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安考慮祖孫的安全，寫了一封信讓小李總祖孫拿著去找胖達，並幫忙收拾不多的行李。
    等祖孫離開後，他勾著張亨的肩膀笑嗬嗬道：“你爺爺能收李家藏品，想來人脈資源也不錯，用得著我一個撿破爛的嗎？”
    “妄自菲薄了吧。”
    “別繞彎彎，直接回答我問題。”何自安斜眼道。
    “我爸是市局副局長，也是這次負責閔王陵盜挖案的領隊隊長……”
    “打住。”何自安急忙喊停，接著麵色嚴肅道，“既然你知道古董圈的規則，那應該明白，原則上我們不會跟警方合作的。”
    張亨從早上一路尾隨，到後麵說話兜兜轉轉，就是知道混古董圈人的原則，現在何自安直接挑明，也就不客氣了，道：“是不是兄弟。”
    “不是，你是警察我是撿破爛的，階級差距太大了。”何自安縮回勾著張亨肩膀的手。
    張亨反手夠住他脖子，道：“警民是一家。”
    “去去，上一次不得已才合作，還能以大家深痛惡絕的人販子，且是搞邪教當借口，這次閔王陵不行的，那樣我會被同行打上警局臥底的標簽，以後買賣古玩被拒絕都算輕的，嚴重點會成為失蹤人口。”
    “沒那麽嚴重……”
    “有。”何自安拉掉張亨勾著自己脖子的手，很嚴肅道：“古玩別稱金石、金玩、玉龍等數十種類，還不算國外的，總之是不同時代鑒別技術導致的，一些技術見不得光，使用場景也違背世俗公德，所以對官家向來很忌憚，懂了吧。”
    “別騙我，自古官老爺都是收藏古玩人群中，占比最多還有錢。”張亨冷哼道。
    “我說一大段話，你都聽不懂。”
    何自安吐槽一句而後道：“古玩圈大師級有個明顯的分界線，突破之後就是常人難以理解的世界，之下是你知道的土豪官紳拿到的收藏品，是台麵的，占據古玩交易不到兩成。”
    “不就是偷盜來的贓物。”
    “都不用說工業革命前，在攝像頭等信息產品沒出現前，想隱藏一件贓物很難嗎？”何自安幹脆多透露一點。
    張亨敏感捕捉到要素，瞪大眼道：“具體是什麽東西？”
    “凡人無需知道太多。”
    “你可能不知道，我乃是我校成立以來成績第一畢業的。”張亨眯眼提醒。
    何自安跨上三輪車坐，道：“你好好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麽話，身為警察竟然威脅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
    說完，他踩下踏板。
    “算我求你。”張亨拉住後車鬥。
    “想知道自己辭公職去混古玩圈，以你聰明才智，五年差不多就摸到邊緣。”
    “絕交，我們以後不是朋友了。”
    “幼稚。”何自安發動電動馬達道，“趕緊鬆開手，我得早點去自首。”
    張亨張張嘴唇，最後還是沒說話，縮回抓著後車鬥的手。
    當然，緊接著騎著摩托車跟後頭。
    何自安騎三輪車返回外麵，找到公用電話亭通知黃安安幫忙知會胖達，接待小李總兩人保護起來，直到自己回去。
    同時，抽空來收李家廢棄老宅的木頭等材料。
    ……
    市局副局長張國偉，剛開完閔王陵專案研討會，回到自己辦公室，見到兒子張亨，就有點錯愕。
    父子倆關係有點緊張，張國偉好幾個月沒見到兒子了。
    他剛想開口，又見接待區藤椅上坐著個年輕人，還翹著二郎腿，拿著自己搪瓷杯喝茶，頓時驚愕想著，這是誰家小子這麽囂張？
    仔細一看認出來，年輕人不正是昨晚舉報材料裏的人，當即色變。
    年輕人就是何自安，他放下搪瓷杯搶先開口：“我是來自首的。”
    這……
    張國偉有點蒙圈。
    盜墓賊無論中外什麽派別，誰不是聽到消息立馬逃竄消失人海中，誰堂而皇之來自首的，所以剛才動員大會，主要是讓警察們有打硬仗的心理準備。
    “當然了，我是被冤枉的。”何自安說道。
    張亨聞言斜眼道：“你文化程度是真不高。”
    “重點是這個嗎？”張國偉麵色嚴肅起來，把文件放到辦公桌上，飛速拿出手銬衝到何自安麵前。
    “我是清白的。”何自安喊道。
    “是與不是，審問後就知道了。”張國偉說話時扣住。
    此時張亨發現一個問題，何自安不掙紮也就算了，眼神還淡定過分。
    當然，他知道何自安沒有挖過墳。
    “爸……”
    “你們學校沒教，上班時間該怎麽稱呼上級嗎？”張國偉回頭嚴厲道。
    “張副局同誌早上好，泉秀派出所民警張亨有事匯報！”張亨特意很大聲道。
    張國偉手抓手銬拉起何自安，邊道：“讓你上級打報告。”
    張亨沒想過父親會來這招，當即黑臉道：“今日休假，我是個普通平民，你官威對我沒用，現在我要提出抗議，我的朋友沒盜過墳，你不能亂來。”
    “看來你是同案嫌疑犯，不想丟臉自己銬自己跟我走。”
    “我沒有。還有何自安是無辜的，閔王陵被盜時，他因民眾誤報在泉秀派出所做筆錄呢。”
    “你說是就是嗎？得審問後才知道。”張國偉鐵麵無私，把張亨也當嫌疑犯看待了。
    張亨直接無語，看到何自安微笑更來氣，怒道：“給你說自首沒用非要過來，現在還笑得出來，你不知道這位老同誌，寧可殺錯不肯放過嗎。”
    “臭小子，你說什麽呢。”
    “我說錯了嗎？昨晚所長就跟局裏打過報告，力證何自安沒有犯罪時間，作為此案第一負責人，我不信你不知道。”張亨說話大聲，脖子都發紅怒青筋了。
    張國偉情緒絲毫不差，道：“逆子，我工作三十多年還需要你來教嗎？別忘了你學校的教案我還是編撰者之一！你那所謂第一，在我看來是不夠資格的。”
    “嗬嗬，我要是都不夠資格了，你手下那幾十個人又算什麽？”
    “你你…”張國偉怒氣衝腦，扔下何自安衝上去，抓住張亨出拳頭揍。
    張亨嘴裏不屈服，但也沒有還手。
    來時路上，何自安從張亨勸解的話語，多少知道張家父子間不和，卻沒想到那麽凶殘。
    此間他坐下來一臉八卦看著，還不忘念叨：“嘖嘖，這就是張家人嗎？”
    張國偉停下動作轉頭：“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