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他會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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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所謂的獻祭本就是無稽之談,但千年來的傳承,誰也不敢違背,雲辭也是沒得辦法,否則誰願意這樣做。”
“不過這次他用自己的命換了這孩子一條生路,也了斷了這千年的傳承!”沐大師沉聲說道。
我眉頭緊皺,這怎麽回事?
剛才村長還口口聲聲要讓這孩子獻祭,怎麽沐大師卻如此說?
我不由問道:“村長斷了千年來的獻祭傳承?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況發生了是嗎?可是他剛剛還”
我話還沒說完,柳逸然便接過話道:“那個變成花蛇的不是雲辭,真正的雲辭已經帶著他妻子去與銀花團聚了!”
什麽?
剛才那條花蛇不是村長?
怪不得他一點也不顧及情意,連女婿都能生吞掉。
“沐大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急忙問道。
沐大師歎了口氣:“世上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有時候隻是逼不得已。”
聽沐大師這句話,心裏也感慨萬千。
我也是被父親遺棄的孩子,就因為身上有一塊胎記,這難道也是父親的逼不得已嗎?
沐大師告訴我,昨晚我解開祠堂最後的禁製,放出了那些被封印的冤魂,為了避免發生混亂,他隻有將那些冤魂全部集中起來,先送去投胎轉世。
其中也包括村長的女兒銀花。
村長似乎知道他會帶著銀花的魂魄出來,早就在祠堂外等著。
他們夫妻二人商量好了,打算陪女兒一起下黃泉。
他們等在祠堂外,就是為了把銀花的女兒托付給沐大師。
可就在那個時候,他們看到一團黑影把那個孩子給抱走了。
與此同時,柳逸然抱著我從祠堂出來。
於是,柳逸然將我交給沐大師,自己去追那個黑影。
村長看著昏迷的我,才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
原來,村長曾想過讓銀花不要生下孩子,但是山神突然出現,並且告訴他,如果銀花不把孩子生下來獻祭祠堂,山神之怒降下,他承擔不起。
村長不得已,隻有說服銀花生下孩子。
然而他沒想到銀花會難產,甚至棺中產子。
而這一切,都是山神的計謀。
山神拘禁了銀花的魂魄,再將銀花肚子裏的孩子催出來,並且告訴他,如果不按山神的要求做,雲家村將會不複存在。
為了應付山神之怒,村長隻有聽從山神的意思,先將孩子送到祠堂下的水潭。
他知道我與祠堂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便想利用我去祠堂下麵解開封印。
隻有解開了封印,才能救出銀花,也才能讓這個孩子活下去。
他知道山神控製了所有人的行為,也隻有裝成被控製的樣子,帶著全村人先傷了我。
因為他要保護的是銀花和她的女兒。
在白子墨解除了村民中的毒之後,村長便知道,擺脫山神的機會來了。
村長有陰陽眼,也有特殊的能力,他變成模糊的黑影,將我引出家門,在古楓樹下告訴我,讓我去祠堂下麵,為的就是想讓我再去祠堂擾亂一切。
隻有趁亂,他才有機會把銀花和孩子救出來。
也隻有這樣,他才能了斷這十八年一次的獻祭。
因為村長聽到山神曾說過,如果白子墨醒了,他們的獻祭就沒有任何意義。
村長以為我養父將白子墨引到祠堂下麵去是要再度封印他。
而我是唯一在乎白子墨的人,所以他才找上我。
他不允許白子墨再被封印。
可沒想到,我的身體才是封印白子墨的關鍵。
眼看著白子墨又回到了我的身上,而孩子又下落不明,村長著急上火的就把這些事告訴沐大師,同時也希望沐大師能好好保護他的外孫女。
當天晚上,他們夫妻二人就雙雙服毒自盡,就此了斷一切。
所以,今天早上出現的村長,其實是花蛇假冒的。
而花蛇的目的,他們並沒問出來。
因為柳逸然下手太重,直接就給打死了。
那些村民的記憶又被白子墨消除,所以這件事相當於就此結束。
可我擔心的是那些黑影會再回來,雲家村的人,又怎麽能對付得了。
我瞟了一眼柳逸然,他卻一臉無所謂:“這有什麽可問的,他們無非也就是逼村民們繼續獻祭唄!現在都死了,就不會再有人惦記這回事。”
好像也是這麽回事。
隻是村長這一波幾折的,搞得我都分不清孰是孰非。
既然不會現出現要用孩子獻祭的事,我也就不再擔心沐陽了。
現在就隻想著,怎麽讓白子墨醒過來。
但我更想聽聽,阿亞對白子墨的看法。便看向阿亞問道:“阿亞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我知道阿亞是不會騙我的。
阿亞輕輕搖晃著懷裏的小沐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我。
原來,他早就發現我的身體異常,所以,提前將那個準備好的符文桃核送給我。
填誌願那天,他一路都跟著我,我身上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背著暈倒在路邊的我回家時,心裏一直在想著要怎麽救我,助我擺脫白蛇。
可他不是白蛇的對手,本想請他師父出麵來看看。
但沒想到,當天晚上,就有黑影找上他。
並且威脅他,必須撤掉桃核中的法力,放白子墨出來,否則,就擾的他家宅不安。
阿亞擔心白子墨出來會對我不利,便與黑影打起來。
可他根本不是黑影的對手,最後,被打暈過去。
阿亞昏迷後,他媽媽請大師這些事情他都是不知情的。
可他蘇醒的時候發現了沐大師的意圖,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和白子墨被困了一個多月。
然而我沉睡那一個多月,周邊也沒有太平。
沐大師發現,雲家村被籠罩著一層黑霧,就連鄰村的銀花,似乎也不太正常。
於是,他們懷疑作祟的可能不是我身上的白蛇,而是另有其人。
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沐大師帶著阿亞和王樂鑫回了道門。
他們要查白子墨的來曆。
隻可惜,事情已過去千年,記載下來的事情,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了。
於是他們隻有回到雲家村靜觀其變。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雲家村的人竟然全都被控製了,而且還對我和養父下毒手。
沐大師知道,是白子墨救了我們。
在我昏迷的那幾天,他將這些事情告訴我養父。
但養父卻覺得,白子墨就算沒有害人之心,事情也因他而起,所以他不希望白子墨與我再有什麽牽連。
他們商量好,等村裏的事情解決後,便想辦法找白子墨談談。
於是,在養父知道白子墨在我家時,便趁機引他去見了沐大師。
養父的要求很簡單,隻要白子墨離開我,他願意助白子墨解開封印,拿回屬於他的東西。
當時白子墨接受了他們的條件,願意給我自由。
但他不接受養父和沐大師的幫助,準備自己突破出來。
而這個過程異常的痛苦,風險也很高,如果處理不當,他很可能就此灰飛煙滅。
可白子墨卻還是願意一博。
於是沐大師為了保險起見,便將白子墨帶進那個山洞,同時做了結界。
祠堂最底下是有禁製的,那些黑影和冤魂不敢到那下麵造次。
相對來說,是安全的。
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而且還用血解開了所有的禁製。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明明再堅持一會,白子墨就可以成功從我身上的封印裏徹底出來,可他最後卻放棄了。
自己又回到了封印裏。
之前所做的一切,前功盡棄。
想起當時柳逸然勸我放手,我這才明白,原來白子墨是有機會重生的,是我一意孤行,又將他變成了這樣。
我雙腿發軟,頭也開始發暈起來,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果然是我害了他。
柳逸然見狀,伸手過來扶我,可才碰到我的手,便彈開了,不由得吼道:“白子墨,你連我都防!”
我莫名的看著他:“你這話什麽意思?”
“他怕你被別人截胡了,在你身上下毒咒唄!”柳逸然冷哼一聲,滿臉的不屑。
“什麽怕被截胡,我看他是想控製心蓮才對,用這下三濫的手段,也隻有蛇了!”王樂鑫也憤憤的說道。
柳逸然可就不幹了,畢竟他也是蛇,便與王樂鑫爭論起來。
我沒心思聽他們吵吵,心裏五味雜陳。
不想白子墨離開我,可也不想他為了我,放棄自己。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如果當時我沒有被黑影慫勇著去祠堂下麵,沒有發現變成白蛇的白子墨,會不會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
還有村長,他也一直在暗示我,引起我對祠堂的好奇。
原來,他們都是故意引我去破壞白子墨突破的。
但我有一點不明白,白子墨是臨時跟我養父去的祠堂,黑影和村長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這些事情背後,還有什麽因由?
這些事情阿亞都無法給我解答。
假山神的意圖我知道,她就是不希望白子墨蘇醒過來。
但其他的黑影,就各有目的。
我明顯感覺到,這些黑影並不是同一夥人。
尤其那個帶我去找銀花魂魄的黑影,我一開始就懷疑是熟悉的人,現在想來,恐怕是我養父。
那個最關心我的人。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回去問個清楚,可現在的我,不打算去追究這些了。
事已至此,該告一段落。
既然村裏的情況都已妥善解決,便去江城上學,安靜等白子墨醒來吧。
從阿亞口中得知,原來他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沐大師治好了失語症,並且拜了沐大師為師。
但這一切他都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
因為他不想讓我一個人遭村裏人的白眼,他願意與我一起承受。
聽到這些,我對阿亞的感激就更深了。
他對我太好,好到我都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這些。
“阿蓮,白子墨會醒的,隻不過他再次醒來,或許一切又都不一樣了!”阿亞深深的看著我,說出這麽一句深奧的話。
我不由得心想,有什麽地方會不一樣呢?
難道白子墨真如王樂鑫說的一樣,要來找我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