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救白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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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這聲音我就知道是柳逸然來了,我連忙回過頭看向他:“因為我?”
    柳逸然還是那一身黑衣,站在那裏如芝蘭玉樹,可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的沉重:“阿蓮,放手吧,也許這樣對你們都好!”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要我放手,真正的感情不應該患難與共嗎?
    雖然我跟柳逸然才相識不久,可我看得出來,他和白子墨都是翩翩君子,最重感情,怎麽會勸我放手?
    “我是不會放手的,柳逸然,你告訴我,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救他?”我上前想去抓柳逸然的衣服,可這才發現自己抓了個空。
    我驚恐地看著他,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麽了。
    柳逸然微微抖了抖嘴角,解釋道:“這裏麵有禁製,我進不來,你看到的隻是我的幻象!在這種地方要想救白子墨,根本不可能!”
    聽柳逸然這麽說,我十分吃驚,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下這樣的禁製,連他們這麽強的存在,都會被禁錮住?
    而白子墨又是怎麽進到這裏來的?總不可能是他自投羅網吧?
    我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關鍵是先把白子墨給救出來,於是朝柳逸然問道:“是不是解開這裏的禁製,白子墨就能得救?”
    柳逸然愣了愣,仿佛不明白我這話的意思,眼波流轉間,略帶苦澀地說:“放棄吧,你救不了他的,這一切都是他的命!”
    命?我從來不信命。
    以前算命的說我是災星,會克盡身邊人,可這麽多年我和養父生活得好好的,就算身上的白蛇胎記複蘇,我也從來沒覺得白子墨會是災難。
    命運是抓在自己手裏的。
    我看了被封在山洞中的白子墨一眼,此時他還在努力掙紮著,似乎想要掙脫某種束縛,身上的白鱗都被鮮血染紅了,可那雙眼睛卻仍舊那麽倔強。
    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除禁製,隻有朝柳逸然喊道:“我不信命,何況白子墨說過,我和他是一體的,救他就是救我,你若知道禁製要如何解除,就告訴我,我一定想辦法去完成!”
    “阿蓮,沒用的,即使解了禁製,白子墨也回不來的,你好好看看,身上的胎記還在嗎?”
    柳逸然深深地看著我,眼中也充滿柔情。
    我趕緊扯開衣領,朝鎖骨處看去,皮膚光滑如新,上麵什麽都沒有。
    “怎麽回事,胎記呢?”我回頭又看了看洞中痛苦地扭著蛇身的白子墨,滿臉的不解。
    他從我身上剝離了?
    難道這就是養父說的白子墨離開我了?
    “阿蓮,有些事不用問得太明白,你隻要知道,現在你現在是自由的,再也不用被白子墨的蛇毒困擾,以後也不會被他惦記!你有更好的人生,那才是你要走的路!”
    沒想到柳逸然這條蛇妖,竟然也會用人類的思維來開導我,口氣還跟我養父如出一轍。
    話說回來,這事要擱一個月前,我肯定會開心的跳起來,誰願意被蛇纏一輩子,這身上幹幹淨淨的什麽都沒有多舒服啊。
    可關鍵是今非昔比,我現在對白子墨已經有了感情,而且我們還
    我不可能看著他在這受苦,而我自己去逍遙快活的,我真的做不到。
    更讓我難受的是,同為蛇的柳逸然,竟然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我沒再理會他,心裏隻覺寒涼,冷冷地說:“既然你不能幫我,那就走吧,反正我不會放棄白子墨的!”
    我看向白子墨,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也正看著我。
    我們就這麽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網,相互對視著,眼神裏充滿著堅定不移的愛。
    別人或許無法理解,這麽短的時間,我怎麽就對白子墨如此死心塌地。
    就連柳逸然,都說是因為白子墨朝我噴了蛇毒。
    可我自己清楚,愛上他,並不是我的一時衝動。
    白子墨就像是照進我生命裏的一束光,他對我細心而無聲的嗬護,讓我感受到了被寵愛的滋味。
    我覺得可能我是用盡了幾生的好運,才換來今生與他的相遇。
    從白子墨剛才看到我出現時眼中閃過的狂喜,到後來逐漸的不甘和現在的落寞,我也從中讀懂,他之前說的三生有幸遇到我,並不是信口胡說的。
    我們之前的牽絆不會那麽容易被分離開。
    此時此刻,我真恨不得自己就是雲兒口中的山神,這樣,我說不定就有辦法解了禁製,救白子墨出來了。
    對了。
    想起之前有村長說的身上有鑰匙,雲兒又說我是這裏的主人,加上之前白子墨說讓我帶他進祠堂找他的真身,我靈機一動,說不定我真可以解開這下麵的禁製。
    思及此,我便定下心神,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然後用帶血的手指朝著洞口那看不見的封印按去。
    這時,雲兒卻來拉住我的手,搖頭道:“主人,你真要解了這裏的禁製嗎?你忘了千年前”
    我一聽,看來我的血真的有用,隻要解了禁製,白子墨要出來就容易多了。
    千年前發生過什麽,我根本不關心。
    我甩開雲兒的手,眼睛始終看著白子墨說道:“我不管千年前發生了什麽,如果我的血能解了這裏的禁製,我一定會救他出來,誰也別想阻止我。”
    隻要有一絲機會,我都不可能放過。
    我什麽都不顧,直接將帶血的手按向那道看不見的牆。
    下一秒。
    我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耳邊怪叫聲四起,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緊接著,我便看到許多的黑影從四麵八方襲來,雲兒朝我大喊一聲:“主人,我來對付這些黑影,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沒等我回答,就看到雲兒與那些黑影糾纏在一塊,沒想到雲兒看起來是個小女娃,打起架來也不含糊。
    我沒心思再去看她,朝著白子墨衝了過去,觸摸著他那冰冷的蛇身心疼地問:“白子墨,你怎麽啦,我要怎麽樣才能幫你?”
    可白子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漆黑的眼眸不舍的看著我,好像在安慰我,讓我別擔心。
    這時柳逸然也衝進來,沉眼看著我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這裏的禁製解開後會發生什麽?當初她為了布下這些禁製,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可你竟然為了白子墨,輕易就給解了?”
    我不明白柳逸然在說什麽,隻是緊緊摟著白子墨的蛇身,抬眼看向柳逸然:“你早就知道我的血可以解禁製對不對?沒有禁製,祠堂就困不住你們,難道不是好事嗎?”
    看得出來,現在的柳逸然不再是幻象,他是在禁製解開後直接真身進來的。
    柳逸然卻眉頭緊緊地鎖著,原本爽朗恣意的臉上,烏雲密布。
    他無奈地看著我和白子墨,淡淡的說:“禁製解開後,這座祠堂就鎮不住那些冤魂了,會出亂子的!”
    “那就能眼睜睜看著白子墨在這受苦嗎?”我朝他吼道。
    “可他這麽做是為了”
    柳逸然欲言又止,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不管他們為了什麽,我隻要白子墨回來。
    “柳逸然,你告訴我,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救他!”
    看著白子墨這副模樣,我的心早就在滴血,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心思去思考其他。
    柳逸然看著我這樣,雙眼也開始變紅,似乎極力忍著什麽:“阿蓮,你救不了他的,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我不管他們什麽選擇,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隻知道,白子墨是我愛人,我要救他。
    我將白子墨的蛇身緊緊摟在懷裏,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想過,白子墨會變成這副模樣。
    雖然在夢裏與這條白蛇糾纏了十八年之久,可真實的白蛇,卻讓我感到了極度的心疼。
    他是不容於世人的妖。
    可我偏偏愛上了他。
    “白子墨,我不管你選擇了什麽,我隻選擇你不離開我!”
    柳逸然紅著眼眶,看著我道:“那你願意讓他重新回到你身上嗎?”
    白子墨回到我的身上,就意味著我又要像從前一樣,忍受著身上有一塊巨大的胎記,如刺青一般的讓我像個不良少女。
    可隻要能讓他恢複,又有什麽關係?
    我想也沒想就點頭說:“我願意!”
    柳逸然卻低聲歎氣道:“如果那樣做,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
    “柳逸然,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是不是你們瞞著我做了什麽?”我再次朝柳逸然吼道。
    柳逸然被我吼得一驚,連忙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什麽都沒做,是白子墨,他想讓你過上想要的生活而已!”
    “除了白子墨,我什麽都不想要,你們到底懂不懂?”我摸著白子墨那些血流不止的蛇身,手心裏透來的都是刺骨的冷,心裏難受極了。
    白子墨,你到底幹了什麽呀,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白子墨卻將頭在我下巴處拱了拱,像個撒嬌的孩子似的,討好著我。
    看著他這樣,我的眼淚也吧噠吧噠往下掉。
    柳逸然走到我們麵前,輕輕扶起我說道:“阿蓮,如果白子墨回到你身上,就意味著以後你們的命運完全綁在了一起,你的人生就再也不能單純了,你也願意?”
    “隻要能幫他,無論什麽我都願意!”我想都沒想,便堅定的說。
    柳逸然將我拉開,然後看向白子墨說道:“她為了你不要自由,你呢?”
    我淚眼婆娑的看著白子墨,他朝我點了點頭,眼睛微微眨了眨。
    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來,他也不願意離開我的。
    “好吧,我幫你們,看來你們都是一樣的情種,他為了你可以放棄一切,你為了他,也是如此”
    柳逸然說著,掐了個法訣拍向白子墨,隨後,白子墨那巨大的蛇身就變成了一條小白蛇。
    緊接著,那條小白蛇直接朝我撲來,我感到背上瞬間冰涼,刺骨的疼痛蔓延到我的全身,我咬牙堅持著,身體不停的發抖,可額頭上的冷汗卻直冒。
    柳逸然臉色緊張,想來扶我最終卻還是收回手問道:“阿蓮,你還好嗎?”
    我微微點了點頭,可眼前的一切卻越來越模糊,看著柳逸然都變成了重影。
    我聽到柳逸然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一世你仍舊選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