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偉特意停下打兒子，明顯是在警告，何自安卻還用調侃語氣重複道：“這就是張家人嗎？
    “回頭再找你算賬。”張國偉扔下兒子黑著臉走來。
    “我會舉報你打人，等著挨處分吧。”張亨從地上爬起來邊說。
    “這…張家人的孝道，還是那麽特別。”何自安不怕死繼續調侃。
    張國偉表情已經沒法看了。
    不過最終還是出手打人，隻是抓住銬住何自安雙手的手銬提起來，冷冷道：“耍什麽把戲都沒用，監獄就是你的歸宿。”
    “我說了，他是無辜的……”
    “古玩圈別說是我，就是他們自己圈內人都摸不清楚水的深淺。”
    張國偉轉頭怒視兒子張亨道，“你個白癡被人迷惑還不知道，當時何自安是在製造不在場證據，暗地裏指使同夥盜掘王陵。”
    邏輯上來說沒問題，作為警校最優秀畢業生的張亨當然猜測過。
    他解釋自己親眼見到何自安，甘願受樂凱受大佬不平等交易拿到信息，協助自己抓到人販子，所以不可能是盜墓賊。
    “人販子那案件資料，我都看了，組織還給了榮譽獎狀，但現在看來，他的一切行為，更像是為取得你和同誌們的信任。”
    張國偉的話，不是自己提出來，而是同誌們一起研究得出的結論，所以心裏基本把何自安罪行定死了。
    “不，他不是。”張亨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是的，我冤枉啊。”何自安一臉笑嘻嘻附和。
    這樣子誰看了都懷疑，更別提專業人士。
    反正張國偉臉又黑又紅，要不是考慮到省裏很關注閔王陵被盜一案，毆打嫌疑犯在程序不對，現在就不客氣了。
    “你自己都有嫌疑，沒資格幫忙作證，我以上級身份命令你，回去自己單位同事一起寫報告，若不能證明清白，你也得受到法律的製裁。”
    張國偉不想拖延時間，直接搬出副局長身份。
    張亨再頭鐵也不敢和組織對抗，望著何自安道：“你的恩我會一直記著，不管多少年我都會等你出來，你老婆和未出生的孩子，你可以放心，我會……”
    “像話嗎？難道你偶像是曹操啊，對別人妻子有想法。”何自安不爽叫停。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張國威瞪眼道。
    “沒有，我很嚴肅在陳述……”
    “管你有沒有，現在你必須接受組織的審問。”張國偉粗暴地打斷。
    隨後抓著何自安離開自己辦公室。
    ……
    警察局不是密室，閔王陵盜竊犯被抓的消息迅速傳開。
    古董圈不管認不認識何自安，收到消息都大為震動。
    此刻，何自安老家鄉供銷所。
    楚向滿臉烏青，撐著拐杖來到主任辦公室門前，大力推門邊道：“喜報，王主任大喜事啊。”
    王大山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拿起搪瓷杯喝了口水，淡淡道：“不要以為隻有你們古玩圈才消息靈通。”
    聞言，楚向麵色一怔，隨後來到桌前著急道：“何自安那小子被抓了，我想破壞古玩圈底線的事就不會泄露，以後還是能在圈子裏混的……”
    楚向極力證明自己還有用處，寄望王大上拿到黃香河的獎勵，不要拋棄自己。
    “看你的表現。”王大山終於開口了。
    楚向趕忙道：“王主任放心，下一次我派非圈裏人去搞定李慧。”
    “她已經沒有用處了，明白吧。”王大山說道。
    他找何自安麻煩，唯一目的是逼迫李慧離婚，跟自己同宗後輩王醫生交往，得到王醫生在市裏當領導的長輩提攜，如今有黃香河允諾，已然不需要了。
    楚向參與全過程，既然是一點就通，趕忙道：“明白，我明白的。”
    完了，前世李慧流胎情緒抑鬱而上吊的悲劇，又要發生了。
    同時間。
    周波在自己住所，躺沙發喝著紅酒，腦海滿是在師父見證下，和黃安安結婚的畫麵。
    而泉秀館的黃安安，剛掛掉電話一臉疲憊頭靠椅子上，她找不少人幫忙，結果大家的意見都是一致，何自安沒有機會出來了。
    “你這家夥為什麽那麽任性，明知道背後有人……讓我怎麽報答你找到八音盒的恩情啊。”
    舊貨市場小靈街中後段，一家緊閉的店鋪大廳。
    “散夥吧。”任紹喊道。
    胖達在桌邊坐著學修複古玩，聞言抬頭道：“你有病啊。”
    “我有說錯嗎？很明顯是那臭小子走黴運，沒釣出背後搞鬼的人把自己賠進去，判多少年不重要，我敢肯定進去後有人會好好‘照顧’他的。”
    任紹說完，轉向一邊給奶娃趙亮喂飯的周五，道：“老周，你說對吧。”
    “你去幫小李爺孫準備點吃喝，幹點正事。”
    “什麽意思？”
    “在場我們所有人，哪個不是蒙受何自安的大恩，所以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應該團結雌伏等待時機，把背後搞鬼的抓出來，為他報仇雪恨。”周五說道。
    “我被逼簽下違背人權的合同，有毛得恩情。”任紹跳腳道。
    這事，周五知道過程，麵色一黑轉頭問胖達：“自安在的話，會怎麽處理這情況。”
    “打一頓。”胖達脫口而出。
    周五回道：“那你幫我喂亮亮，還有給洗澡的小李爺孫送衣服。”
    “好。”胖達放下手裏的殘缺銅片起身。
    任紹作為圈裏人，很清楚周五怪異的五官是強化某個方向的技術過頭導致的，鬼知道會放出什麽招數，可不敢去賭，瞬間高呼：“為了給我弟報仇，我們要緊密團結在一起，我負責和外人打交道。”
    “那是我的活。”胖達說道。
    “那我就努力提高修古董技術，湊集所需資金。”任紹趕緊改口。
    周五走到他跟前，拳頭哢哢作響，道：“不是說謊？”
    “不僅大家的，就是弟妹的生活費，也一並包在我身上。”任紹舉手莊嚴宣誓。
    周五這才收手，說道：“阿達，你最先跟何自安做事，最有發言權，你認為接下來怎麽做？”
    “等。”胖達眯起眼道，“在警局向社會公開前，圈裏大佬肯定有異動，跟何自安相關的人最容易受到關照了。”
    “阿慧怎麽辦？要不我去照顧。”任紹說道。
    “你想幹什麽！”周五黑臉道，“李慧是圈外人，哪個不開眼的會去找麻煩。”
    “王大山，他也不是古玩圈的人。”任紹脫口而出。
    “要命！”胖達、周五頓時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