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奇怪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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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機械的挪動著腳,我什麽都不敢動。
生怕稍微伸手,就會碰到旁邊的蛇腹,又怕動作大一點,會讓頭頂的蛇頭直接衝下來咬死我。
背後的涼意越來越明顯,同時,還傳來陣陣瘙癢,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似的。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本來就冰涼麻木的手腳,此時更不知如何安放。
我想退回去,不知道還來得及嗎?
於是想回頭看看,到底走進來了多遠。
“往前走,別回頭!”剛才那個聲音又響起來。
我心頭一緊,不知道是不是太冷導致的錯覺,好像手腕上的核桃墜子在微微發燙。
隨後我就感覺手腕上有一道什麽力量衝了出來,朝著兩邊的蛇身擊去。
一刹那,眼前突然就亮了起來,終於能看清前麵的路了,我飛也似的朝前跑,也顧不得兩邊的蛇會不會來攻擊我。
直到衝出去幾十米,我才停下來緩了口氣。想著剛才發現有小黑蛇的這段路大概也就有十來米長,原以為也就二十步的樣子走完了,沒想到卻走得如此膽戰心驚。
不知道那些小黑蛇現在是不是還在那,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下,頓時傻眼,那裏空空如也,路還是那條路,根本沒有任何蛇的影子。
怎麽回事?
難道我眼花了嗎?
剛才的一切真是我的幻覺?
我還沒想明白,耳邊又傳來一聲歎息:“唉,說了讓你別回頭!”
心裏咯噔一下,今天的事太奇怪了。
就算剛才那些蛇是幻覺,那這聲音總不能是幻聽吧?
雖然最近睡眠不好,但還不至於這麽糊塗呀!
我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當那桃核墜子碰到我臉頰的時候,我再次感覺到了那微微的燙感。
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是真的,我敢肯定。
可那些蛇怎麽突然不見了呢?它們擺出這樣的陣仗,到底是要做什麽?
而剛才那個聲音又是誰的?
很多的問題纏在心頭,無法解開。
好在身上的涼意漸漸消退,手腳也終於恢複了知覺。
我悶著頭繼續朝前走,腦海裏卻浮現了夢中那條大白蛇憤怒的目光。
甩了甩頭,自嘲了一句:“莫不是我上輩子殺蛇太多了,這輩子淨招蛇恨啊!”
說歸說,倒也沒敢繼續耽擱,邁開步子朝著學校走去。
到了學校,老師說我的成績可以上江城醫學院的分數線,安心填誌願就行。
正在我認真填誌願的時候,身後傳來李月桐的聲音:“心蓮,你真的要學醫?還去江城那麽遠的地方?”
李月桐是我在學校為數不多的朋友,我朝她笑笑:“我爸說當醫生好,可以救死扶傷,他也是醫生,而且人總要出去看看的嘛,遠點也沒啥!”
“也是!”她應了一聲,朝四周看了看,又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說:“你聽說了嗎?昨天有個同學跳河自殺了,據說撈上來的時候,身上都沒一塊好肉,像是被什麽給咬了一樣,嘖嘖,聽他們說的好恐怖,反正我是形容不出來!”
我今天本來就受了點驚,此時聽她說起這些,就有些反感,總覺得到處都是這種詭異的事似的,本來不想聊,但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還是問了一句:“誰跳河了?為什麽跳?”
“不太清楚,好像說是她想上大學,但是父母讓她嫁人吧!”她聳了聳肩,語氣有些無奈。
確實,我們古楓鎮是個比較古老的鎮子,人們的思想都有點重男輕女,女孩能上到高中的都算是家裏比較重視的,很多初中都沒畢業就出去打工掙錢,替父母分擔壓力了。
看來那個女同學應該是沒抗爭贏父母,連成績都沒等,便一死了之了吧。
這麽看來,養父對我還真不是一般的好,一個撿來的姑娘,手把手拉扯大,眼看都要成年了,還要送去那麽遠的地方上大學,壓力得多大啊。
何況我的身上還背負著一條白蛇,在雲家村的人眼中,我就是個災星。
有些東西真的不能去想,想多了,就感覺心累。
心裏也開始躊躇起來。
沒再問那女同學的事,我轉而問道:“醫學院的學費是不是很貴?”
李月桐卻急忙抽走我的誌願表,一本正經地說:“你管它貴不貴,既然決定去就不要三心二意的,你爸一向都支持你,在這事上還不是你說了算麽!”
她好像生怕我把表搶回去,拿著表就去了老師的辦公室。
我本來也沒想改,反正養父說,江城醫學院是頂尖的醫學院校,去那裏讀書能讓他臉上有光,以後村裏再也沒人說他撿了個災星。
我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說的,其實他是想讓我去見見外麵的世界,等我學了醫,說不定也有辦法把自己身上這塊胎記給去掉。
隻是他不知道,這塊胎記現在早就不是當年的模樣了,它的變化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想到胎記,我便無意地將手輕輕摸了摸肩頭,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衣服下一片冰涼。
“別戴著那玩意碰本尊,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突然,我耳邊傳來一聲怒吼,這聲音好陌生。
我以為是誰故意嚇我,回頭看去,身後並沒有人,同學們都三五成群的在討論著各自想去的院校,根本沒人理會我。
正納悶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來:“還不拿開你的髒手,豬蹄子不想要了嗎?”
我那個氣啊,被罵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老實的將手放在了課桌上。
心裏想的是誰在惡作劇,但脫口而出卻罵道:“你才是一雙髒手,豬蹄子,混蛋,不要臉!”
我平時不會罵人的,可現在卻好像被那個聲音給影響了心智一般,出口成髒。
這時候,李月桐已經把誌願表交給了老師,剛好回來聽到我的話,吃驚的看著我:“心蓮,你怎麽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隻有上前拉著她低聲說:“我說夢話來的。”
“夢話?”李月桐似乎很不解:“這大白天的你說什麽夢話,你還不如說神經衰弱呢!”
接著她又想起什麽,也不顧同學們投來的目光,拉著我走出教室,到了樓梯拐角時才停下壓低聲音問:“你的生日不是還沒到嗎?鬼節呢,我記得可清楚著,該不會”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這件事我隻跟她一個人說過,她知道我生日那天會做那個奇怪的夢。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確實感覺有些不對勁,或許你說的對,我就是神經衰弱,畢竟擔心成績達不到醫學院的分數線嘛!”
我沒有把最近頻繁夢到蛇的事告訴她,一是免得她擔心,二是內心對那個夢也麻木了。
她這才舒了口氣:“不是那蛇就好,走吧,咱們去照相!”
說著,拉起我就往學校外麵的照相館走去。
到了照相館,裏麵刺眼的燈光讓我感到有些不適,身上那種寒意也再度襲來。
我本來想著不拍了,但李月桐沒讓我反悔,硬是要跟我拍一組藝術照。
她說要留住我們最好的時光,等以後老了還可以拿出來欣賞。
然後,她就大包大攬的開始挑衣服,選配飾。
看我一動不動,又拉著我走到一排衣服麵前,一件件把衣服拿過來在我身上比劃著,我看著那些露肩露背的衣服直搖頭。
這哪是我能穿的,我就配穿高領。
我默默的挑了件高領的旗袍,想著總能應付一下吧。
沒想到她卻說:“你怎麽回事嘛,平時都穿著高領裹得嚴嚴實實的,我以為你是害羞不好意思,這好不容易都高中畢業要上大學了,還這麽保守,咱不能選件大膽點的衣服麽,這是拍藝術照呢,不是全班合照啊,姐姐!”
我看著她手裏給我挑的一字肩連衣短裙,腰部還是鏤空的,嚇得趕緊拿上旗袍就往換衣間跑:“桐桐,我從來沒穿過旗袍呢,這多好的機會呀,得珍惜!”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拿了一條白色的一字肩短裙去了另一間更衣室。
等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雖然有些不滿意,但還是點頭道:“穿旗袍也挺好看!”
我隻是笑笑,好看不好看的我不在乎,不能讓身上這怪家夥被人看到才是最重要的。
“本尊就那麽見不得光?”耳邊又傳來剛才那個聲音,嚇我一大跳。
現在終於明白過來,剛才不是什麽惡作劇,可能是身上這條白蛇在說話。
可即使在夢裏,那條白蛇也是沒說過話的,這怎麽突然就開口說話了?
而且還那麽凶,像跟我有仇似的。
它呆在我身上十幾年,讓我受了那麽多白眼,我都沒找它算賬,它算什麽,恩將仇報?
可是想想,自己也好像沒對它有恩。
可怎麽說,我也是個宿主啊,它要是真有生命,在我身上養了這麽多年,也該感恩感恩吧。
不過心裏還是發虛,怎麽我心裏想什麽它都知道,太怪了。
李月桐就在旁邊,我也不好懟回去,隻有默不作聲,任由李月桐拉著去上了妝。
看著我麵無表情,李月桐則在一旁笑道:“怎麽苦著個臉?難道覺得自己不夠漂亮?”
我沒理會她的打趣,隨口說道:“走吧,折騰半天了,快點拍,不然一會人就多了,得排隊!”
李月桐點了點頭,便帶著我進了攝影棚。
這裏麵的燈光更讓我覺得刺目,就好像晚上睡醒時突然開燈一樣,那種刺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感覺。
李月桐卻容光煥發,臉上喜氣洋洋的,加上化了妝,她看起來可是十分漂亮。
為了迎合她的造型,我隻有也學著她叉腰擺姿式,但我的手腕碰到腰部的時候,耳邊卻又傳來聲音:“離本尊遠點,不然豬蹄子就紅燒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