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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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反正眼前除了黑暗就是黑暗,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四周寂靜得可怕。
    但我發現自己是能動的,低頭看了看鎖骨處,傷口不流血了,但背上的疼痛並沒有減輕,不是說死後就不感覺痛了嗎?
    看來都是騙人的。
    我慢慢爬起來,摸索著想要找條路,可什麽也摸不到,我就像個瞎子一樣在這黑暗中跌跌撞撞。
    “爸,白子墨,你們在哪?這是哪呀,黑咕隆咚的一個人也沒有,我害怕!”我開始呼喊,想要他們聽到後可以來找我。
    這裏冷清得可怕,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地獄嗎?
    可是沒有人應我,我就像個被遺忘的可憐蟲,獨自一個人在這黑暗中穿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反正我雙腿已經開始打戰,再走下去,估計這腿得廢。
    後背火辣辣的疼,估計是傷口發炎了。
    原來人也不是死了就一了百了,還是會痛會難受的呀。
    可我死了怎麽沒有被黑白無常兄弟給帶走,難道他們沒發現我嗎?
    其實我並不是很想見到黑白無常,關鍵是我餓啊,一早起來就沒吃東西,結果還被打死,現在成了隻餓鬼。
    要是到了閻王殿,好歹要給我點吃的吧。
    沒想到我這命就如此的苦,當個鬼還得挨餓。
    就在我餓得頭暈眼花時,突然看到前麵有一絲的光亮,生物本能,我尋著光便走了過去。
    然而到了那裏我才發現是一條河,有微弱的燈光照在河麵上,河邊開滿了紅色的花,靠岸有條小船,船夫坐在那靜靜地等著渡人過河。
    河上麵有座橋,還挺寬的,想不通為什麽有這麽好的橋竟然還有人在那撐小船,要說遊船又感覺那船太寒酸了些,估計不會有人坐吧。
    我想這船家可能腦子有病。
    可打臉的來了,竟然真有人走過去坐船。
    我不禁傻眼,關鍵那船劃到半路竟然還劃不動,上麵的人搖搖晃晃的,差點都掉河裏去了。
    我覺得他腦子裏可能有水,放著好好的橋不走,要去坐那破船。
    差點把自己淹死吧。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我沒心思再關注河裏的情況,自顧自地往橋上走去。
    想著橋對麵說不定有好吃的呀,這邊除了一片紅色的花啥也沒有,可花又不能當飯吃是吧。
    正在我要跨出第一步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阿蓮,你快回來,快回來!”
    誰,誰在叫我,這聲音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我停住腳步想了想,沒想起來,打算繼續走。
    結果他又在喊:“阿蓮,我是白子墨,快回來!”
    白子墨?
    我記得好像是有這麽個人,是誰來的,我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些錯亂了,剛才我在黑暗中的時候,是不是叫過白子墨這個名字來著。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片虛空,什麽也沒有,這個白子墨到底是誰?
    一直叫我又不露麵什麽意思?
    莫名其妙。
    突然一陣香味撲麵而來,我肚子咕咕直叫,再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衝上了橋。
    在橋的另一頭,一個阿婆拿著大勺在一口大缸裏攪著什麽,香味就是從那傳來的。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輕輕走到她的麵前。
    那阿婆似乎看穿了我,直接盛了一碗湯遞給我:“喝吧,喝了它前塵往事就與你無關了!”
    我迷迷糊糊地接過碗,朝她說了聲謝謝。
    正準備喝的時候,卻發現這碗有個缺口,不解地看向她。
    她卻隻是抬了抬眼皮道:“快喝吧,喝完你就解脫了!”
    我好像被她蠱惑了,端著碗再次要喝,可雙手卻被禁錮了,怎麽也沒法把湯送到嘴邊。
    該死的,看著熱湯不讓喝,哪個沒良心的,出來讓我罵一頓
    可我還沒搞明白,突然,手裏的碗就碎了,湯灑了一地,眼前的阿婆也瞬間消失不見。
    我還想張口罵人,卻隻覺唇間一熱,隨後有什麽東西順著喉嚨流進肚子,不一會我整個人就舒服了。
    “什麽東西!”我猛地坐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旁邊是一臉擔憂的養父和正低頭舔著唇的白子墨。
    也就是說,剛才那東西是白子墨用嘴喂進去的?
    養父見我醒了,連忙上前坐在我床邊,要來替我把脈。
    白子墨隻是悄然退到了一旁,默默地看著我。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是自己家中,便猜測剛才怕是在奈何橋和孟婆麵前轉了一圈,被他們從鬼門關給拉回來了。
    沒死就好,還有機會。
    一定要搞清楚,村民們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
    我撫了撫額,不解地看著養父問:“爸,發生什麽事了?”
    養父摸了摸我的頭,溫和地看著我說道:“沒事了,你先好好養身體,別的事都不要管!”
    我怎麽可能不管。
    都要我的命了,還能置身事外嗎?
    “爸,你倒是告訴我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想急死我嗎?”
    見我追問,養父也隻有歎了口氣:“阿蓮,雲家村的人都瘋了,他們要祛除你身上的胎記。”
    “祛胎記?”我趕緊扯開衣領低頭一看,白蛇還好好的在我身上,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成功:“那我們又是怎麽逃出來的?是你嗎?”
    後麵這句我是看向白子墨說的。
    但養父似乎以為是我在跟他說,連忙搖頭:“不是我,是你自己。”
    養父告訴我,當時場麵很亂,祠堂突然震動,村民集體倒地,好像是中了毒。
    而我當時被傷得體無完膚昏了過去,可下一秒卻突然醒來,掙斷了繩索後將養父也解了下來。
    我們趁亂回了家,回來後我就暈睡不醒,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了。
    看著養父心疼我的眼神,我也挺鬱悶的,身上的胎記十幾年了,怎麽白子墨剛醒,就有人對我下手呢?
    我不由得朝白子墨瞪了一眼,他卻隻是在那裝傻,身上白衣如雪,銀發似霜。
    “爸,那現在怎麽樣了,村長還要帶人來殺我們嗎?”
    想著當時的場麵,我現在還心有餘悸。
    養父搖了搖頭:“這三天他們沒有動靜,估計是顧不上我們,可我擔心他們不達目的不罷休,這兩天你趕緊養好身體,馬上去江城避避風頭。”
    “那你呢?你跟我一起去江城嗎?”
    雲家村對我來說,除了養父,別無感情,如果養父也離開這,我們可以再也不回來。
    “我不走,他們隻是害怕你身上的蛇,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養父說話的時候目光躲躲閃閃,不敢看我。
    為什麽他不肯離開雲家村?
    這村裏的人都要我們死了,他還留念什麽呢?
    可能他怕我再問下去,隨即說道:“我去給你熱粥,這三天沒吃東西肯定很餓!”
    他說著就起身走了出去。
    這時白子墨又繼續坐在我身邊,如水的目光落下,我似乎看到他滿心滿眼都是我。
    “阿蓮,不管遇到什麽事,好好活著,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他是條蛇,一條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蛇,而我隻是個普通人,普通人活著也就幾十年。
    無所謂了。
    想起在祠堂裏看到的情景,便問道:“在我血快流盡的時候,那突然出現的白霧是什麽?我好像聽到那裏麵有人說話,說什麽不可能錯的,一定是哪裏有問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子墨一邊替我查看傷口,一邊說道:“我沒看到白霧,當時我受了傷在你體內感受到你快沒命了,撐著最後的力氣上了你的身,把你和雲炎救了回來,至於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想把我打發了,我才不信他的鬼話。
    “真的不知道?”我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他。
    他卻隻是低著頭替我上藥,隨口應道:“真不知道,你好好養傷,打在你身上,疼在我心裏呢!”
    肉麻不?
    反正我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會心疼我,心疼我就不會讓我挨那麽多抽了。
    “那你總能說說你是怎麽受傷的吧?”我想這個問題他總不能說不知道吧。
    沒想到他來了句更氣人的話:“我是被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偷襲的,就沒看清是什麽!”
    大爺的,編謊話能不能編個像樣點的,他一個別人看不見的虛影,還能被什麽東西傷到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要不就隻能說他太弱雞了,不然我解釋不通。
    “阿蓮,粥來了!”這時養父端著粥走了進來,我隻好暫時放過白子墨。
    但我一定有辦法把答案給問出來,小樣了,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編謊。
    我接過粥,看了看養父,他的臉色不是很好,估計也是被嚇得夠嗆,還沒回過魂來呢。
    我一邊喝著粥一邊漫不經心的問:“爸,村民為什麽突然要祛我身上的蛇胎記呀?”
    “因為一個夢!”
    “夢?什麽夢?”我的好奇心頓時起來,究竟是什麽樣的夢,能讓這麽多人同時對我恨之入骨。
    養父無奈的看了我一眼,這才把事情的起因告訴我。
    原來,村長的女兒銀花在鬼節那天難產死了,婆家嫌棄她不祥,便直接將遺體送回了雲家村,並且揚言說不會管她的後事。
    村長沒辦法,隻有替女兒辦喪,然而就在當晚,她女兒竟然給全村人都托了夢,說村裏要出大事了,所有人都會死,除非把我身上的蛇祛掉。
    村裏人一直覺得我是災星,如今大家都被托夢,自然是信以為真。
    於是他們找養父商量,想要把我身上的胎記給除掉。
    養父隻有先答應著,然後想辦法拖延時間。
    他沒把這些事情告訴我,還騙我說要去鎮上玩,實際上他是打算送我離開雲家村。
    可村民們也不是吃素的,發現他帶著我離開,便追了過來。
    養父當時見村民隻抓了他,還以為我能逃過一劫,可沒想到我還是被抓過去了。
    我也挺納悶的,他們既然要祛的是我身上的白蛇胎記,為什麽一開始抓的是養父而不是我?
    還有,村長女兒為什麽要托這樣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