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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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臨風的話讓我有些許不安起來,因為我知道,白子墨最開始是恨我的,但後來卻突然變了,但這能證明什麽呢?
    難道強如白子墨,還需要犧牲色相來對付我一個普通人?
    我沉住氣,掃了一眼江臨風和獨孤清問道:“如果事情真如你們說的這樣,那他當時已然從我身上剝離出來,為何還要放棄一切回到封印裏?”
    我就搞不懂了,白子墨又不傻,他憑什麽甘心情願被困住。
    王樂鑫這時卻開口說道:“心蓮,白子墨當初回到封印裏是迫不得已,一是他沒辦法真正突破封印,二是雲家村的獻祭陣法啟動,如果他不回到你身體裏,就會被封進小沐陽的身體裏!”
    “什麽意思?”
    我真的糊塗了,白子墨當初回到封印裏,怎麽又成了迫不得已?
    王樂鑫告訴我,雲家村十八年一次的獻祭是為了鎮壓白子墨,而那些黑影與假山神的所作所為,同樣是為了阻止白子墨蘇醒。
    因為大家都知道白子墨千年前作亂被封印,如果他出來了,肯定要報當年封印之仇。
    沐大師和我養父原本也是要繼續封印白子墨的,但他們同樣不希望獻祭的事再發生。
    所以當他們得知白子墨救了村民之後,便決定幫白子墨拿回逆鱗助他恢複真身離開。
    他們想著,隻要白子墨放下仇恨離開我,或許這一切就到此為止了。
    可他們沒想到白子墨卻在最後一刻又回到我身上的封印裏。
    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一開始,他們以為白子墨回到我身上是因為他不舍得離開我,本來還想著他可能會再昏睡一段時間,沒想到白子墨卻僅僅過了幾天就再次蘇醒。
    而且這次醒來,明顯比之前更強。
    聯想到我身上突然出現的毒,他們終於想明白了,白子墨肯定是得益於我的厄運毒體。
    王樂鑫之前在祠堂下麵跟我說白子墨是來找我報仇這些話,都是他自己杜撰的,可現在他們覺得,這一切很可能就是事實。
    白子墨恐怕早就知道有人會想辦法繼續封印他,在他突破無望時,我突然出現解開禁製,新的陣法開啟,他便毫不猶豫地回到我的封印裏。
    因為他不回來,就會被新陣法轉移到小沐陽的身上,他要想再蘇醒,又得費盡心力。
    與其被別人擺布,不如選擇回到我身上,再圖其他。
    王樂鑫說,其實當時那些黑影引我去解祠堂的禁製,為的就是奪走白子墨的逆鱗,讓白子墨無法恢複,好趁機封印他。
    不過我養父卻在關鍵時刻將逆鱗給藏起來了,雖然他不希望白子墨繼續糾纏著我,但他同樣不希望獻祭的事情繼續下去。
    因為他知道雲家村獻祭就是為了封印白子墨。
    可我身上突然出現毒咒,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養父知道這毒咒與白子墨有關,便將他的逆鱗放在我的行李裏,他希望白子墨看在逆鱗的份上,替我解開毒咒。
    與此同時,他還托王樂鑫照顧我,並讓他帶我到江城後就立刻找獨孤清醫毒。
    獨孤清本來就被江家這毒咒困擾了十八年,聽到王樂鑫提起我的事,便想著先見見我。
    於是就有了之前江臨風說的那些事。
    但他們沒想到,我並不是中了毒咒,而是厄運毒體。
    他們這才明白,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
    但他們更沒想到的是,我竟然可以以一己之力,解江家滿門毒咒。
    對於這些事的來龍去脈,我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
    我相信養父是為了我好,但我也相信白子墨不會害我。
    如果我的厄運毒體能助白子墨恢複,我是樂意的。
    可我總覺得事情不是他們說的這樣。
    心裏就像堵著塊石頭似的,難受得要命。
    沒想到這趟江家之行,並沒有得到任何我想知道的消息,黑影是誰仍舊不知道,逆鱗到底在哪也不知道。
    唯一做到的,就是替江家把毒素給控製了。
    柳逸然看出我的不耐煩,朝我輕輕眨了眨眼,隨後看向王樂鑫道:“如果我是白子墨,一定會保護好阿蓮,畢竟還要靠她身上的毒恢複,雖然現在白子墨不知所蹤,但我相信,他絕不像你們說的這般,搶了逆鱗離開了。”
    “在那間鬼店,你也看到了白子墨的狀況,他雖然還是虛影,可兩隻黑魔在他麵前撐不了一秒,你們想想,他要真想報仇,你們還能坐在這胡亂猜想嗎?”
    “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這般簡單,如今江家的毒已經控製,你們的承諾要兌現,我不希望阿蓮的日子過得太委屈,我想你們懂我的意思!”
    柳逸然說著,又看了一眼江臨風。
    “放心,我答應的事,一定做到,以後術門江家和江城國際,都會聽雲小姐的差遣。”江臨風鄭重地朝我們答應道。
    “如此甚好!”柳逸然點頭道。
    我抬眼看向柳逸然,正想說我對術門和江城國際沒有興趣,柳逸然似乎看穿我的心思,輕聲道:“該要的還是要,有些東西我們是可以利用的!”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在這江城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有術門江家和江城國際做靠山,或許做什麽事情會容易很多。
    我垂了垂眼眸,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獨孤清終於開口說道:“柳仙,關於白子墨的事,我想多說幾句。”
    “哦?”柳逸然轉眼看向獨孤清:“你說說看?”
    “我說過,江家的毒咒與白子墨有關,但是這毒咒卻不一定是白子墨所下,您有想過會是誰所為嗎?”獨孤清竟然反問起柳逸然來。
    柳逸然那張俊臉瞬間冷下來:“何人所為你知道?”
    獨孤清點點頭:“據記載,善用毒咒的,除白子墨外,還有司空家主!”
    “司空家主?”柳逸然沉吟一聲:“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沒錯,這些年我沒少查這件事,但司空家主跟其他家一樣,都銷聲匿跡,根本無從查起!”獨孤清接著說道:“如果不是王樂鑫來找我醫毒,恐怕我們也想不到白子墨還有蘇醒的一天!”
    獨孤清告訴我們,這些年他們其實都在查司空家,但這個家族就像從沒出現在這世間一樣,就這麽突然消失了。
    而且不僅是他們一家,當年能算得上有名的大家族,幾乎都在那一天後便無聲無息。
    這些年術門江家因為毒咒困擾,也隻能隱退。
    最後還是江臨風打著研究醫學新技術的旗號投資江城醫學院,尋找解毒之法。
    我並不清楚他說的這些大家族是什麽樣的存在,不過我卻想起一個問題,於是朝孤獨清問道:“你說所有的事情其實都發生在十八年前的鬼節那天?”
    “沒錯,那一天,是我們所有人的噩夢!”獨孤清歎了口氣道:“據我所知,你就是那天出生的對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說白子墨是跟我同一天來到這世間的。
    那天發生這麽多怪事,跟白子墨肯定脫不了幹係。
    可他又沒有證據證明這些事情是白子墨做的。
    所以,他一直保持著中立。
    我現在有兩種懷疑,一是我可能是曾經舍身封印白子墨的那個人轉世。
    二是我可能是雲家村用來獻祭祠堂的女嬰!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不是我想麵對的結果。
    “其實我對自己的身世一直也持有懷疑,如果我真的是個棄嬰,為何我的血能解雲家祠堂的禁製,白子墨又為何偏偏選擇與我一同來這世間?”
    “是的,所以我們懷疑,十八年前一定發生了什麽事,否則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果。隻可惜那些當事人要不隱退要不離世,已經無法得知真相了!”
    獨孤清說著,抬眼看了看我:“如果白子墨真是十八年前就已經蘇醒,那他這些年潛伏在你身上,一定有原因!”
    我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子墨這麽做有什麽原因我不在乎,我隻想知道,十八年前的鬼節,除了江家滿門中毒之外,還發生了什麽事情?”
    從剛才他的話中,我隱約覺得,恐怕與白子墨蘇醒相關的家族,不止江家和雲家村。
    獨孤清皺了皺眉:“這件事我還在查,等我查出來,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柳逸然點頭:“行,我等你的消息!”
    他說著,便帶著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江家。
    我聽到王樂鑫還在後麵說道:“心蓮,離開白子墨才是你最正確的選擇,你相信我!”
    其實要不要離開白子墨,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說實話,現在白子墨變成這樣,到底什麽時候會再醒來都不清楚,而且我這厄運毒體,如果沒有白子墨,最終又會怎樣誰知道呢?
    與其在這猜來猜去,不如等白子墨醒了問個清楚。
    出了江家,柳逸然直接帶著我騰空而起,不過眨眼功夫就回到了我們的租房。
    折騰了這半夜,我已經筋疲力竭。
    窩在沙發上就不想動,柳逸然倒屁顛屁顛的從冰箱裏拿了兩個蘋果,削好一個遞給我:“阿蓮,這蘋果很脆,你嚐嚐!”
    這個時候,我哪有心思嚐什麽蘋果脆不脆的,心裏都是一團亂麻似的。
    便懶懶的回了句:“你自己吃吧,我想睡一會,說不定可以夢裏見到白子墨,我想問問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逸然露出兩顆虎牙淡淡一笑,咬了一口蘋果才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白子墨當年肯定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江家這毒咒確實與他有關!”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白子墨沒事就整這些幺娥子幹什麽?他給江家下毒咒,難道就為了有一天自己要費盡力氣去解?”
    想著白子墨為了替江臨風解毒都變成了那模樣,我的心就一陣陣的疼。
    這些人不但感受不到他的付出,一個個的還都想封印他,真不知道怎麽想的。
    柳逸然淡淡的看著我:“你有沒有想過,白子墨或許也是發現江臨風身上的毒與他自己有關,所以才竭力彌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