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兩虎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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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對於阮瑀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就是當初姐姐要去鄴城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因為那時候姐姐告訴他,他在姐姐心裏最重要。
    但現在,姐姐親口說出姐夫這個稱呼,他就知道,他以後就不是姐姐心裏最重要的人了。爹爹說,夫妻是彼此最親近的人。
    ‘咯吱咯吱……’
    他如何不咬牙,姐姐都被外麵的男人給搶走了。
    “姐,那人是什麽人,是什麽身份,你都了解了嗎?”
    阮瑀不驚訝於姐姐說未婚夫這樣的話,他姐姐從小就與別的女子不同。
    他隻是擔心姐姐是不是被賀宗給騙了,他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跟他一起磨牙的魏宴內心裏又升起不甘的心情,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表妹這樣的奇女子不是他能駕馭的,還是讓她和賀宗相親相愛去吧。
    阮嬌嬌看著弟弟噘著嘴一臉不高興又真心為她著想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鄴城的時候認識的,回來這一路多虧了有他相伴。
    他便是鄴城人,你問你二表哥就知道了。”
    魏宴在邊上聽著姐弟兩說話,他就沒有要插嘴的想法,突然被表妹提到,他還有些懵。
    “啊?賀宗啊,是,他就是鄴城的人,我從小就跟他認識,一個書院裏讀書。”
    魏宴一邊說一邊觀察表妹的神色,想到表妹的狠辣,他選擇識時務為俊傑。
    “賀家是雍王的人,賀家的馬場裏全是給雍王養的馬。
    賀宗這人別看外表凶悍,其實是個爽快的人。”
    說到這裏魏宴就閉了嘴,他不想違背意願再多說假話。
    阮瑀看著姐姐,在看到姐姐點頭說,“二表哥說的還能有假?”
    他當然相信姐姐的話,姐姐說賀宗好他就信。
    隻是,他就是有些還不能接受,姐姐真的就要嫁人了。
    又是鄴城,又那麽遠。
    他都聽到爹娘商議在揚州城給姐姐尋一門親事,他都想好了以後有事沒事都要到姐姐夫家去轉悠,誰也別想欺負姐姐。
    可鄴城那麽遠,他一年最多才能去兩次。
    嗚嗚……一來一回就是半年了。
    阮嬌嬌看著弟弟明顯失落的神色,又摸了摸他的腦袋。
    “那是姐姐喜歡的人。”
    聽到表妹說喜歡賀宗,魏宴的心啊酸溜溜的難受。
    而阮瑀心裏也酸,姐姐以前隻說喜歡他。
    但那是姐姐喜歡的人啊,他隻能接受。
    想想賀宗家的情況,也怕他欺負姐姐。
    再想想賀宗那個大塊頭……
    “以後他要是敢欺負姐姐,我從揚州殺到鄴城去給你報仇。”
    看他這架勢,好似馬上就要提槍殺賀宗個來回,魏宴心裏立馬就不酸了。
    心想:你姐跟賀宗還不知道是誰欺負誰呢?
    兩虎相爭,還是一公一母。
    說著話就到了阮家,管家鄒衛在門口迎接小姐公子。
    “大小姐回來了,老奴拜見大小姐。”
    阮嬌嬌一把就托起人,“鄒管家別跪了,快起來吧。
    我才走一年,鄒管家可長了不少白頭發,看來我還是得在家才行。”
    “老奴是上了歲數了麽,自然該長白頭發。
    不過小姐放心,老奴身體健朗還能做事。
    大小姐快進去吧,老爺夫人都在等著大小姐了。”
    鄒管家之所以對阮嬌嬌如此恭敬,不隻是因為她是阮家的大小姐,還因為大小姐救過他孫子的命。
    阮嬌嬌剛跨進大門就看到一個人怯生生的站在路邊上看著她,是三房的琳琳丫頭,也是她堂妹。
    她是特意來姐大堂姐的,但她生性膽子小性格內斂又不好意思上前來。
    隻能隔著幾步距離打招呼,“大姐姐回來了。”
    阮嬌嬌對這個小堂妹印象不錯,比起二房那幾個來,她也算是討她喜歡了,就是膽子太小。
    “是琳琳啊,特意來迎我的?”
    阮嬌嬌對她招招手,阮琳琳就‘嗯’了一聲,抿著笑走過來了。
    明明就隻幾步路的距離與,她硬生生走出了十來步。
    這就是大家閨秀的樣子了,反正阮嬌嬌是學不來。
    “大姐。”
    到了近前來她又低低淺淺喚了聲,抬頭看了阮嬌嬌一眼又低下頭。
    這個性子,著實是看著就讓阮嬌嬌著急。
    “琳琳這一年倒是長高了不少,就是膽子還是這麽小,也該長長。
    大姐先回去見過父母,得空了找你來玩兒。
    乖,你回去替我向三叔三嬸問好。”
    “嗯,大姐姐先忙。
    大姐,四哥,我就先回去了。”
    然後她屈膝對著三人行了個禮,就走了。
    魏宴再一次被忽視,這會不是阮琳琳故意忽視他的,是阮嬌嬌姐弟倆都沒有介紹,她也就沒當他回事。
    看著她走後,阮瑀也跟著歎氣,“確實是沒見長膽子。”
    阮嬌嬌回家的消息很快就在阮家傳開,老爺子和陶姨奶奶還等著阮嬌嬌過去請安。
    一等二等都沒有等到人,派人打聽才知道阮嬌嬌直接就回大房去了,根本就沒有往他們這邊來。
    “豈有此理,她眼裏還有沒有長輩?”
    老爺子氣得摔了拐杖,陶姨奶奶在一邊勸他。
    “老爺莫要生氣,大夫叮囑了您的身體可不能生氣。
    那丫頭目無尊長也不一天兩天了,你又何苦氣著自己。
    都是切身的錯,是妾身的身份上不得台麵,不配得她一個正眼,她這才不來的。”
    身份是陶姨奶奶此生最大的痛,她早就哄著老爺抬正她的身份,老爺也答應了。
    但偏偏阮呈斂那混賬不答應,甚至還搬出了宗族來壓製他們,更說老爺非要抬正她的身份,就立馬分家以後再也不給他們一個字兒。
    分家,她是怕分家的嗎?
    她兒子做了阮家的掌權人,誰還要他施舍?
    可偏偏,她抬不了正她的兒子女兒都隻能是庶出,分家的話也分不了多少。
    這就掐住了她的命脈,讓她不得不低頭。
    眼看老頭子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再拿不到掌家權,等老子一蹬腿兒,阮家哪還有他們母子幾個容身的地方?
    跟著老爺子這麽多年,為他生兒育女俯首做低,她當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