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旨動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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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剛剛下旨明日招諸位皇子問對,各大世家就接到消息。
    按照慣例,皇上問對皇子是不會大張旗鼓的發下旨意的。
    可偏偏李旭睿就是這麽做了。
    基本上也隻有確定繼承人的時候才會這麽做。
    這可是影響燕國未來的大事。
    燕國按照魏製來算,基本上是不會過早的立太子之位。
    最初魏國是早立嫡長子為太子的,可是魏國發生過一次動亂。
    是由國君不賢有關,於是那以後,就不在提前立太子。
    當然太子人選肯定是優先從嫡子中選的。
    立長,立賢,這是封建社會自古以來國君最為頭疼的問題。
    禮製肯定是立嫡立長。
    立嫡沒有什麽爭議的。
    在立長和立賢的問題上,以往大臣們都覺得應該立長。
    但是魏國出了一次事情之後,大家紛紛覺得立賢更好。
    當時的國君也有感於世家龐大,立長會讓世家提前在太子門下結成黨羽,於太子上位之後不利於治國。
    於是在國君感覺皇子可以用事之後,先行考較。
    既可以在這段期間看看諸位皇子的能力,也可以看看大臣世家的抉擇。
    張家為什麽衰落,就是因為壓錯了注,導致自己失勢,新皇和其他世家合力打壓的結果。
    這也是曆代燕國君王所希望看到的。
    燕國就是世家的天下,皇族要想不淪為傀儡就必須不斷地挑唆世家矛盾,形成激鬥。
    毫無疑問,皇子們之間地爭鋒也是一次給世家內鬥的機會。
    同時又能夠看出那個皇子更有能力。
    這是一舉多得的好事,李旭睿當然不會放過。
    這就是陽謀了。
    世家當然不傻,知道皇帝就是想他們整個你死我活。
    隻要支持的人對了,那麽飛黃騰達不在話下,成為第一世家也是時間問題。
    君不見盧家就是因為支持先皇,又提前下注當今皇上,雄踞第一世家寶座接近四十幾年之久。
    威風凜凜,獲取資源無數,底蘊不斷增加。
    這些其他世家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即便是血雨腥風也要參合一腳的。
    以盧家如今的聲勢也不敢壓住所有世家的饑渴。
    這就是陽謀,這就是大勢。
    站在對立麵的人無論多麽勢力龐大,都必須隨波逐流,否則屍骨無存。
    不過盧家也不是沒有優勢,朝堂之上遍布黨羽,經營日久,人脈深廣,盤根錯節,這些都是他們爭鋒的資本。
    李旭睿僅僅用一道旨意,就能夠讓世家沸騰,這就是占據大義的好處。
    雖然皇族不如世家,可他們也有自己的優勢。
    那就是公認的世家不會爭奪皇位,那是所有世家墨守的規則。
    一旦規則打破,那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好比盧家奪了李家基業,自立為王,那麽那些世家肯定也會生出,取而代之之心。
    那時內有憂患,外有強敵,燕國分崩離析就不遠了。
    一個鍋裏吃飯的,何必把鍋砸了呢。
    這道旨意也不會大晚上的直接出宮,目前還是隻是形成口頭意向。
    各大世家就已經收到風聲,可見根基深厚,耳目通達。
    各家急忙召集心腹謀士,高門子弟前來商議。
    盧家。
    盧誌東:“祖父,這皇上是什麽意思,現在就公開下旨問對,難道要提前有考較之意?”
    盧有功身為首輔,見識自然多,思考的也更加全麵,麵對最得意的嫡孫問詢,他還是蠻欣賞的。
    起碼不會向別家孩子,整天就是喝酒押妓,國之大事,皆在朝堂。
    市井如何廝混,也隻是空口清談,於國無益。
    盧有功說道:“這是聖上要提前布局了啊,如此大事竟然沒有知會與我,我盧家聲名太盛,怕是不太妙啊。”
    盧誌東雖然有些見識,可事關背後深意,他地位太低,還是看得不太清楚。
    問道:“祖父,我盧家如日衝天,朝堂遍地都是我們的黨羽,皇帝又如何?孫兒實在想不出有何手段能夠擊敗我們。除非燕國翻覆。”
    ”慎言,你懂什麽,張家是如何倒的?聽說,你幾天前看到張家那個小姑娘入城了,堂堂一家之主,竟然淪落到去走商,何其淒慘,你可知,當年張家多麽威風,比之我們如今,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們要引以為鑒,老夫兩朝首輔,為了盧家計,更是結黨朝中,把左右朝政,如今已成參天大樹,短期應該無礙。
    就怕皇帝聯合其他世家一起攻訐我盧家,準備多年就是了為了這一刻。
    當年我們度過去了,續我盧家輝煌二十年,如今再來一次也不怕。
    再續二十年,那將是權傾朝野,從明日開始,約束族人,自查不法之事。
    同時吩咐下去,燕國未來十年內必有動亂,各方麵都準備好。”
    盧誌東雖然不明白自家祖父為何如此如臨大敵一般。
    可看其說的慎重,當然會照搬。
    自家老爹也是一副嚴肅模樣,他也就沒有說什麽。
    開始接觸到家族最核心的東西,才明白,原來自己真的有太多太多的東西要學習。
    以前看書,隻是描述有些奪位場麵,一筆帶過,不過一兩句話,其背後的人是要多麽費心思才能下決定。
    現在他祖父一分析,一對比,才明白,不知不覺自己也是參與到了燕國未來大事之中。
    他看前路竟然是迷霧重重,脈絡不顯,一切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決斷。
    迷茫、興奮、還有點恐懼,各種情緒紛至遝來。
    範家同樣上演著相同的一幕。
    相比於盧家的嚴肅,範家則是興奮過多。
    “哈哈,盧家老兒,這下有難了。”範同仁此時都情不自禁的喜笑顏開起來。
    他是次輔,跟盧有功爭了一輩子,都沒有贏過。
    不是沒有機會,而是盧有功比他入閣八年。
    同樣是兩朝輔臣,資曆和勢力差太遠。
    而且皇帝還多要依仗盧家,所以他是屢敗屢戰。
    範益祥也是非常興奮,跟自家爺爺說道:“爺爺,是否機會到了?等了這麽多年,到時候要讓盧家吃個大跟鬥。”
    “不,我們靜觀其變,不要過多參與。先看看情況再說,如今皇帝身體還很康健,不要急。”
    “是,那要不要約束族人一番?”
    “不需要,正常來,就當作不知,不過可以多多鼓吹盧家的酒囊飯袋,最好弄出大案子出來。
    記住這些事情不要自己出麵,多經幾道手,手尾一定要幹淨。”
    範益祥立馬說道:“請爺爺放心,我暗中聯絡幾家,再找幾個替死鬼,讓他們在找人去做這件事。”
    範同仁滿意的點點頭:“嗯,很好,你也長大了。”
    文家
    文輕歌正不屑的反駁弟弟文輕雲:“你還是年輕,這麽急著衝上前,似戰場排頭兵,與送死無異。”
    文輕雲說道:“什麽送死了?剛剛父親不是說了嗎,皇帝要動手了。”
    文輕歌:“皇帝動手就動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沒有機會,貿然出手,隻會惹來強敵。”
    二人的父親文開陽說道:“老大說的有理,老二,你還得學啊。”
    二人連忙正直了身體,對於這位父親他們兩個是非常敬畏的。
    沒辦法小時候,家學太多嚴苛,少不了就是一頓打。
    任是誰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長大,都會對老師兼父親敬畏。
    不同於其他世家,都請別的老師過來教。
    文家這位可是自己親自上陣教自家孩子讀書的。
    範開陽:“嗬嗬,別怕,我們就等著,自然會有人來聯絡我們的。到時候在伺機而動。”
    “是”“是”
    鄧家
    鄧子興在一個老者麵前,不卑不亢,時不時的說:是,嗯,知道了,我會處理的。
    弄得老者十分無奈。
    還不忘訓斥旁邊一個中年人:“你是什麽教的興兒,話這麽少,不利交友,真是……”
    蕭家
    蕭明輝跟父親一起謀劃著什麽,時不時兩人推演,提出各種建議。
    彷佛是兩個老朋友,而不是父子。
    其他二流世家,有受到消息的,也有沒受到消息的。
    可以說李旭睿一旨動燕京。
    這就是皇帝,即便世家林立,也可以看出天子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