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那個小夥,站住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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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早啊。”她說道。
何自安聞言有些錯愕,但滿腦子都是賺錢,也沒多想,走向雜物間邊道:“嗯,想著還有事做,就回來了。”
我看是身上都賠光了。
李慧目光盯著何自安進雜物間,之後地也不掃了,回房休息去。
翌日,李慧瞄了眼雜物間,沒看到人影,以為又偷偷跑出去喝酒,心裏甚是不痛快,她氣呼呼來到客廳,發現桌上放著鍋,還有碗筷倒扣著,很是好奇。
其實何自安出門前,用昨晚剩下的豬蹄湯特意熬了白粥,鹹菜蘿卜和兩個煎蛋,貼心用碗倒扣,防蟑螂老鼠光顧。
“這家夥……”李慧望著緊閉的大門,腦袋雜念叢生。
老市場。
“繁華不再啊。”何自安抱著熬夜修複的粉彩瓷杯,邊走邊感歎。
一夜無眠,他又從那一袋碎瓷片裏修複好了一件雍正粉彩壓手杯,早上安排好後便趕緊來市場準備換成錢。
三輪車一旦到位,他還要去廣闊的鄉下收貨呢,不多準備點“子彈”,怕是火力不足!
他所在的縣城,在明清時期是,屬於州府駐地主城邊緣。
建國後市縣分離,縣城就整體搬過來,跟現在市中心,其實隻隔一條三百米寬的河。
市場在一百多年前,可是繁華的古玩街呢。
“再過些年…嗯,龍頭我定會拿到手。”
何自安瞟了眼,遠處最靠近河流的明清二層臨街老建築,小聲嘀咕著。
隨後找了個人流中等的位置停下,把布鋪在地上,雍正粉彩壓手杯放上去,開賣。
昨日買下如意紋花瓶的中年大叔,此刻麵色急躁,在來往的人群中穿梭,似乎在找什麽。
“看樣子有點不對啊!”
何自安看到後麵色一變,趕緊低頭邊抓起攤布兩對角,打算跑路。
古玩行當,做生人的買賣,也無懼死人玩意,就忌憚完成交易完成後,有人整活。
若放在前世,倒也不怕,不就是比手段。
可如今身上就那點錢,請個殘疾人當打手都費勁,還怎麽跟人鬥。
“那個小夥,站住別跑!”
中年身處人群中,又有二十米距離的情況下,視線竟然能鎖定何自安。
爺我現在不是叱吒風雲的何天王,隻是個為生計發愁的底層小人物,不跑才是傻蛋。
何自安當作沒聽到中年人的呼喊,考慮跑路的動作不能太明顯,就背著卷起來的布,假裝輕鬆逛街的普通人。
可惜,他低估了中年人的速度,對方迅速貼近,從背後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大不了,帶老婆換個區縣租房,他一瞬間作出決定,扭動肩關節。
之前喝酒、擺爛,把身體搞得幾近崩潰,卻也不妨礙前世所學的招式發揮。
他看著隨便一甩,其實是抓住對方手掌薄弱地方卸力。
嗯?肩骨是軟的,中年人有點走神。
何自安借機快步移動,走出好幾米,眼看著就要被來往的人群隱沒了。
中年人不知,再碰到要何時,急得原地開口:“小夥子,老陶大哥想找你,買點貨。”
小伎倆。
何自安冷笑,釣魚手法也太老套了,別說自己一老江湖,剛入行的雛兒都不可能上當。
等等,老陶該不會是……
他忽然想起來一個行業大佬,不顧打臉,幹脆轉身,隔空喊道:“大哥,是叫我嗎?”
“是啊。”中年人點頭快步貼上來。
沒煞氣,眼神莫名的興奮…
何自安謹慎觀察,若是發現不對,就第一時間走人。
“昨天我買你的花瓶,就特意找陶然大哥幫忙鑒定下,沒想到你個小夥子夠實誠的,東西完全沒問題……”中年人嘴裏吧吧個不停。
何自安沒在聽,暗暗收集腦中的記憶。
雖然一年多前,全國才全麵改革開放,但有的地方其實已先行十來年,各行業百花齊放,古玩市場亦然。
陶然憑借著祖傳手法,如今手裏握著不少渠道,自己若是能跟對方合作,哪怕是有限度,也足夠賺到買下鋪麵的第一桶金。
“陶然大哥想見見你。”中年人終於說出目的。
“多個朋友多條路,我求之不得。”何自安立馬回應。
農貿市場西側出入口邊上,有家普通的早餐店,何自安第一眼,落在路邊桌位,那個玩著玉扳指,年紀五十歲出頭的男子身上。
當他和中年人來到桌子前,陶然抬頭打量了下他道:“麵生得很,但眼睛很有神。”
“陶掌櫃客氣了。”他禮貌回應。
“有貨?”陶然問道。
“有的。”他把背上的包裹放桌上打開。
陶然隨意掃了眼,眉梢微不可見地抬了下,把扳指套入大拇指,抓起杯子觀察。
“有點意思,胎紋、釉色先不說,修複手法細致有道,沒個十年功夫都做不到。”
“陶掌櫃過獎了,目前我的修複技法,也就堪堪能混口飯吃,雍正粉彩壓手杯是剛熬夜修複好的,萬望包涵。”何自安彎腰抱拳自謙道。
陶然內心起波瀾,何自安看著年紀輕輕,僅用一句話,不僅表達對古玩的自信,還透露希望合作的想法,是誰家大佬教出來的。
“貨不錯,你小子更有意思,哈哈。”陶然在捉摸不定前提下,表達自己的善意。
何自安立馬順杆爬,微笑道:“能見到行業巨擘,實乃自安的幸運,區區壓手杯不成敬意。”
夠上道。
到這裏,陶然對何自安觀感不錯,微笑道:“作為前輩,豈能受晚輩之禮。”
“懇請陶掌櫃莫要嫌棄。”何自安故作惶恐。
“不矯情了。”
陶然認為日後總能搞清楚何自安的底細,笑著擺手道:“物件不錯,你給個合適的價格吧。”
陶然這話看似善意,可若是不注意點,之後雙方沒必要見麵的必要了,何自安看中對方手裏的渠道,既然不會輕慢。
不讓對方等太久,他低頭看著杯子,嚴肅臉道:“清代雍正粉彩壓手杯,不是官貨也非外銷,但由於是當時紡織大戶南家定製,作為老太爺七十歲生日宴,上門賀壽的賓客們伴手禮。名氣、背景都有,存世量也不算太多,製作媲美官窯,所以綜合來說,值得收藏。”
“可經我一新人之手修複,價值頂多一百。陶掌櫃以為如何?”何自安謹慎征求意見。
“實誠。”陶然很滿意。
何自安收到錢,同時也收到一張紙條,上麵是陶然在本市收貨渠道的地點。
目送陶然兩人離開後,他想著李慧不知起來沒有,就沒有去市場繼續逛逛,轉身朝家的方向離開。
早餐店對麵二樓窗戶,站著一年輕、一中年人。
“怎麽看?”年輕人問道。
中年摸了下臉上的刀疤道:“陶然不必說了,就那賣貨的小子,確實古怪。”
“嗯,前段時間還是個不管老婆,整日就知道喝酒打牌的渾蛋,突然間就勤奮起來,所以我才大膽猜,是幫人放貨。”年輕人推了下眼鏡,目光閃過寒芒。
“重點關注,必要時…你懂的。”
“好。”年輕人點頭,居高臨下望著何自安離開的身影,露出磣人的笑容。
何自安提著路上順便買的肉腸,進家門。
“又亂花錢。”李慧在椅子上坐著。
何自安先看了眼桌上,確定老婆有吃早餐,很是開心,隨後手裏把袋子放在桌上道:“我懂得不多,但記得我媽說過,懷我的時候,爸爸到處找吃的,盡量保證營養,所以……”
“我答應我媽,回供銷社上班了。”李慧突然插嘴。
何自安皺眉,要知道多少人搶破腦袋,也擠不進去供銷社,何況他們跟主任還不對付,嶽母哪來的本事搞定。
李慧見到他久久不語,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就解釋道:“我一個高中同學,有內部關係,恰好我媽遇見時,提了我情況,同學就主動幫忙聯係落實了。”
是誰?何自安重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沒有把握。
前世老婆意外走了後,他跟本地關係基本斷了,導致老婆從小到大的同學,知道的也就那麽一兩個,也沒聽過跟供銷社有來往啊。
“王大山還在供銷社,所以我不建議你去…”
“家裏這情況,我有個穩定工作,比什麽都好。”李慧冷淡打斷。
何自安著急上火,王大山把持供銷社,李慧過去指不定又是什麽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