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朕親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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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林月嬋纖纖玉手輕輕的在自己紅暈的俏臉上扇風。
    百花瓣被夜風吹起掠過歇山頂式的八角亭,她就羞憤的站在那裏,美的不可方物。
    可是現在,楚淵是一點欣賞的心思也沒有。
    眼瞅著自己就要被四輪馬車肢解了。
    他靈機一動,哈哈大笑起來。
    笑的是那樣的狂浪不羈,充滿嘲諷之意。
    本來就羞憤交加的林月嬋聽到他放肆的笑聲,更加的麵紅耳赤起來。
    她嬌斥一聲:“都退下,朕要親手宰了這個狗奴才!”
    說罷,隻見林月嬋彩袖輕拂,玉指蜷縮成爪。
    楚淵被一股玄氣包裹,不受控製的飛向她的手掌心。
    他的脖頸瞬間就被林月嬋緊緊的捏在手上。
    “咳咳。”
    他猛咳幾聲,呼吸困難,轉眼就憋紅了臉。
    嘴角也流出一道血跡。
    “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敢給朕看這種淫穢之物?”
    “今夜,朕親手殺你,算是替婉兒報你的恩情了。”
    嗬,被九五之尊的女帝親手宰了,就是報恩了?
    這女人,真會給自己減少心理負擔。
    上官彩蝶看著楚淵雙腳離地,十分難受的樣子,心裏一揪,不敢表現出來。
    隻輕聲細語道:“陛下,不問問這個狗奴才為何發笑嗎?”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聽它作甚,受死吧!”
    楚淵見她冰冷的眸子竟然帶著一絲的害羞。
    但渾身散發出來的威壓,卻是真的想殺了楚淵。
    他總感覺這殺意裏,還摻雜著一些別的東西。
    可是現在他已無暇再猜,隻奮力從口中發出聲來。
    “咳,陛下剛登基兩年,難不成就想當一個暗君嗎?”
    話語雖短,卻直擊要害。
    林月嬋本就是以女兒身坐在這九五之尊的寶座上,麵對文武百官的質疑抵製,麵對大明朝百姓的民心所向。
    她高傲的性子,無時無刻都想做出點政績來,讓這個天下看看她是一個好女帝!
    讓那些擺弄口舌的人,都閉上嘴蜷縮在牆角,看著她一步步的使大明的國力一天比一天的強盛。
    讓天下百姓都齊呼女帝萬歲!
    林月嬋貝齒緊咬紅唇,手上的勁道緩緩鬆開。
    楚淵單膝跪在地上,狂咳不止。
    林月嬋在身邊宮女的服侍下脫掉鞋襪,修長的美腿半露在開叉紗裙外。
    她側身躺在榻上,正對著楚淵說道:“朕就給你個解釋的機會。”
    上官彩蝶見楚淵還沒有緩過勁來,忙上前笑道:“陛下,您用過膳了?”
    “不是說了,心情不好,沒彩蝶你還吃晚飯吧?”
    林月嬋擺擺手道:“百花園開得好,晚上在這小酌幾杯解解乏也是可以的。”
    “去,把膳食搬到這裏來。”
    幾名宮女稱是,走下台階,身影不多一會兒便消失在廊廡間。
    約莫兩盞茶的工夫,令人垂涎欲滴的菜擺滿了兩個長窄桌。
    上官彩蝶跪坐在團蒲上,細細的品嚐起湯來。
    楚淵雙膝跪在地上,鼻尖聞著那香氣。
    甚至比雨霽宮的山竹做的還要好看。
    至於味道,沒嚐過不知道。
    此時林月嬋輕拂自己的,光滑潔白的香肩和百花相稱。
    半露的酥胸,盡是那萬種風情。
    她的媚眼如絲,輕啟紅唇:“說話。”
    楚淵揉著自己生疼的脖子說道:“所謂兼聽則明,偏信則暗。”
    “適才陛下見到奴才寫的東西,不由分說的勃然大怒。”
    “試問陛下在那兩張宣紙上隻看到了淫穢的東西嗎?”
    看著楚淵小嘴利索的說個不停,林月嬋撚起一塊青糕,放在嘴裏咀嚼著。
    落下的酥皮從她巍峨的胸前滑下。
    “狗奴才,還有臉說,你寫的什麽你自己不清楚嗎,還來問朕!”
    楚淵正色道:“陛下皇玄六重的境界,焉能不知事物皆有陰陽兩麵。”
    “您隻看到了奴才所寫之淫穢,卻沒有看到背後的警示勸人之道。”
    林月嬋遠山眉微蹙:“那你倒是說說何來的警示勸人之道。”
    楚淵往前跪挪兩步微彎的身子,揉著膝蓋說道:
    “古之聖人將人,分為君子小人,兩種人,便有兩種審視事物的方式。”
    “心懷機警的君子看了奴才的書,馬上就會明白決不能行書中之事,因此對淫邪之道拒之身外。”
    “而小人看了奴才寫的書,反而會樂在其中,心裏甚至生出相仿的意思。”
    林月嬋冷著臉道:“你是在說朕是小人?”
    楚淵風輕雲淡,嘴上掛著淺笑:“非也,陛下是天底下獨一份的,逃脫君子與小人之外。”
    “古今千百年來,隻有一位驚豔天下的女帝,那就是陛下。”
    雖說拍馬屁的成分很大,可是在朝堂上日日吃癟的林月嬋愛聽。
    隻見她的神色都緩和了好多。
    “難不成你今夜來,就是要給朕講這些無關緊要的破道理?”
    楚淵嗬嗬笑道:“以一物觀萬物,才是陛下應該明白的道理。”
    “陛下,上次奴才便講過,閹黨和安南王的勢力不宜鏟除的太快,就是這個道理。”
    林月嬋揮散飄到眼前嫋嫋的香煙。
    “你讓朕示弱,朕明白,可這兩大心患壓在朕的心頭,實在令朕徹夜難眠。”
    楚淵的眼睛在那雙上掃個不停,直到上官彩蝶輕咳兩聲,他才不舍的收回目光。
    不愧是親姐妹,這腿長得咋都這麽無可挑剔,別具風味呢?
    這要是穿上黑絲,踩上那啥天奴,試問哪個男人能頂得住?
    楚淵訕訕的摸著鼻頭開腔道:“陛下大可放心,北方有三公主坐鎮,南方雖是安南王府的封地,卻都是攘外的絕佳人選。”
    “至於內部的憂患,在奴才看來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哼~”林月嬋胸前起伏晃動,“不知道你這狗奴才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說出這麽狂妄的話來。”
    “嗬嗬,陛下之所以還躺在這裏聽我這個狗奴才的話,不正是因為講的有道理嗎?”
    見她不怒自威的眉宇淩冽的朝自己望來,楚淵連忙繼續說道:
    “閹黨和安南王在朝局中如此得勢,在奴才看來,並不知道他們有多麽的深得人心。”
    “相反,奴才認為很多人都是被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隻要陛下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不多時便會人心歸攏,朝內再無心患。”
    林月嬋側坐起身來,顯得更長更誘人了。
    “你隻這麽說,章程呢,難不成讓朕摸著石頭過河?”
    楚淵腿都跪麻了,這女人怎麽這麽沒眼力見兒呢。
    他朝著上官彩蝶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她直接無視,隻咬著雞蛋大小的饅頭,聚精會神的吃著青菜。
    林月嬋順勢望去,嘴角淺笑:“聽婉兒說,你這狗奴才有非凡的廚藝,朕的禦膳可還說的過去?”
    楚淵心想,你丫的我又沒嚐過,怎麽知道好不好吃?
    可他立馬賣個笑臉:“說正事,說正事。”
    “陛下當務之急,應該是及時止損才對。”
    “將那些還有些結黨的群臣籠絡起來,甭管他官大官小,隻要是個官,哪怕他是個守門官,也統統的不放過。”
    “唉~”林月嬋捏著眉間,纖細雪白的手指滑過高挺的瓊鼻,“要是當年的天威上將沒有失去那拳拳報國之心,朕又何必擔心這擔心那?”
    天威上將?
    沒聽說過有這個官職啊?
    聽名字應該是個武將的官職,能被女帝念叨的一定不是個小官,那為什麽會沒聽過?
    看著楚淵滿頭的疑問,久不出聲的上官彩蝶放下碗筷說道:
    “當年大明朝少年時的景熙景將軍助先皇平定八王之亂,並且隻率一萬明武卒在邊境抵抗三國二十萬聯軍。”
    “在景將軍的率領下,明武卒取得大戰七十二,大勝六十四,戰平八場的豐功偉績。”
    “可以說大明有如此強大的國力,除了先皇勵精圖治外,恐怕都要歸功於這位被先皇封為天策上將的景將軍。”
    楚淵撓臉道:“所以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官職?”
    上官彩蝶再度拿起碗筷,卻遲遲沒有動筷。
    “天威上將。”
    “位在親王公爵之上!”
    楚淵瞪大了眼睛。
    臥槽,這不就是李二郎嗎?!
    “咳咳,那為什麽這麽厲害的一個人,不在朝中任職了呢?”
    上官彩蝶沒有吭聲,斜視麵有愧色的林月嬋。
    楚淵何等聰慧,一下子就明白了。
    功高蓋主,封無可封。
    林月嬋歎了口氣道:“年少時,朕曾見過景將軍馳騁疆場,紅袍飛揚,手持銀槍在敵軍中呼嘯往來。”
    “那明武卒,個個如狼似虎,在敵軍的利器之下,無所畏懼,奮勇前進皆是以一當十,實乃我大明第一軍!”
    楚淵小聲嘀咕道:“到最後還不是逃不過鳥盡弓藏的悲劇。”
    聲音雖小,卻被皇玄境界的女帝聽得真真的。
    隻見林月嬋下榻,的玉足緩緩的出現在楚淵低垂的視線中。
    記得《越女詞》中有兩句:“長幹吳兒女,眉目豔星月。”
    “屐上足如霜,不著鴉頭襪。”
    楚淵倒是覺得描寫的不夠貼切。
    用最直白的話來說,眼前的這雙玉足,那就是牛奶膚色,像白玉、像剛剝了殼的雞蛋。
    林月嬋挑起楚淵的下巴,水嫩絕色的麵容讓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當真是:酥胸玉兔顛,兩腮飛紅霞。
    “狗奴才,你要是有那本事,朕絕不會做那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事。”
    隻見楚淵的瞳孔猛縮,一雙劍眉淩厲的皺起。
    上官彩蝶胸口一顫,伸出手就要打斷。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楚淵行大禮鏗鏘有力的說道:“希望陛下記得今日所言!”
    林月嬋臉一楞,轉眼便掩嘴笑了起來。
    “咯咯咯~狗奴才,小小年紀野心倒是不小。”
    “不過啊~”
    林月嬋用玉足挑起楚淵的身子:“朕喜歡。”
    楚淵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看著嘴邊那雪白的足背。
    暗讚一聲:俺也是真稀罕。
    這場左右大明朝局的談話,足足持續到深夜。
    等到楚淵跟在一聲不吭的上官彩蝶身後往宮門行走之時,已經是皓月貼近地平線。
    東邊的黎明也有複蘇的跡象了。
    楚淵一隻手揉著跪疼的膝蓋,另一隻手扯了扯上官彩蝶的衣袖。
    “怎麽了,是不是我磨的時間太久,打擾到你休息,不開心了?”
    楚淵賤兮兮的笑個不停。
    不曾想,上官彩蝶驀然停下身子,在他震驚的目光下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
    楚淵捂著臉,隻見上官彩蝶眼眶紅潤像塗了胭脂。
    淚汪汪的目光讓他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左右環視,確保沒人之後,忙不迭的拉她走進偏僻的胡同裏。
    上官彩蝶身子貼在牆壁上,淚目以視。
    那眉宇間說不出是慍色還是悲涼。
    楚淵上前雙手撫摸著她柔滑的臉龐,想要幫她擦拭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卻被她拍掉雙手。
    上官彩蝶猛然揪住他的衣領,雙眸通紅,帶著哭腔說道: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在陛下麵前表現的那麽上進,你是想讓我成日裏為你擔心不成?”
    楚淵沒想到上官彩蝶也會有這麽脆弱楚楚可憐的樣子。
    有些失神的說道:“你不是也讚成我的嗎?”
    “我是說我會幫你!”
    上官彩蝶近乎歇斯底裏的喊著:“可是你在陛下麵前是怎麽說的,難不成你也想上戰場,立軍功嗎?”
    “小淵子,你知不知道戰場有多殘忍,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在你心裏,我到底嗯……”
    楚淵手扶她的後腦,大嘴含住她香甜的小嘴,親吻起來。
    舌尖湧動的酥麻感覺,讓上官彩蝶桃腮緋紅起來。
    上官彩蝶猛然推開他,抬手就要打。
    卻被楚淵一扯抱進懷裏。
    她滾燙的淚水滑進楚淵的衣領。
    直直流到他的心裏。
    “彩蝶,在這世界上遇見你,是我的幸運,我答應你,一切以自身的安危為主,不會有事的。”
    上官彩蝶揮舞的粉拳打在他的身上。
    “世事無常,你又不是神,怎麽保證?!”
    “何況,你就是一個小太監,就算有再大的功績,也不會封爵封侯的,我這就去稟明陛下我們的關係,我不想你有事情。”
    楚淵緊緊拉著她的手。
    他多麽想告訴她,自己是個假太監,可是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所謂伴君如伴虎,常伴君王側的她,楚淵一樣不希望她有事情。
    “彩蝶!”
    她頂住身子,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冷靜了下來。
    轉身紮進楚淵的懷裏。
    “既然我勸不住你,就讓我做你最有力的幫手吧。”
    “任何事情,所有的!”
    “你都不許瞞著我,聽見沒有?”
    楚淵雙臂環抱著她,親吻她的額頭笑道:“有你這樣天下無二的好媳婦,我才不舍得出事呢。”
    “你若是有事,我殺盡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