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要和陳朵朵吃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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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淵心想,哪裏有什麽樹枝。
明明是那個不聽話的小老弟又開始作妖了。
上官彩蝶見楚淵沒有動彈,笑道:“再不起來,我可生氣了哦~”
聞聲,楚淵噌的跳了起來。
“小淵子~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上官彩蝶也站起身來,輕輕拍打裙擺上的青草。
“彩蝶姐,你不用在陛下身邊侍候嗎?”
白茫茫的月光灑在上官彩蝶的眉宇上,她不悅道:“我既然能來這尋你,自然是得到陛下的許可了,不許你岔開話題。”
楚淵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
玉指骨還在她身上,想要拿回來,逃避是絕對不行的,那可是“命根子”啊!
他正琢磨著怎麽應對上官彩蝶時候,這位青玄宮大侍女早已上前來摸索著他的全身。
“???”
臥槽,難不成上官彩蝶是癡女不成?!
隻見摸的認真的上官彩蝶沒有看到楚淵震驚恐懼的眼神,摸了一會兒,她長舒一口氣說道:
“聽說你為了救二殿下,身受重傷,可把我嚇壞了。”
“本來想著馬上就來見你,可陛下那邊要接見齊國來的時辰,我走不開。”
上官彩蝶玉手摩挲著楚淵的側臉:“現在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楚淵心砰砰跳著,這是怎麽回事?
她溫柔賢淑的氣質一下子直擊楚淵的心靈。
咬著舌尖,讓自己清醒的楚淵,暗罵一聲。
“我沒撩她,倒被她給撩到了?”
楚淵握住她的手,一雙劍眉下的星目直勾勾的看著她。
“彩蝶姐,你我加上今夜,隻匆匆見過兩次麵,為何對我這麽關心?”
上官彩蝶莞爾一笑道:“雖然你是個太監,可是我想和你吃對食啊,在民間來說,我們成了,也就是夫婦了。”
“妻子擔心夫君不是應該的嗎?”
她的視線沒有絲毫的躲閃,可這卻讓楚淵更加的迷茫。
一見鍾情,嗬,他才不會信。
那隻是上的,征服或者被征服的。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是怕我別有用心,對不對?”
這話算是問到楚淵的心坎裏去了,還不等他嘴唇張開,就被上官彩蝶的纖細手指抵住。
“不許說話,聽我說。”
楚淵點頭,看著她笑的開心,總是那麽開心。
“你擔心我有所圖謀,可是我能圖你什麽呢?”
她戳著楚淵眉間:“圖你的官比我小?”
“圖你身上的財物?”
“還是圖你日後捉摸不定的前程?”
楚淵搖著頭,論官職,她是整個宮廷女官之最,整個宮廷的宮女太監,可以說,都歸她管。
論錢財,他現在兜比臉幹淨。
前程?
嗬~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值得她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大侍女犧牲自己的幸福。
楚淵喉結聳動著,上官彩蝶一身白衣站在他的跟前,渾身仿佛散發著比皎月還要柔潤的光亮。
“那到底是為什麽?”
上官彩蝶哼哼一笑,挑起楚淵的下巴,舔著紅唇,上挑著眉毛。
“那當然是稀罕你長得俊啊,姐姐的小皮鞭都備好了。”
楚淵倒吸一口涼氣,身子往後抽了抽,腳下踩空後仰倒地。
“你,你,你”
不是吧,她真的是個癡女,而且還是個施虐狂!
這就是青玄宮大侍女宮令女官的真正麵貌嗎?
上官彩蝶此時順勢跪在楚淵的身前,雙手交疊撐地,翹臀微扭。
“小淵子,要聽話,不然殺了你哦~”
楚淵欲哭無淚,難不成自己的還沒有開始的妖孽人生,就要斷送在這個女人手上了嗎?
“噗呲~”
上官彩蝶在地上撲進楚淵的懷裏,玉璧環抱他的脖頸哈哈大笑起來。
“瞧把你嚇得,我才不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呢,都是從書上看來,嚇唬你的。”
她身上的香氣在楚淵的鼻尖縈繞,因為笑的很開心,柔軟的身子顫個不停。
紅粉之氣嫋嫋升起,楚淵見狀默念心法。
煙氣如小溪般自動流進他的丹田。
雖然吸收到紅粉氣,但他十分的不開心。
媽蛋,是哪個鱉孫寫的這種書,老子非要把他閹了扔進四公主林雨瑤的無暇宮去不可。
嗯?
不對啊,宮廷之中為什麽會有這種書?
楚淵搖了搖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彩蝶姐,你說咱倆這樣要是被人發現了,是不是不太好?”
她直起筆挺的身板,擦拭著笑出來的淚水,拉起楚淵。
“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多遠?”
上官彩蝶咯咯一笑,摟住他的腰,在他詫異的目光下,兩人騰空而起。
皓月當空,銀光灑滿大地。
一對佳人如畫一般印在半空中。
楚淵無語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這,是不是不對勁,角色弄反了吧?
“小淵子,今天你可真是震撼到我了,沒想到你不但長得這麽俊,還這麽有才,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嗬嗬~謝謝你哈。”
“小淵子,等齊國的使者走了,我就告訴陛下,把你賞賜給我好不好?”
“啥?”
不是說吃對食嗎,怎麽又變成賞賜了?
兩人在一片水汪汪寬闊的貫通河某處停了下來。
這裏波光粼粼,奇石繁多,青草長滿不知名的小花。
柳樹斜垂著身子,萬千柳枝輕點水麵。
上官彩蝶坐在平整光滑的石頭上雙手托腮笑道:“我看的出來,二殿下也很喜歡你,怕她不給我。”
“彩蝶姐,這可不是臣對君該說的話。”
上官彩蝶晃悠著繡鞋噘嘴道:“叫我彩蝶,我才不是你姐。”
清風浮動,楚淵定睛看著她,咽了咽口水。
潔白如雪的立領對襟繡著一道金絲花枝。
螓首蛾眉,醉人淺笑。
“彩蝶。”
“嗯~小淵子真乖。”
“切~”
真是不爽啊!
看著楚淵把頭扭到一邊,她笑道:“二殿下和我也算是打小相識,她的性情我了解,她看你的眼神很微妙,小淵子你真有本事。”
“切~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你不乖哦~”
楚淵訕訕一笑,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歎了口氣。
上官彩蝶摸著他的頭笑問:“這才說你兩句,就不開心了?”
楚淵愈發的不爽了,境界高了不起啊!
“我是不會和你吃對食的。”
上官彩蝶戳著他的臉:“喂,喂,小淵子,你有點不識趣了啊~”
楚淵故作厭煩的拍掉她的手語出驚人道:“我說真的,我想和陳朵朵吃對食。”
隻短暫的沉默,上官彩蝶笑容漸漸消失,又換回了那副端莊的樣子,連聲音似乎也變得更成熟了一些。
“是我比不上她嗎?”
楚淵不敢看她的眼睛,起身作揖道:“承蒙彩蝶姐錯愛,還請還我玉指骨,至於救命之人,容我日後報答。”
上官彩蝶站起身走到坐著的楚淵跟前。
楚淵正盯著泥土,看到那雙潔白無瑕的繡鞋出現在他的視野正對著他。
“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楚淵一咬牙抬起頭說道:“還請彩蝶姐還我玉骨指,我要和陳朵朵吃對食。”
在自己被窩裏趴著的陳朵朵,本正晃悠著小腳美滋滋的慶幸沒有受罰。
莫名其妙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成了擋箭牌。
在這景色優美,很適合談情說愛的河邊,楚淵和上官彩蝶四目相對。
隻見上官彩蝶柳眉微蹙,緩緩的蹲下身子,把自己的俏臉貼在楚淵的胸膛。
她的桃腮紅撲撲的,那強烈跳動的心髒如擂鼓一般觸碰她的俏臉。
她揚起小臉笑道:“呦~跳的還蠻厲害的嘛~”
楚淵氣急敗壞,站起來在草地上直跺腳。
“我就是個想安穩過日子的小太監,你就不要來招我了!”
“哼,誰信呐,深夜出逃,被人砍成重傷,又在陛下麵前賣弄才華,這是一個想安分守己,安穩度日的人會做的嗎?”
楚淵被她嗆的一時語塞。
上官彩蝶上前扯著他的臉有些憤憤不平道:“再者說了,和我吃對食,就不能安穩度日了嗎?”
“你是我娘賜給我的,我娘從來不會騙我的。”
“你娘是誰啊,”楚淵抽抽著身子,似有些崩潰,“老子認識都不認識,怎麽就”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看到上官彩蝶居然紅了眼,薄唇被咬的有些泛紫。
他心裏一咯噔。
回想起他們兩人初次見麵時,在冷宮她一身素白的衣服,和身上的燒紙錢的味道。
冷宮?
帝王,妃子?
青玄宮大侍女兼宮令女官?
嘶~
上官彩蝶不會是被貶入冷宮的某位妃子生的吧,這麽說她也是位公主?
鬢角的發絲被上官彩蝶挽到耳後,她有些感傷。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沒有那那麽好的命。”
她揉了揉眼睛。
“我娘是當年惠妃身邊一個尋常的醫女,我娘入宮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
“恰逢惠妃被誣陷和外臣通奸,而我娘感念惠妃的恩情,一直在這深宮朝夕相伴。”
微風在兩人間盤旋不定,楚淵問道:“我記得那冷宮荒廢了很多年了吧。”
“是啊~”上官彩蝶從袖中扯出手帕,擦著眼睛,“這風真大,眼都進沙子了。”
“冷宮在我八歲那年被一場大火燒了個幹淨,我因為和偷跑出來玩的陛下得以幸免。”
“可是,我娘”
一滴淚水從手帕的縫隙滑落,滴在雙葉草上。
上官彩蝶背過身去:“那晚是我娘的忌日,我在那裏焚香悼念,她在世時,一直念叨,以後讓我找機會出宮,尋一個好人家,好夫君。”
“我在紙盆前看著紙錢燒的熱烈,惠妃娘娘的事情一直埋在我的心裏,我不想嫁人,除非從天上掉下來一個。”
“你雖然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可我相信你是我娘賜給我的。”
上官彩蝶轉回身,臉上又掛著那淺淺的微笑:“小淵子,我從來沒有和人講過這些,今晚上不知道是怎麽了,你不會聽煩了”
這時,楚淵見到她我見猶憐的那種惹人心疼的麵龐,鬼使神差的就擁她入懷中。
“嘻嘻,小淵子,我沒事的,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娘經常托夢給我,她過的很好。”
“我知道你不是個甘於人後的,不管你和不和我吃對食,我都會幫你的。”
楚淵抱著她長舒了口氣:“彩蝶,我答應你,不過能不能再給我些時間。”
上官彩蝶在他臉上小啄一口:“齊國使臣要在這裏待上很長一段時間,不著急,強扭的瓜又不甜。”
兩人相視一笑,楚淵問道:“對了,玉指骨先還我吧?”
“好,我一直貼身帶著,當時我見你尤為看重,害怕你保不住被人搶去,這才強行搶奪過來替你保管著。”
楚淵從她手裏接過,捧著興奮的在臉上蹭著。
“嗯哼~我的命根子終於會回來。”
上官彩蝶看著他一臉賤賤的樣子噗呲笑道:“不就是一根玉化了的骨頭嗎,大晚上還怪滲人的嘞,有什麽好稀奇的?”
楚淵剛要開口回答,隻聽齊刷刷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什麽人,宮禁期間竟敢隨意行走?!”
一道清亮的女聲傳到楚淵的耳邊,他撓了撓額頭。
這聲音咋聽著這麽熟悉呢?
待巡邏的魏止若帶領自己的隊伍走了過來,借著石燈和裝扮稀奇的夜明珠燈籠,她看清了兩人的麵容。
她驀然行禮道:“見過上官宮令!”
楚淵倒吸一口涼氣,訕訕往後邊撤了幾步。
這娘們就是那天他從無暇宮逃命出來,被她砍了一刀的女衛領隊。
她怎麽會在這裏?
上官彩蝶在別人麵前永遠都是那樣的端莊,不怒自威。
“止若,你怎麽會在這裏,四殿下莫非在這附近?”
楚淵瞪大了雙眼,對啊,這煞氣十足的娘們是無暇的女衛,她既然在這裏,那說明。
林雨瑤也在附近!
那個天生魅體卻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的尤物!
魏止若手執窄刀作揖說道:“前些時日,有個小太監偷跑了,四殿下大發雷霆,殺了宮裏的所有太監,還是不解恨。”
“晚上氣憤的睡不著覺,故而來這裏散散心。”
楚淵此時已經是汗流浹背,那柳樹上的人皮再一次從他腦海中蹦了出來。
“不是吧,這女人氣性至於這麽大嗎?”
楚淵在心裏暗想道。
上官彩蝶何等聰明,見到楚淵麵色不對,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事情的原委。
她負手道:“陛下今夜在雨霽宮就寢,拿著我的手令,再去對調些人來,我在這裏有些事情要辦,去吧。”
魏止若遲遲沒有接手令,反而將犀利的視線落在楚淵的身上。
“宮令大人,這位太監管事是青玄宮的人?”
壞了!
這要是被她認出來了,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