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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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向紅成了替罪羊,馬修遠才有可能回到廠裏。
廠裏的管理層知道後,立馬就湧現了危機感。
馬修遠的回歸,對他們來說可能不是好事。
以後要出了事情,他們會不會成為馬修遠的替罪羊?
想到這些,大部分的管理已經在心裏做了決定。
既然決定跟著張鶴鳴,那現在必須無視馬修遠。
馬修遠這個人,現在已經不值得信任了。
更為重要的是,馬修遠現在已經沒有權力了。
他想要跟張鶴鳴他們對著幹,明顯是不太現實了。
如果繼續跟著馬修遠,那他們的下場可能會跟向紅一樣。
他們已經向何立軒交了投名狀,相信何立軒不會輕易放棄他們的。
馬修遠真要動他們,那得看何立軒答不答應了。
之前那些還在觀望的人,此刻都做出了選擇。
馬修遠回到廠裏後,第一時間回到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何立軒成為代理廠長後,並沒有急著搬辦公室。
在他看來,隻要工作能做好,在哪辦公都是一樣的。
馬修遠剛來一路走來,那可是大張旗鼓的,生怕廠裏的人不知道。
他這麽高調,自然是為了宣告他的回歸。
馬修遠相信以他的威望,等下會有一群人來找他。
十幾分鍾過去了,馬修遠的心情無比的糟糕。
這麽久過去了,卻是一個人都沒有上門。
剛才進廠的時候,馬修遠可是無比的高調。
相信廠裏的人,絕對會得到這個消息的。
現在人沒來,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人走茶涼。
經過這件事,這些人已經不會相信馬修遠了。
馬修遠心有不甘,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在棉紡廠經營這麽多年,最後卻落得這麽一個下場,馬修遠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馬修遠決定他現在一定要做點什麽,不能讓張鶴鳴他們在廠裏過得如此舒服。
今天這種處境,就是拜張鶴鳴所賜。
在辦公室想了一會兒,馬修遠立馬就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改革。
現如今廠裏正在改革,這是所有人都很期待的事情。
對於馬修遠而言,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一旦改革成功,那馬修遠就毫無希望可言。
馬修遠之所以願意回到廠裏,並不是為了想混到退休。
他想在廠裏重新找機會,拿回屬於他的東西。
“馬廠長,你總算回來了!”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了過來。
馬修遠抬頭一看,是他之前的秘書戴誌義。
隨著馬修遠的罷免,戴誌義這個秘書自然是當不成的。
現如今的戴誌義,被發配到車間去做普通工人了。
知道馬修遠回來後,戴誌義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看到戴誌義出現,馬修遠的臉上的怒氣消散了不少。
不管怎麽說,總算是有個人願意跟著他。
“你是不是被何立軒針對了?”馬修遠直接問道。
戴誌義趕緊道“沒錯,他把我下放到了車間,說讓我從頭做起。”
聽到這個安排,馬修遠臉色十分的難看。
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
何立軒這樣做,那是完全沒有把馬修遠放在眼裏。
馬修遠直接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你調回來。”
這件事情,馬修遠並沒有說得太滿。
現如今他隻是一個副廠長,手上還是沒有權力那種。
如果何立軒真的反對,馬修遠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馬修遠要做的,就是在廠裏站穩腳跟。
一味地跟何立軒作對,可不是什麽好選擇。
還有多少人願意跟著他,這也是馬修遠需要搞清楚的。
隨著他的下台,廠裏的管理層願意再跟著他的,肯定沒有多少。
尤其是今天這種情況,讓馬修遠更加認清了現實。
現在馬修遠要做的,就是先把人收攏一下。
隻有清楚手上有多少籌碼,馬修遠才知道接下來怎麽做。
戴誌義一臉的感動,“馬廠長,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拋棄我的。”
“這段時間你辛苦一下,在廠裏打聽一下情況,有什麽消息立馬告訴我。”馬修遠說,“尤其是我回來這件事情,看看其他人都是什麽態度。”
戴誌義一臉的為難,“廠長,我現在就是一個普通工人,辦不了這件事情。”
“那你可以打聽一下,工人們是什麽態度,隨便散播一些關於張鶴鳴他們的壞消息。”馬修遠立馬道。
戴誌義聽到這話,臉色有些難看。
馬修遠這樣做,那就是不準備把他從車間撈出來了。
看到戴誌義沒說話,馬修遠開始畫大餅。
“你辦好這件事情,我不會虧待你的。”
對於這樣的大餅,戴誌義又不是小孩子,怎麽會相信。
心裏是這樣想的,話卻不能這麽說。
“馬廠長讓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說完之後,戴誌義一臉感恩戴德地離開了。
出了辦公室門口,戴誌義臉色立馬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今天急著來找馬修遠,就是想快速恢複他的位置。
從馬修遠的回答來看,他明顯不準備這麽做。
戴誌義清楚地知道,馬修遠以後在廠裏,恐怕沒有什麽位置了。
自己的貼身秘書都保不住,就更不要說其他了。
眼下這種情況,戴誌義知道他現在必須另謀出路了。
繼續跟著馬修遠,不會有什麽前途的。
不如趁此機會,去張鶴鳴那裏討個一官半職。
戴誌義在廠裏這麽多年,知道的東西還是不少。
如果讓他繼續做廠長秘書,絕對能夠幫張鶴鳴很多的忙。
想清楚這一點後,戴誌義便直接來到了張鶴鳴的辦公室。
看到戴誌義出現,張鶴鳴倒是不意外。
馬修遠的出現,必定會讓廠裏很多人開始活動起來。
“張廠長,你可真是厲害,這麽短的時間就讓棉紡廠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不是馬修遠能夠比的。”
一進門,戴誌義就開始拍馬屁。
張鶴鳴笑眯眯地看著他,“你不在車間待著,來我這幹什麽?”
當初戴誌義不願意舉報馬修遠,這才被調到車間。
現在馬修遠回來了,他反而出現在這裏,不得不說挺諷刺的。
“張廠長,這段時間我在車間想了很多,我覺得我之前做錯了。”戴誌義認真道。
張鶴鳴笑道“那你說說,錯哪裏了?”
“錯在不該相信馬修遠,他不是一個好廠長。”戴誌義說。
張鶴鳴意味深長道“就這些?”
“當然不止!”戴誌義立馬道,“我覺得他現在回來,肯定會做一些不利於改革的事情。”
張鶴鳴微微一笑,“你應該剛從馬修遠那邊過來吧?”
聽到這個問題,戴誌義臉色微微一變。
“沒錯。”戴誌義直接承認了下來,“我剛從他那邊過來。”
張鶴鳴一臉笑意的看著戴誌義,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戴誌義繼續道“我過去是為了打聽消息,看看馬修遠最近要做什麽壞事。”
“那你打聽到了什麽消息?”張鶴鳴淡淡道。
戴誌義說“張廠長,他什麽都沒說,隻是讓我去車間收集一下工人的議論,還有散播一些對你們不好的消息。”
張鶴鳴微微點頭,馬修遠完全有可能這樣做。
對於戴誌義,張鶴鳴現在不會輕易相信。
誰知道戴誌義是不是二五仔,過來這裏當臥底的。
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藏。
馬修遠要是背地裏使壞,張鶴鳴確實不好防備。
如果戴誌義是真心投靠,那張鶴鳴就能提前應對了。
如果他是臥底,張鶴鳴就放些假消息出去,用來迷惑馬修遠。
一來一去,怎麽都是有好處的。
“你有什麽應對的辦法嗎?”張鶴鳴問道。
戴誌義心頭一喜,趕緊道“辦法我倒是有,我現在就是車間的一個小工人,很多事情想做都做不到。”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了,戴誌義這是想要好處。
張鶴鳴冷笑了一聲,“你覺得你有討價還價的權力?”
戴誌毅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張鶴鳴態度如此的強硬。
張鶴鳴繼續道“現在廠裏已經不是馬修遠做主了,你不拿出點誠意出來,我憑什麽相信你?”
這樣的道理,戴誌義自然是清楚的。
隻有戴誌義把事情做好了,這才有升職的可能。
戴誌義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這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個機會。
繼續跟著馬修遠,那是一點前景都沒有。
反倒是張鶴鳴這邊,看起來形勢一片大好。
隻要把事情做好了,戴誌義相信他能夠得到重用。
另一邊,馬修遠此刻來到了何立軒的辦公室。
現在何立軒是名正言順的代理廠長,馬修遠必須要前來報到。
本來就低何立軒一級,加上馬修遠現在是帶罪之身,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被何立軒抓住什麽把柄。
馬修遠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就算馬修遠不來,何立軒恐怕都不會說些什麽。
現在的何立軒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好好地發展棉紡廠。
其他勾心鬥角的事情,何立軒並不想過多的去浪費時間。
看到馬修遠出現在辦公室後,何立軒表現得有些驚訝。
驚訝過後,何立軒說了句場麵話。
“馬廠長,歡迎你回來,希望以後在廠裏你能夠以身作則,不要再發生以前的事情了。”
聽到何立軒這樣說,馬修遠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眼下這種情況,馬修遠根本就無法反駁。
“何廠長我知道了,沒事我就走了。”馬修遠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何立軒看到這一幕,並沒有放在心上。
馬修遠回廠裏,無非就是掛一個名而已。
他想要幹涉到廠裏的其他事情,這是不太現實的。
之前的那批管理層,或多或少都曝出了馬修遠的黑料。
有了這些黑料,就代表這些管理層,絕對不可能回到馬修遠的手下。
至於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人,何立軒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有張鶴鳴在,這些人翻不起風浪來。
馬修遠氣呼呼地回到辦公室,他覺得何立軒就是在針對他。
平複心情後,馬修遠開始規劃他以後要做什麽了。
眼下這個改革,馬修遠認為是一個好機會。
他可以趁此,在廠裏搞點事情出來。
如果張鶴鳴什麽都不做,馬修遠的一定找不到機會的。
改革這個東西,不是想幹就能幹的。
在廠裏這麽多年,馬修遠不是沒有改革的念頭。
可是一想到過程和結果,馬修遠最後還是放棄了。
馬修遠對於自己和棉紡廠,沒有足夠的信心。
他認為棉紡廠有政府的支持,完全沒有必要去冒險改革。
隻要工人有一定的收入,就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改革這個東西是一把雙刃劍,做好了是皆大歡喜。
一旦做不好,帶頭改革的人一定是最慘的。
這麽一個結果,不是馬修遠想看到的。
馬修遠認為張鶴鳴對於改革,想得太簡單了。
如果能夠挑起工人們的不滿,那麽張鶴鳴在廠裏的威信,絕對會一落千丈。
馬修遠到時候再操作一番,說不定能夠回到廠長的位置上。
有了想法後,馬修遠開始行動了起來。
現在廠裏的管理層,還是有幾個人願意繼續跟著馬修遠來。
這些,人將會是馬修遠用來對付張鶴鳴的武器。
馬修遠不知道的是,戴誌義轉身就把他給賣了。
現在的棉紡廠,早就不是以前的棉紡廠了。
馬修遠想要搗亂,那也得有機會才行。
廠裏這麽多工人,願意相信馬修的沒有幾個。
短時間內,馬修遠是翻不起什麽風浪的。
張鶴鳴這麽放心馬修遠,這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馬修遠在廠裏的舉動,很快就傳到了何立軒這裏。
何立軒有些不放心,找到張鶴鳴說了這件事情。
張鶴鳴聽了一點都不意外,以馬修遠的性格,肯定不會在廠裏老老實實的待到退休。
他要是不搞點事情,張鶴鳴才會覺得意外。
“你對這件事情是什麽看法?”張鶴鳴問道。
何立軒說“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可也不能看著他搗亂。”
“剛才戴誌義來找我了。”張鶴鳴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麽一句。
何立軒愣了一下,“他找你幹什麽?”
張鶴鳴便把剛才的事情,都告訴了何立軒。
何立軒沒有想到,戴誌義會站到他們這邊來。
“戴誌義這個人,不能輕易相信。”何立軒認真道。
張鶴鳴笑道“我知道,馬修遠不是想搞點事情出來嗎?剛好試探一下戴誌義。”
看到張鶴鳴已經安排好了,何立軒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對於廠裏的其他事情,何立軒自認為能夠解決。
唯獨馬修遠這一夥人,讓何立軒有些沒辦法。
現在張鶴鳴有辦法,這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覺得沒有必要把他逼得太急,恐怕會適得其反。”何立軒提醒了一句。
張鶴鳴笑著搖了搖頭,“馬修遠在合水這麽多年,是經營了不少的關係,現在馬修遠的這些關係,不可能一直維持下去。”
經過張鶴鳴這麽一點,何立軒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馬修遠能夠逃過這一次,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現在的這麽一個結果,對馬修遠來說恐怕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要是再作死,就沒人能救他了。
馬修遠在廠裏無權無職,以前的關係基本上全部背叛了。
他就算真的想做些什麽,恐怕都不會太容易。
況且張鶴鳴在廠裏坐鎮,完全不擔心馬修遠鬧事。
放下這個問題後,何立軒便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棉紡廠想要發展,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第一個月的工資。
這是棉紡廠整體改革的一個基礎,是取得工人信任的第一步。
這一步都走不好,後麵的那些就更不用說了。
張鶴鳴說“這一點你放心,過兩天就有結果了。”
製衣廠正在全力趕工,相信在規定時間裏能夠交付訂單。
莊良才帶回來的訂單全部交付,支付廠裏工人的工資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有了張鶴鳴這句話,何立軒心放回了肚子裏。
何立軒走後,張鶴鳴就接到了呂俊明的電話。
經過這段時間的加班加點,產量方麵總算是得到了滿足。
呂俊明第一時間通知了張鶴鳴,訂單可以交付了。
張鶴鳴便立馬帶著莊良才第一時間趕過來,先檢查一番再說。
距離交貨日期,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
張鶴鳴一點都不想在等,讓莊良才盡早出發。
這些訂單早一天交付,就能夠早一天拿到錢。
對於張鶴鳴的後續計劃,都是有好處的。
在去製衣廠的路上,張鶴鳴問了一下莊良才接下來的計劃。
莊良才立馬認真了起來,這對於他而言算是一種全新的生活。
張鶴鳴如此信任他,莊良才的想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把張鶴鳴交代的事情做好。
“張哥,人我已經找齊了,你要看一下嗎?”莊良才說。
張鶴鳴說“現在沒必要,等忙完這陣子再說。”
“加我一共六個人,分成三組人,分別去進行推廣。”莊良才說。
張鶴鳴點了點頭,“繼續。”
“我帶一個人去交付訂單,然後在周邊幾個城市推廣一番。”
張鶴鳴點了點頭,訂單還是得讓莊良才親自交付他才放心。
“剩下那兩組人,一組我準備讓他們繼續以合水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莊良才繼續道。
張鶴鳴點頭道“最後一組呢?”
“我準備讓他們去南方市場,那邊的機會會比較多一點。”莊良才說。
聽到莊良才這個回答,張鶴鳴有些意外。
沒想到莊良才會把目光,放在南方市場上麵。
今天莊良才就算不說,張鶴鳴都會提到這件事情。
現在華夏最發達的地方,自然就是南方沿海城市。
如果能夠在當地闖出名氣,對鶴曼來說是最好的。
有了足夠的訂單,棉紡廠和製衣廠都能穩定快速地發展了。
張鶴鳴問道“你是怎麽想著去南方市場?”
“張哥,這兩天我收集了不少的信息,南方市場非常的大。”莊良才說,“如果我們能夠進入到這個市場當中,訂單肯定是不用擔心的。”
張鶴鳴好奇道“你在哪裏收集的信息?”
“主要是看報紙,他們說現在南方經濟發展得很好,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莊良才說。
張鶴鳴滿意地點了點頭,莊良才能有這樣的頭腦,太不簡單了。
今天張鶴鳴這樣問,就是想給莊良才指一個方向。
如果一直在合水附近推銷,訂單確實不會少,可也不會多到哪裏去。
上次莊良才帶回來的訂單,總數在一萬左右。
這麽一點訂單,對於棉紡廠和製衣廠來說,不算大。
想要讓這兩個廠都改革成功,必須有大量的訂單在手才行。
大批量的訂單,南方市場是最好的選擇。
改革開放在沿海城市進行一段時間了,經濟早就發展了起來。
那裏對於鶴曼來說,絕對是以後最重要的市場。
莊良才能夠率先想到,這給了張鶴鳴一個驚喜。
“你說得沒錯,我們下一步最重要的市場就是南方沿海城市,這一方麵你必須加派人手。”張鶴鳴說。
莊良才有些意外,“張哥,難道現在的人手還少了?”
“市場開拓沒你想的簡單,我們必須先了解市場。”張鶴鳴提醒道。
南方沿海市場是很大,一旦闖出名頭來,賺錢自然是不用多說。
其中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製衣廠的產量會跟不上了。
必須十分的熟悉市場,才能保證各方麵不會出問題。
一半的人都派往南方沿海城市,另一半的人在合水周圍,這就是張鶴鳴的方案。
莊良才點了點頭,把這個方案記了下來。
如果是其他人,莊良才多多少少會有些問題。
麵對張鶴鳴,莊良才覺得沒有必要質疑。
張鶴鳴能夠這樣做,就表明他對於這件事情有著足夠多的信心。
兩個人一邊商量著未來的推廣計劃,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製衣廠。
知道張鶴鳴來了後,呂俊明很快就出現在他們倆麵前。
“鶴鳴,這段時間加班加點,總算是把產量都搞定了。”呂俊明說。
張鶴鳴笑道“老呂,提前一個星期交貨,辛苦你了。”
“我們先檢查一下。”張鶴鳴說。
張鶴鳴的來意,呂俊明是十分清楚的。
沒有檢查,張鶴鳴是不會讓這批貨流到市場上去的。
張鶴鳴隨後帶著莊良才,認真地檢查了起來。
這次的貨量有點多,張鶴鳴兩個人花了兩個多小時,這才檢查完。
張鶴鳴如此小心,就是不想發生什麽意外。
鶴曼才剛剛起步,小心總是無大錯的。
如果出現了質量問題,對於品牌形象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張鶴鳴寧願多花一點時間去檢查,都不想出現質量問題。
檢查完畢後,張鶴鳴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一次的問題,比上一次的還少。
足以證明呂俊良在這件事情上麵,到底下了多大的功夫。
“鶴鳴,還滿意吧?”呂俊明笑著問道。
張鶴鳴點了點頭,“老呂,這件事情你費心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呂俊明趕緊擺了擺手,“我可是拿錢辦事的。”
張鶴鳴微微一笑,他知道呂俊明這樣說,主要還是擔心錢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這批訂單一結賬,我立馬給你撥款。”張鶴鳴說。
有了張鶴鳴這個答複,呂俊明臉上全是笑容。
“鶴鳴,跟你合作果然一點錯都沒有。”
兩人閑聊的功夫,莊良才已經把貨車叫過來了。
上次在外麵的危險,讓莊良才明白一個人在外麵是很危險的。
貨車司機一定要選一個信得過的人,這才能保證不會發生意外。
短時間內,莊良才肯定是找不到非常合適的人。
想要有非常合適且信任的人,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合作才行。
莊良才手上有四,五個司機的電話,準備通通合作一次。
到時候看誰比較合適,以後就進行長期合作。
車來了後,呂俊明立馬叫廠裏的人幫忙,把貨全部裝上了車。
此時製衣廠的工人,對未來都充滿了信心。
上一次那一批服裝,張鶴鳴第一時間就結算了加工費。
呂俊明果然是一個好廠長,立馬就把這筆錢給發了下去。
工人們拿到錢之後,別提有多開心了。
唯一讓工人覺得不舒服的,那就是很多沒有做事的人,同樣分到了工資。
這對於他們來說,多少是有些不公平的。
說起來,這件事在廠裏還是引起了不少的議論。
呂俊明聽到這件事情後,心裏就越發覺得張鶴鳴所說的改革,是非常有必要的。
如果不把這件事情處理完畢,那些努力工作的工人,說不定會越來越有意見。
真到了那個時候,說不定會影響到和張鶴鳴合作。
這這對於呂俊明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呂俊明就要跟張鶴鳴表態。
廠裏改革的事情,他一定會盡早進行。
這件事情呂俊明需要一些時間,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他背後沒有張鶴鳴,改革隻能一步一步來,不能操之過急。
貨裝好後,莊良才便直接離開了。
呂俊明主動提到了改革,張鶴鳴不置可否,並沒有說太多。
製衣廠的廠長是呂俊明,他做什麽樣的決定,張鶴鳴隻能提建議。
具體要怎麽操作,還得看呂俊明自己的。
“老呂,隻要你能不影響到我的產量,你想怎麽做我都支持。”張鶴鳴直接表明了他的態度。
有了張鶴鳴這個態度,呂俊明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改革勢在必行的,這是呂俊明幾天思考下來的結果。
想要改革成功,離不開張鶴鳴的支持。
沒有足夠的訂單,改革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張鶴鳴忙完這件事情後,便直接回了棉紡廠。
現如今的棉紡廠,改革已經推行下去。
大部分的工人對這件事情,都是一個讚同的態度。
還有一小部分的人,存在的抵觸情緒。
可真要讓他們做點什麽,他們卻沒有足夠的勇氣。
在這件事情上麵,何立軒得到了國資處的支持。
他們要真鬧起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現在不一樣了,馬修遠回到了廠裏麵。
這些人立馬就打起了小心思,想再廠裏鬧點事情出來。
有馬修遠帶頭,他們這群人就有主心骨了。
在這一群人中,還有不少跟馬修遠沾親帶故的。
之前馬修遠被帶走,他們還擔心了很久。
馬修遠最後的處罰在他們看來,那簡直是小兒科。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馬修遠還是有些本事的。
起碼在人際關係上,比他們想的更加靠譜。
他們現在去找馬修遠,目前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馬修遠和他們聯合起來,那麽張鶴鳴絕對拿他們沒辦法。
此時的馬修遠,同樣想找一批人一起給張鶴鳴添亂。
兩夥人可以說不謀而合,二話就說就開始謀劃怎麽鬧事。
馬修遠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罷工。
這群人一罷工,廠裏的生產肯定會出問題。
馬修遠到時候出麵解決這件事情,對他而言自然有很多的好處。
這樣一來,能夠讓廠裏人看到馬修遠的能力。
張鶴鳴他們解決不了的事情,他馬修遠能夠解決。
馬修遠說不定還有機會,能夠跟張鶴鳴爭上一爭。
馬修遠不知道的是,他這樣做純粹就是在找作死。
張鶴鳴好不容易把馬修遠趕下台,怎麽可能會讓他輕易翻身。
這次要不是國資處的領導出麵,馬修遠肯定是回不到廠裏來的。
馬修遠正在密謀時,張鶴鳴接到了馮永歌的電話。
“鶴鳴,今天晚上出來吃頓飯。”馮永歌直入主題。
張鶴鳴有些意外,“馮局,有什麽事?”
“下個月我就要調走了,走前我們吃頓飯。”馮永歌說。
張鶴鳴立馬道喜,“馮局恭喜高升,今天這頓飯我來請!”
“沒有這個必要。”馮永歌笑嗬嗬道,“我們都是朋友,誰請都一樣。”
張鶴鳴說“這肯定不一樣的,馮局你高升了,我必須表示一下!”
最後兩個人定下來,晚上八點在紅旗飯店不見不散。
張鶴鳴放下電話,沒想到馮永歌的調令來得如此之快。
馮永歌的離開,眼下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一座靠山就這麽沒了,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張鶴鳴覺得廠裏的改革,必須要重視起來。
馮永歌的離開,說不定會出什麽意外。
下班後,張鶴鳴先是去了一趟專賣店。
剛到專賣店,就在門口看到了提著一個袋子的沈金平。
“沈阿姨,你怎麽來了?”張鶴鳴有些意外。
沈金平笑嗬嗬道“鶴鳴,我聽良才說曼玉她們現在忙到沒時間做飯,今天我帶了一些飯菜過來。”
“沈阿姨謝謝你了,我想你最大的目的還是為了紀雪梅吧?”張鶴鳴笑道。
沈金平哈哈笑了起來,“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你,小張你可得幫忙撮合一下。”
“如果他們兩個人能看上眼的話,我自然會幫忙,關鍵是他們兩個現在看起來沒什麽動靜。”張鶴鳴說。
沈金平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說得沒錯,我那兒子就是太傻了,看到女孩子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沈阿姨,良才有空就讓他來店裏幫忙我付工資,給他們倆創造一個接觸的機會,多接觸這感情不就上來了?”
沈金平十分的高興,“那可真太好了!工資就沒必要了。”
“錢肯定是要給的,哪有幹活不給錢的?”張鶴鳴說。
沈金平想了一下,“你隨便給一點就好了,重要的是讓他跟雪梅多接觸一下。”
“等良才這次回來,你讓他直接過來就好了。”張鶴鳴說。
沈金平趕緊道“好!那就這麽說好了。”
沈金平在店裏看著許曼玉兩人吃完飯後,這才離開。
許曼玉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什麽。
紀雪梅忙著吃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吃完飯後,紀雪梅便開始工作,把弄亂的衣服整理一下。
許曼玉趁機對張鶴鳴說“沈阿姨今天來,恐怕有其他想法吧?”
“你發現了?”張鶴鳴笑道,“沈阿姨這是想讓紀雪梅當她兒媳婦。”
“這件事情我問過雪梅,雪梅沒反對,可是也沒同意。”許曼玉低聲道。
張鶴鳴微微一笑,“那說明她對良才的態度還不錯,可以讓他們繼續接觸一下。”
“那我找個時間,給他們創造一個相處機會。”許曼玉點頭道。
張鶴鳴說“我剛才跟沈阿姨說了,以後有空讓良才過來幫忙,給他們創造一個獨處的機會,到時候你記得避開。”
“你這家夥,幫著沈阿姨算計雪梅!”許曼玉故作生氣道。
張鶴鳴哈哈一笑,“說不定以後紀雪梅還得感謝我這個媒人。”
“你們在說什麽?”紀雪梅突然冒了出來。
許曼玉嚇了一跳,“我們什麽都沒說。”
紀雪梅一臉狐疑,“沒說就沒說,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店裏你們看著,我要去趟紅星飯店了。”張鶴鳴適時轉移話題。
紀雪梅嘟嘴道“老板果然都是沒人性,自己吃香喝辣的,員工就隻能吃青菜。”
聽著紀雪梅的抱怨,張鶴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紀雪梅隻玩真實。
來到飯店後,張鶴鳴先把菜給點好了。
沒過多久,馮永歌便如約而至。
打開包廂的門,馮永歌對張鶴鳴揮了揮手,“別坐著了,先跟我來。”
張鶴鳴一臉好奇地站起來,“馮局,怎麽回事?”
“今天國資處的領導在隔壁吃飯,我帶你去認識一下。”馮永歌說完之後,直接往外走。
張鶴鳴有些意外,心裏十分的感激的,馮永歌這是要給他牽線搭橋。
看到張鶴鳴跟了上來,馮永哥開始給他做了一個簡單的交代。
“今天國資處的耿書記在這裏吃飯,我帶你認識一下。”馮永歌說。
張鶴鳴趕緊道“馮處,這可太感謝你了。”
現如今的棉紡廠,可以說已經被張鶴鳴徹底掌握在手裏了。
對於張鶴鳴而言,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想要快速發展鶴曼這個品牌,張鶴鳴必須把必須讓棉紡廠成為他名下的企業。
國轉私,這才是張鶴鳴的目的。
棉紡廠作為一家國企,是不可能達到張鶴鳴的要求。
隻有徹底掌握在手裏,張鶴鳴才有最大的話語權。
不轉換棉紡廠的營業性質,對張鶴鳴來說是有潛在威脅的。
一旦赫曼這個品牌發展起來,棉紡廠這邊肯定會出問題。
這樣的事情,張鶴鳴在前世可見過太多了。
前世非常著名的健力寶,最後就是因為產權,才會一敗塗地。
這樣的事情,張鶴鳴自然不會讓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提起做好準備,總是沒有錯的。
想要做到這一點,張鶴鳴以後少不了要跟國資處打交道。
有這麽一個關係在,做這件事情就簡單多了。
馮永歌能夠這樣做,足以證明他對張鶴鳴是真的好。
“我最多是帶你認識一下,其他的事情還得你自己來。”馮永歌笑道。
對於馮永歌而言,這對他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現在要做的,無非就是帶張鶴鳴認識一下國資處的人。
張鶴鳴要怎麽做,那就跟他沒有關係了。
以後如果張鶴鳴真的發達了,肯定會念這一份香火情。
可要是張鶴鳴失敗了,對馮永歌來說同樣沒有影響。
馮永歌這一句話,已經把他的意思說的很明白了。
就算是這樣,張鶴鳴對於馮永歌心裏還是很感激的。
馮永歌能夠主動把他介紹給國資處的領導,已經是一份天大的人情了。
對於張鶴鳴一個普通人而言,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這種關係。
以張鶴鳴的能力,想要賺錢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有了錢再去接觸這些領導,同樣不是難事。
關鍵是現在的張鶴鳴,還在一個起步階段。
張鶴鳴現在是一窮二白白手起家,馮永歌能夠做這樣的投資,對一個工商局局長而言,已經是擔著風險了。
這一份人情,張鶴鳴自然會記在心裏。
“馮局,這件事情我會記在心裏的。”張鶴鳴認真道。
馮永歌笑嗬嗬道“我再給你提醒,記得跟孫翰林處好關係。”
“孫翰林?”張鶴鳴眉頭微微一皺,“他在國資處有關係?”
馮永歌低聲道“耿書記的女兒,是孫翰林的女朋友。”
張鶴鳴一臉的驚訝,這個消息他還真是第一次知道。
聯係之前兩人吃飯的事情,張鶴鳴總算明白過來,耿清秋為什麽這麽敵視他了。
“你這是怎麽了?不會兩個人之間鬧僵了吧?”馮永歌見張鶴鳴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張鶴鳴趕緊道“馮局想多了,我隻是有些驚訝。”
“年輕人之間好說話,你得多跟翰林往來,這關係才能好起來。”馮永歌說。
張鶴鳴點頭道“馮局說的有道理,受教了。”
“到了,你在這裏等我一下。”馮永歌說完後,抬手敲門。
敲了兩下後,馮永歌便直接推門而入。
張鶴鳴沒說話,隻是安靜的在門口等了起來。
讓張鶴鳴沒想到的是,不一會出現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人。
“你怎麽在這裏?”馬修遠皺著眉頭問道。
張鶴鳴微微一笑,“馬廠長,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看馬修遠的樣子,目標好像就是張鶴鳴眼前的這個包間。
馬修遠冷笑一聲,一臉得意道“我是來跟領導吃飯的,”
張鶴鳴立馬明白過來了,怪不得馬修遠能夠全身而退,原來是上麵有人。
“你還沒說你來這裏幹什麽?”馬修遠問道。
張鶴鳴攤手道“馬副廠長,不要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現在我們倆可是平級。”
聽到張鶴鳴這樣說,馬修遠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現在馬修遠最不想聽到的,恐怕就是這個了。
從廠長到副廠長,這裏麵的心裏落差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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