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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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白子墨與我有仇,之前的黑影提過,王樂鑫也提過。
    他們都曾口口聲聲告訴我,白子墨是來找我複仇的。
    一直以來,我都將這件事當成無稽之談,從來也沒信過。
    雖然在之前的十八年,白子墨總會在夢裏出現,並將我折磨了一次又一次,可那終歸是夢,自從他變成人出現後,卻不曾做過任何一件傷害我的事。
    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他們說的這些。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江臨風:“江先生為何這麽說?難道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秘密?”
    江臨風輕輕點了點頭:“有些事情說起來確實比較複雜,如果我不是術門傳人,恐怕也無法得知,你知道千年前白子墨是被誰封印的嗎?”
    我有些迷茫,疑惑地看向他:“你該不會說是我封印的吧?”
    想想還蠻搞笑的,白子墨是被封印千年,又不是失憶,如果是我封印了他,那他還不早將我給吃了?
    要不是想盡快找到那些能讓白子墨恢複的東西,把黑影的事情搞清楚,我真不想再聽這些胡說八道的所謂真相。
    江臨風卻幽幽地說道:“雖然不是你,但與你息息相關!”
    我不由得冷笑出聲:“哦?這話怎麽說?”
    見我語氣不好,江臨風連忙給我遞來一杯茶輕聲道:“雲小姐,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是被獻祭的雲家女嬰?”
    我的心猛地一沉,這事我不是沒想過。
    可白子墨已經否認了這件事。
    “怎麽可能,我隻是養父撿回來的棄嬰而已,跟雲家村沒有半點關係,而且,我要是被獻祭的女嬰,又怎麽可能好好的活到現在?”
    見我不信,江臨風接著說道:“雲小姐,憑你對江家的再造之恩,我也不至於拿這些話來騙你!”
    “你醫毒的技術如此高超,困擾江家滿門多年的毒你都能隨手解掉,可你自己身上的毒你卻無法解?難道你就沒想過其中的原因嗎?”
    他聲音很低,但句句有力。
    可我卻仍不為所動,脫口道:“不是所有的毒都有解,何況這與白子墨又有什麽相關!”
    這時一直在旁邊沒出聲的獨孤清沉聲道:“因為白子墨需要你這厄運毒體,而你之所以對他如此信任,也是他對你噴了蛇毒!”
    又是蛇毒!
    一個個都這麽說!
    到底是什麽樣的蛇毒才能讓他們覺得我是被迷惑的?
    我不過一個撿來的棄嬰而已,除了養父,從來沒得到過疼愛,但白子墨卻給了我所有想要的愛,哪怕他朝我噴的那口蛇毒是為了讓我更信任他,我也認。
    這些事情講來講去,對我是沒有意義的。
    但他說我的厄運毒體能有助於白子墨蘇醒,這確實讓我挺驚訝。
    昨天柳逸然也告訴過我,說我現在的身體對白子墨來說是休養之地,難道他要恢複,需要我這樣的毒體嗎?
    所以之前的十八年,白子墨會出現在我的夢裏,讓那些毒蛇用毒液浸泡我,再將我丟進那個水潭中,使我變成了如今這副毒體?然後他就利用我身上的毒進行恢複?
    我不敢相信這些,如果真是這樣,那麽白子墨對我到底有多少是真心確實不好說。
    王樂鑫見我沉默不語,湊過來在我旁邊坐下道:“心蓮,我知道你對白子墨一片真心,可他是蛇妖,蛇妖又怎麽可能有真感情,他不過利用你這副身體恢複而已,如今利用完了,自然也就離開了。”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認為白子墨已經離開,但我也不想解釋,有些事情沒必要跟別人解釋。
    柳逸然也若無其事的坐著喝茶,他一身黑袍古風打扮,坐在這古色古香的茶廳裏,就好像古裝電視的鏡頭就在眼前的即視感。
    可能是感覺到我在看他,這才緩緩抬起頭,投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朝著他們淡淡道:“照你們這麽說,白子墨既然能在阿蓮身上蘇醒,又需要她這具厄運毒體恢複,那他為何要離開?而且他若恢複過來,要報仇也是找當年封印他的人報仇,怎麽可能找阿蓮?”
    “柳仙,千年前發生的事,您應該很清楚,白子墨為了一己之私,搞得天下大亂,可他太狂無人能敵,最終是有人舍身為封印,將他神魂困住,才製止亂象的,如今他借著雲小姐的身體蘇醒,又對雲小姐下蛇毒,難道您看不出來其中的關聯嗎?”
    江臨風的話說得還算委婉,並沒有直接說柳逸然在包庇同類,而且在他們眼裏,柳逸然是謫仙一般的存在,隻有白子墨,就是妖。
    柳逸然端起一杯茶,輕輕啜飲一口隨後道:“你們得到的信息都是被一代又一代的世人傳下來的,能有幾分真實性?何況事情已過千年,早已物非人非,計較這些有什麽意義,白子墨已醒,他若真想做些什麽,你們術門難道還能阻止?”
    “我們自然是不敢與白子墨硬碰硬的,但不希望白子墨醒來的人太多了,大家聯合起來,未必不能做到再次將他封印吧?”江臨風看著我鄭重的說道。
    “所以你就想方設法偷走白子墨的逆鱗,並且將他引到那些黑影的陣法中去?千年前的事,難道還想再發生一次嗎?”柳逸然謫仙一般的臉,此時卻布上了陰雲。
    他這條在白子墨麵前啥也不是的蛇,此時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我不知道千年前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從柳逸然的語氣中,也多少聽出來一些,白子墨當年被封印,或許跟這江家也有關。
    江臨風轉頭看向柳逸然:“雖然我不知道那些黑影的身份,但我曾聽他們說過,一定不能讓白子墨出來,當時他們正在找那片逆鱗,所以我便先一步將逆鱗給拿走,並且故意讓白子墨發現!”
    “我就想趁白子墨離開去追逆鱗的時候,看看雲小姐身上的毒是怎麽回事!”
    柳逸然冷笑一聲:“你們不是知道阿蓮是厄運毒體嗎,還有什麽可看的?”
    江臨風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一旁的獨孤清,隨後說道:“在沒親眼看到之前,都隻是猜測,我們也是分析了很久,才想明白其中的關聯的!”
    我算是想明白了,他們得知我是厄運毒體,聯想到白子墨在我身上蘇醒,最後又自願回到我身上的封印裏,所以就覺得是白子墨在利用我這具身體。
    他們都不希望白子墨恢複真身,很可能當年封印白子墨的事,這些人的先輩們都是出過力的。
    所以他們怕白子墨報仇,便一直想方設法阻止白子墨恢複。
    “江先生,你說白子墨現在拿著逆鱗離開了,過不了多久可能就會恢複真身,等他恢複後,便會回來報仇,我想知道,這件事情,與江家又有什麽關係?你們所知道的與白子墨相關的事情還有什麽?”
    見我這麽問,柳逸然也淺淺喝了一口茶,沉眼看著江臨風說道:“你將自己知道的關於白子墨的事通通說出來,至於該怎麽判斷,我們自有分寸!”
    江臨風朝柳逸然點了點頭:“雲小姐救了我們江家,是江家的恩人,她想知道的事情,我一定不會隱瞞!”
    於是,江臨風告訴我們,十八年前,術門突遭變故,一夜之間,所有族人全部中毒,而江臨風的父親身為江家家主,當天與妻子一同毒發身亡。
    而當時正在外地上學的江臨風也感覺身體不適,等他察覺不對趕回來時,整個術門已經被陰影籠罩著,所有直係的江家人,接連死亡。
    要不是獨孤清及時出現,恐怕江臨風也在那個時候死了。
    誰也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禍事是因何而起,有人傳言,是江家得罪了什麽人物,所以被下了毒咒。
    而這毒咒,千前年白子墨曾用過,據他們術門的記載,這毒咒隻有傳聞中的雲家醫仙能解!
    可相隔千年,醫仙的故事也早就淪為了傳說。
    他們隻能靠自己。
    這些年來,江家致力於醫學研究,搜羅各種解毒之法,甚至投資辦學,都是為了集思廣益,看能不能有辦法解這毒咒。
    然而十八年過去了,仍舊一無所獲。
    看著族人們忍受著日複一日的痛苦,江臨風也毫無辦法。
    獨孤清能給他們緩解一些痛苦,卻無法根除這毒咒。
    十八年來,江家沒有添過丁,隻有一個個被毒咒折磨死去。
    如果這事再不解決,術門江家恐怕從此就要消失於世間了。
    就在他們茫然無措的時候,王樂鑫卻找到了獨孤清。
    他們聽王樂鑫提起我身上的毒以及發生在雲家村的事情,便認為術門的毒咒或許跟白子墨有關。
    於是他們便開始查詢有關白子墨的過去,同時也暗中調查我的身份。
    可我明麵上就是雲炎收養的棄嬰,沒有背景可查。
    但白子墨既然能在我身上蘇醒,那我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而且,他們也認為,白子墨很可能十八年前就已經蘇醒了,隻是藏在我內裏等待時機恢複真身,現如今,他吞了一顆內丹,又在鬼店得到了蛇蛻,再上加那片逆鱗,恢複真身指日可待。
    “江先生,這些事情不過都是你們的猜想而已,並沒有真得到證實,據我所知,白子墨不久前才能幻化出虛影,而他僅憑虛影,便救了雲家村全村人,就連沐大師都承認他沒有作亂,我想這些事情你應該聽說過吧!”
    我說著,不由得看向王樂鑫。
    既然他出現在這裏,肯定跟江家的關係也不一般,所以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肯定他都講給江臨風聽過。
    江臨風點頭道:“我自然知道白子墨目前是沒有害過人的,不然我也不會隻將他引開,但他目前沒有為禍,不代表他以前沒有,也不代表他以後不會有!”
    “他是被抽筋扒皮奪丹後封印千年的,如果他不想報仇,又為何要向你下蛇毒?你好好想想,白子墨對你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還是突然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