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抓獲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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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一行四人見了兩人的裝扮,立刻警覺起來。
林平之低聲問道“鄭鏢頭,這二人可是西蜀來的?”
鄭鏢頭手中已握緊腰刀,低聲回答“沒錯,這二人正是蜀人打扮,說不定就是青城派的。咱們小心行事,別起衝突。”
林平之卻不免躍躍欲試,心想“如果這兩個真是青城派的,我先拿下他們,立了一個首功。”
隻聽那年輕漢子叫道“拿酒來!拿酒來!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馬也累壞了。”
宛兒低頭走到兩人桌前,低聲問道“要甚麽酒?”聲音雖低,卻十分清脆動聽。
那年輕漢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宛兒的下頦,笑道“可惜,可惜!”
宛兒吃了一驚,急忙退後。
另一名漢子笑道“餘兄弟,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張臉蛋嘛,卻是釘鞋踏爛泥,翻轉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張大麻皮。”
那姓餘的哈哈大笑。
林平之氣往上衝,伸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甚麽東西,兩個不帶眼的狗崽子,卻到我們福州府來撒野!”
他站起身來,手握雙劍,隨時準備動手。
那姓餘的年輕漢子笑道“賈老二,人家在罵街哪,你猜這兔兒爺是在罵誰?”
林平之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隻消有哪個男人向他擠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勢必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此刻聽這漢子叫他“兔兒爺”,哪裏還忍耐得住?
林平之提起桌上的一把錫酒壺,兜頭摔將過去。那姓餘漢子一避,錫酒壺直摔到酒店門外的草地上,酒水濺了一地。
鄭鏢頭心中暗叫不好,站起身來,搶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餘的笑道“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還不成!”
鄭鏢頭喝道“這位是福威鏢局的林少鏢頭,你天大膽子,到太歲頭上動土?”
這“土”字剛出口,左手一刀已向他臉上猛砍過去。
那姓餘漢子左手上翻,搭上了鄭鏢頭的脈門,用力一拖,鄭鏢頭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衝。那姓餘漢子左肘重重往下一頓,撞在鄭鏢頭的後頸。
喀喇喇一聲,鄭鏢頭撞垮了板桌,連人帶桌的摔倒。鄭鏢頭在福威鏢局之中雖然算不得是好手,卻也不是膿包腳色。
兩個趟子手見他竟被這人一招之間便即撞倒,問道“尊駕是誰?既是武林同道,難道就不將福威鏢局瞧在眼裏麽?”
那姓餘漢子冷笑道“福威鏢局?從來沒聽見過!那是幹甚麽的?”
林平之不再猶豫,這兩個家夥八成就是青城派。他縱身而上,雙劍出鞘,喝道“專打狗崽子的!”
隻見他雙手揮動,左劍一招“花開兩朵”,右劍配合“各表一枝”,這兩個招都是辟邪劍法裏虛實相間的厲害招式,劍招類似,都是極快的兩次刺擊,講究兩擊皆實,兩擊皆虛。
“花開兩朵”攻擊左右肩膀肩,不管那邊中招對方都失去一個手臂的戰力。“各表一枝”則取上下,攻擊眉心和檀中穴,隨便哪兒中招都是要了性命。
那姓餘的怎麽會想到林平之會突然暴起,直接上來就是如此淩厲的雙手殺招。他也是名家子弟,猝不及防之際,仍然能判斷出“各表一枝”更凶狠,順勢倒下,掀起桌子擋住頭臉。
林平之本來就沒打算一上來就要他性命,“各表一枝”本來就是掩護“花開兩朵”,果不出所料,敵人護了中盤,左右肩就露出了破綻。
劍光閃過,姓餘的漢子左右肩穴位上都中了一劍,這下子雙臂都不能使用了,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另一邊,兩個趟子手也和那姓賈的動上了手,鄭鏢頭起身後,上前夾擊那姓賈的。
兩個趟子手手持鋼刀,對著姓賈的邊打邊罵。鏢局中的趟子手武藝平庸,但喊慣了鏢號,個個嗓子洪亮。姓賈的雖然聽不懂,但知道不是什麽好話,也出口對罵。
四個人打得不熱鬧,但罵得挺熱鬧。
誰都沒料到姓餘的在林平之手上一招都沒過去,就已經被製服。
那姓賈的驚愕異常地瞧著林平之,突然大叫道“你個龜孫子,你居然敢傷他!他是青城派餘觀主的獨子!你們福威鏢局等著滅門吧!”
那個姓餘的一邊在地上哀嚎,一邊脫口大罵“我xx你先人,姓林的,我要你全家死絕,死光光,雞犬不留!我爹一定會把你全家都殺個幹淨!把你們福威鏢局殺個雞犬不留!”
林平之被二人罵得火冒三丈,揮劍衝向姓賈的,一招“流星飛墜”配合“星辰滿天”耀得對方眼睛都花了。
姓賈的看不清劍招來路,慌了神,把自己手中利劍使得如風火輪一般,全力防守。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鐺啷一聲,手腕劇痛,利劍墜地。
鄭鏢頭趁機上前把他一腳踢翻。兩個趟子手翻出繩子,把這兩個青城派的漢子捆了個結實。為了防他倆嘴裏不幹不淨,還給每人嘴裏塞了個破布頭。
鄭鏢頭這才喘著粗氣恭維林平之,“少鏢頭的劍法真是通了神啊!這兩個青城派的弟子武功高強,我一個都打不過。可他倆在少鏢主手中都沒過一招。我看你本事已經不在總鏢主之下了,弄不好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了!”
林平之也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與人真刀真槍地打鬥,戰鬥時他心無雜念,現在反而心跳得厲害,以至於沒怎麽聽清楚鄭鏢頭的話。
鄭鏢頭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林平之不是故意裝矜持,而是雛鳥第一次動手,有些傻愣住了。
鄭鏢頭笑笑,轉身走進酒店,向薩老頭道“薩老頭,這外路人調戲你家姑娘,我家少鏢頭仗義相助。大家都是親眼瞧見的。這件事雖由你身上而起,但我們福威鏢局接了,你們就當這事兒不存在,誰來問就說不知道。否則,有什麽禍事你們自己擔著。”
薩老頭慌亂道“是!是!是!”
鄭鏢頭道“咱們福威鏢局在外走鏢,殺幾個綠林盜賊,當真稀鬆平常。這兩隻川耗子,鬼頭鬼腦的,我瞧不是江洋大盜,便是采花大賊,多半是到福州府來做案的。咱們少鏢頭招子明亮,才把這大盜抓住了,保得福州府一方平安。老頭兒,你這張嘴可得緊些,漏了口風出來,我們便說這兩個大盜是你勾引來的,你開酒店是假的,做眼線是真。聽你口音,半點也不像本地人。否則為甚麽這二人遲不來,早不來,你一開酒店便來,天下的事情哪有這門子巧法?”
薩老頭隻道“不敢說,不敢說!”
鄭鏢頭叮囑完,把首尾收拾幹淨。趟子手把這兩個青城派的弟子綁在他們的馬上,四人一行就要出發。
牽著馬剛走了五六米,林平之忽然做個手勢讓大家靜音。他側著腦袋好像在聽什麽,大概過了兩分鍾,林平之突然直起身,說道“鄭鏢頭,我們讓人耍了。酒肆的那一老一少也不對勁。”話音未落,縱身向酒肆奔去。
鄭鏢頭不知道林平之如何發現對方有問題。他一邊吩咐趟子手看好俘虜,一邊抽出腰刀跟了上去。
林平之一腳踹開酒肆的大門,雙手揮劍斬向薩老頭。
薩老頭猝不及防,揮動手中菜刀就此抵抗。他的實力可比那兩個青城派弟子高多了。措手不及,武器也不稱手的情況下,居然擋住了林平之雙手連番進攻。
然而畢竟失了先手,當林平之施展出來殺招時,薩老頭手腕一疼,劍鋒架到了脖頸上,隻得束手就擒。
那小丫頭宛兒見狀,連忙衝過來,想要救人,卻被鄭鏢頭攔住。宛兒還想動手,卻被薩老頭喝止了,“算了,小師妹,罷手吧,你打不過他們!”
薩老頭對利刃架在脖子上毫不在意,反而稱讚起來“江湖上虛假消息真多呀,都說林少鏢主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武功稀鬆平常,平日隻會鬥犬遊獵!沒想到今日一見,少鏢主是如此武功絕倫的少年俊傑!佩服!佩服!”
他的鎮靜倒讓林平之有些慌亂,手上的寶劍也不由得抖了抖。
“少鏢主小心點兒,別劃破我的脖子。”薩老頭伸出手指把劍鋒推了推,“你我是友非敵,不用刀劍相加。我是華山派二弟子勞德諾,旁邊的是我小師妹,她可是我師父嶽掌門的獨生愛女,掌上明珠。跟我出來玩兒,你們可不要嚇著她。”
林平之見狀,目光投向鄭鏢頭,想問問他的意見,現在該如何處理?
鄭鏢頭武功最低,但江湖經驗極為豐富。他連忙上前說“少鏢主,既然是一場誤會,大家就罷手吧。”
鄭鏢頭看著林平之撤下來寶劍,又對勞德諾說道“勞大俠,久聞華山派行俠仗義,果然名不虛傳。難得來一趟福州,我們福威鏢局一定要盡地主之誼。還請二位一同前往,免得總鏢主責怪我們不懂禮數。”
“了解!”勞德諾當然知道鄭鏢頭話裏話外的意思,笑了笑,對嶽師妹說“小師妹,咱們這個被人盛情邀請,所以一定要去的。”
那個嶽師妹倒是有些慌亂,嘟囔著不去不行嗎?但還是老老實實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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