己帶來的心理壓力,不是一個量級的!
    「我都說了這麽多了,這個該死的家夥還要拒絕談話嗎?既然這樣的話……」
    於是他說:“那就下次我們再來談話吧!”
    「這家夥確實對獲得自由並進入現實世界的話題有所反應。」
    「也就是說,我剛剛的說法並沒有問題。」
    「真是如此,我就不能退縮,她越是不在乎,我就越是要表現出從容。」
    「冷靜,冷靜……」
    「話雖如此,我手上抓著的牌並不多,甚至就連對於她性格的推敲,都是自己側寫的結果。」
    「要是她真的拒絕溝通……情況會比他想的要麻煩很多,已經沒複活次數來摸索這崽種性格了。」
    「但不解決掉這個定時炸彈,其他的事情也沒有考慮的必要了。」
    「所以,快點,快點開口繼續我們的話題……」
    然而,相柳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
    寧平樂表情微變。
    「不會真就這麽結束第一次對話吧?」
    他開始懷疑自己賭錯了。
    忽然,他的腦海中再次閃過了此前和相柳溝通時的場景。
    她說:“不要將殺意展示得這麽明顯”。
    「但是辦不到,我恨不得直接將相柳的骨灰給揚了。」
    她說:“你不值得信任”。
    「信任啥啊,不直接背刺你都不錯了,我心口這團火還沒消下去呢。」
    她說:“想要談話,你的這個威脅,還不夠致命”。
    「現在倒是夠致命了,如果自己死了,鍾馗鎮邪符也會拖著相柳一起去死。」
    「等等……」
    「我不值得信任?」
    相柳這家夥,顯然是不好溝通的主,如果不是鍾馗鎮邪符的威懾,她甚至連與自己溝通的都沒有。
    不小心踩死也不會有心理波動。
    不開心了順手碾死也極有可能。
    鍾馗鎮邪符確實給了自己和她對話的資格,但也隻是資格,甚至可能會引起她的怒火。
    雖然不知道相柳為什麽會是一個女人,但……要知道女人可是最不講理的生物。
    所以,真正的答案應該是……
    寧平樂嘴角微微上揚,忽然說道:
    “相柳……”
    “……”
    “我想回家,你幫我,我想辦法放你自由。”
    寧平樂平靜地說:
    “我對你來說是根本看不入眼的草芥,殺不殺都無所謂,不過我恰好抓住了時機,把你我的生命賭上了牌桌。
    至少在死亡麵前,你我平等,這是我們對話的前提。
    可這依舊不影響你對我的無視,因為我對你而言,並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誰知道呢?也許你有什麽你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潛在價值?”
    “不,很快您就會知道的。”
    他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玩味:“不過既然您暫時沒有想溝通的想法,那我們擇日再談?”
    “慢著……”
    相柳忽然出聲:“很好,人類,現在我們有了可以交易的前提了。”
    相柳的聲音裏帶著些許不耐煩。
    寧平樂眯了眯眼。
    你不耐煩個勾八,我還想開泥頭車創死你呢!
    要不是為了苟全性命,他是真不願意和相柳合作。
    「不過這樣真的好嗎?和一個凶神合作,感覺就像是主動招惹了一個不可控的對手」
    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意識忽然變得一片漆黑,伴隨著一陣天塌地陷的巨響,整個世界好像在搖晃一般。
    陰冷、潮濕、黑……一股強烈的不安在彌漫。
    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裏,他隱約看到了一雙倒映著屍山血海的幽綠色蛇瞳緩緩張開。
    “人類,抬起頭來。”
    當寧平樂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那大雨瓢潑的世界已經被一片屍山血海所覆蓋,風疏雨驟中,一股森冷的鐵鏽味悄然飄散。
    他楞楞地看著那個盤旋在九山與大澤之間的砰然大物,好像在蠕動間就會讓這山川日月天塌地陷一般,那九首大蛇最中間的蛇首緩緩的低了下來,冷漠的雙眸看向了寧平樂。
    他下意識眨了眨雙眼,看向了那最中間的蛇首,好像在蛇首凸起的斑駁鱗片間,看到了有人正端坐於其上。
    那腳下讓人不寒而栗的蛇首,在她腳下就像是王的禦座一般。
    “所以,你提出的要求,就僅僅隻是想回家是嗎?”
    冰冷的聲音從高天之上傳來,宛若蒼穹在發出咆哮。
    寧平樂被這聲音叫得回過神來,低頭歎了口氣,回避祂的視線說:“是的,我想要回家,我隻有這個條件。”
    “為什麽?能夠被山海界選中,是個很難得的事情,無論是在曆史的哪一個時期都屬於少數。
    隻要給你一點時間,你就可以高舉著戰旗,將力量、權力、財富亦或是你想掠奪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寧平樂搖頭說:“需要理由嗎?”
    “這取決於我怎麽想。”
    “那尊敬的相柳大人,現在您是怎麽想的?”
    他強忍著磨牙的衝動,忍!寧平樂,你也不想失去回家的機會吧!
    不行,忍一時越想越氣啊!
    “說,這將決定你我之間契約的條款。”相柳說。
    寧平樂再次堅定搖頭。
    真是任性啊,明明雙方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換做是尋常人早就選擇妥協了,可她卻如此不以為意。
    這就是凶神的傲慢嗎?
    不過巧了……我也是這樣的人。
    寧平樂漠然地說:“決定你我之間契約條款的,應該是雙向的,如果您認為用這樣的方式就能換來我的妥協,那恐怕有點困難。”
    相柳冷笑一聲:“當一個人的生存成為了頭等大事的時候,我想通常是會妥協的。”
    寧平樂冷嘲道:“生存當然很重要,但前提是不碰到底線,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有一些底線比生命更重要。”
    “比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