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今夜的酒格外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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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去年就去鄴城了嗎?跟魏家定了親?怎麽又回來了?”
    陶大興對此事的第一反應是驚訝,再看妹妹的神色絕對不是跟他說笑,心裏不禁想到當初妹妹說阮呈斂給那死丫頭的嫁妝數。
    那丫頭走的那天他也到碼頭上看了,親眼看著那麽多的嫁妝裝船離開,對那些嫁妝他當然眼饞。
    這幾十年他在妹妹這裏拿到的銀子跟那些嫁妝比起來,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他敢保證,就是他妹妹也絕對沒有這麽多的貼己。
    阮家還在他那便宜妹夫手裏當權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番富裕光景,就算妹妹再得寵也不可能得到那麽多。
    也就是這十幾年在阮呈斂手裏才狠狠的發跡,家產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也難怪阮呈斂能舍得給一個賠錢貨那麽對嫁妝,但阮呈斂對他們這些親戚可就太吝嗇了。
    就連妹妹在他麵前要點什麽東西,都跟被施舍一般。
    哼!阮呈斂這般不識趣,也就怪不得他們心狠。
    等他外甥掌了權,阮家還不就是他們陶家的。
    陶大興想勢在必得的神色毫不掩飾,陶氏也早就看慣了。
    哥哥是個草包成不了什麽大事她早就知道,但這個事也就隻有讓哥哥去辦她才能放心。
    “聽說是退婚了,帶著嫁妝回來的,過幾日就能到。
    哥哥隻管回去做好準備,等她回來我就讓人去通知你,你再來。”
    那丫頭凶惡潑辣的名聲早就傳得整個揚州城都知曉,就算是她回來也不會有好人家願意娶她。
    與其讓她那些嫁妝便宜了外人,還不如便宜了自家人。
    等她進了陶家,隨便她再厲害再能使幺蛾子,直接打斷了手腳關起來,看她還能翻出什麽天去?
    老爺說讓她做姑子,那都是便宜她了,那好事,她想都別想。
    既然還有價值,不用豈不是浪費?
    “好,好,那我就回球準備了,到時候再來。
    嘿嘿……妹妹你看,有沒有什麽需要特殊準備的?”
    具體的事宜,他們兄妹兩早就是商議過了的,現在他可是都想起來得清清楚楚。
    陶氏覷他一眼,淡淡說道:“你讓閬哥兒好好準備就成,行了,回去等我信兒吧。”
    陶大興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被突然叫住,“對了,等她回來那天,你多找些人到碼頭和街上去,將她退婚的原因散發出去。
    最好是讓全揚州城的人都知道她阮嬌嬌是因為善妒容不得人而退的婚,看看還有哪家敢娶她那樣的禍害。”
    當初他們也是這樣壞了阮嬌嬌的名聲,傳她上不敬長輩,下不友愛兄弟姐妹,甚至幾次三番差點害了弟弟妹妹們的性命。
    就連她這祖母也隨口頂撞,要不是人拉著她都能上手。
    更傳她母親的病症也是被她給氣出來的,在家無法無天根本就沒有人能管得住。
    他們做長輩的想教育引導,但又被她爹娘護著嬌寵著,他們就是想教也沒有機會。
    她無數次在外人麵前歎氣,“哎……我也不是她正經的祖母,她不聽我的話也是正常。
    小孩子容易輕易相信閑言碎語,她對我抱有敵意也沒辦法。
    我是做不了她的主的,她親爹親娘還在呢。
    我都這麽大的年紀了,早就不在乎名不名分了,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我最在乎的隻是心意。
    他們本就對我有看法,我何必非要再占個名分來討他們的嫌,我向來都不在乎的。”
    她每每這樣說的時候總有人附和敷衍,當然也有人看不慣就會直接點黃。
    “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身份就好,一日為妾終身是妾。”
    這是陶妍妍的心病,每被戳一次就會鮮血淋漓痛一次。
    但她除了保持淡然笑容表示自己根本無所謂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誰讓她本就是妾室,而且永遠也不可能轉正妻。
    任是隨便哪個正妻也能給白眼受,她還沒法還口。
    但這些都不能改變她在阮家以妾室的身份行這正妻主母的權,也不妨礙她三言兩語就能讓所有夫人太太知道大房所做的那些惡事,讓他們名聲遠揚。
    還在海上的阮嬌嬌並不知道已經有那麽多人在期盼她歸家,最後臨到的前一天晚上,賀宗邀請她到艙房裏共進晚餐。
    賀宗也是做了好幾天的準備才開的這個口,想著這是他們在船上的最後一個晚上了,明日上午就要靠岸。
    之後他想再離她這般近,怕是暫時沒有機會。
    就算是能快速定下婚事,他們也最多是見個麵說會兒話,在阮家想像在船上這樣什麽顧慮都沒有,怕是沒有可能。
    而從定婚到成婚,最少也得三四個月的時間。
    阮嬌嬌當即就爽快答應下來,她也是想到回去之後一時半會恐怕都不能再朝夕相處。
    方嬤嬤今晚也多做了幾道菜,隻是盛夏的天氣不用再燙酒。
    今日準備的酒是上次靠岸的時候買的,比顧玥他們兄妹給的桂花釀烈,但又比賀宗的酒柔和。
    阮嬌嬌喝來感覺還好,其實她更喜歡賀宗的酒。
    但真要比個高低的話,她家的蒸餾酒口感自然更好。
    阮嬌嬌利用所知道的幫阮家掙了些銀子,比如這蒸餾酒便是其中之一。
    飯桌上賀宗提醒她,“慢些喝。”
    他也是頭一次見女子喝酒像她這般豪爽,這幾個月來不是沒有見到她表現出醉意,但也隻有一次。
    看似有醉意,但腦子也清楚,他太清楚那種稍微暈乎又什麽都知道的感覺。
    阮嬌嬌一口喝幹了酒,巧笑倩兮。
    “我知道。”
    看著她這樣,賀宗實在無奈還是又自覺為她斟滿。
    放下了酒壺,又為她夾一筷子菜。
    他發現,她喜歡肉食,青菜僅僅隻是為了解膩。
    阮嬌嬌早就能做到坦然接受賀宗這些做法,十分自然的吃下他夾的菜。
    還提醒他,“方嬤嬤做的這個簡版佛跳牆也很絕,你先嚐嚐看,等放冷了味道就差了。
    等回去後有了充足的食材,讓你嚐嚐更好吃的。”
    自從船從河道進入海後,水裏打撈起來的食材更多,也算是換換口味。
    賀宗喜歡聽她說以後的話,每當她說起,他都會不由自主的跟著想象。
    許是今夜菜多,許是今夜的酒格外烈,許是要到家了,阮嬌嬌喝得有些多,又現了醉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