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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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離一路上都在想今日的事,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侯府外。
還未等馬車挺穩,顧含章便撩起車簾躍下,頭也不回地走進鎮北侯府。
等朝離下了馬車一看,顧含章已經徹底消失在大門口。
“小姐,奴婢覺得今日世子有些生氣。”青衣壓低聲音道。
朝離嗤笑,“他哪天都生氣,本就是喜怒無常的一個人。青衣,你不用理會,同你說過,恣意一些,他生氣與否與我們無關。”
說完,朝離抬腳踏入大門。
青衣摸了摸鼻子,立刻跟上去,心中自然也認同朝離的話,世子的確是喜怒無常。
回到院子,朝離本以為顧含章是直接去了書房,不曾想他竟然在臥房!
顧含章在屋子裏麵,青衣隻好先行下去。
“世子怎會在此?”朝離低聲詢問。
說話間,朝離往內室而去,幾個呼吸就將頭上的發飾全部取下。
出嫁後的女子都是婦人的發髻,朝離縱使沒有與顧含章圓房,也要按照規矩將頭發盤起來。
拆下發簪之後,朝離那一頭墨發便垂了下來,這才轉身睨了一眼顧含章。
她沒有忘記,在朝府她的院子裏,兩人因為那張瓊花手帕不歡而散。
那他來這裏是為何?
顧含章滿身寒氣坐在椅子上,聽到這話也沒有回答,隻是站起身,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
朝離見他往門口走,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話生氣離開。
卻不想,顧含章走到門口是不假,卻直接將門關上,再一步一步走向朝離。
朝離本來坐在銅鏡前,見顧含章陰沉地走來,她心中一緊,不由起身,麵上依舊神色淡淡。
“世子可是有事?”
平淡地語氣,臉上沒有笑容,仿佛對待陌生人一般。
此刻,顧含章終於發現,朝離是真的要與他劃清界限,和離一事也不是欲擒故縱和以退為進的手段,而是真心實意如此!
一時間,顧含章的臉色越發陰沉。
兩人麵對麵站立,距離也不過半米,惹得朝離皺眉。
重生到現在,她還是頭一次與顧含章靠這麽近,身子緊繃得不行,又微微輕顫。
“是因為他嗎?”
突兀地響起顧含章的聲音,他麵如寒冰,吐出來的話讓朝離聽得一頭霧水。
“誰?”朝離詢問。
顧含章忽然笑了,卻笑得格外陰寒。
“與我和離,焚燒絹帕,朝離,你倒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如果心悅陸修遠,為何要對我死纏爛打?這場婚事不該存在,世子妃的位置也輪不到你來坐!”
朝離咬唇,也是沒想到顧含章竟然陰沉地說這麽一番話來。
要不是知道他心裏有人,她都要以為他是不是在吃味。
“我以為我已經和世子達成了共識,但是沒想到世子竟然會說這樣的話。新婚那日我已經將一切都與世子言明,世子無需如此,一年後自是可以讓你與心上人雙宿雙飛,總歸過錯都是我一人的。可是世子,當初我對你一見傾心不假,是你給不了我任何回應,如今也莫要提及他人。”
也不知道顧含章今日究竟是為何,總歸是哪裏都不對勁。
前世明明兩人除了在床笫之上,其他時候他根本就沒有什麽話說,也不知道他這是抽了什麽風。
“提及他人?朝離,你與陸修遠倒是相談甚歡,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夫君?”
顧含章跨出一步逼近朝離,兩人的身體幾乎是沒了空隙。
朝離下意識往後退開,然而身後是妝奩。
隨著朝離的董卓,妝奩上的首飾和胭脂水粉劈裏啪啦響作一團,可朝離已經無暇顧及,發出一聲驚呼。
“世子!”
這還不算,顧含章雙臂覆上妝奩,竟是將朝離圈在他的身體和妝奩之間。
朝離微微抬頭,顧含章敵首,吐息之間兩人的氣息縈繞在一起。
明明方才還是劍拔弩張的氣氛,現在卻多了一絲絲曖昧。
如此近的距離,朝離根本就無路可退,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顧含章身上的冷香,令人迷醉又惶恐。
同時,也是朝離前世最癡迷的味道。
“朝離,你是鎮北侯府世子妃,應當懂進退,知分寸。”顧含章寒聲道。
原本的旖旎氣氛消失不見,朝離一雙美眸幾乎噴火。
“我不知世子在說什麽,反正我朝離行得端,站得直。另外,我不會在這一年內做出有失分寸之事,世子盡管放心!”
顧含章雙眼微眯,朝離這話他自然聽得懂。
在一年內她可以好好當世子妃,但是一年後,她就不敢保證了。
等到兩人和離,她要做什麽,他都管不著。
這一刻,顧含章的眼中燃起火焰,放在妝奩上的右手抬起,緊緊地攥著朝離的左手。
“你再說一遍!”顧含章滿麵寒霜。
朝離其實心裏也有些畏懼,她清楚顧含章的刻在骨子裏的高傲和桀驁。
如今看他如此模樣,便知他已經非常生氣。
可是,她早就不是前世那個朝離,即便畏懼也不會退縮。
“世子耳力甚好,不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麽,說幾遍都是一樣的答案。”朝離臉色泛白。
顧含章是習武之人,手勁不會小,朝離疼得臉都白了。
現在用了些力抓住朝離的手腕,她毫無疑問會感覺到疼痛,卻是忍住了沒吭聲。
忽然,顧含章鬆開右手,往後退了一步。
“不管你心裏怎麽想,總歸不要被人循著錯處,否則我拿你是問。”顧含章拂袖而去。
青衣手裏端了兩碗甜湯走過來,剛到院子門口就見顧含章快步出來,臉上陰沉得非常難看。
一時間,青衣隻得福身,等顧含章離開才起來。
朝離在屋內活動了一下被捏得泛紅的手腕,腦子裏閃過顧含章剛才的模樣。
真是,怎麽做些讓她誤會的事。
如此做法,真是叫人懷疑他是不是吃味。
朝離壓下心間的異樣感受,不去理會心中的想法。
“小姐。”
青衣的聲音響起,朝離快速扯下袖子遮掩,不想讓青衣擔心。
兩人名為主仆,卻情同姐妹。
有時候朝離受了委屈,自己都沒哭,青衣這丫頭倒是先替她哭上了。
“進來吧。”
青衣鬆了口氣,隨即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