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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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二人聊得正起勁的時候,突然一個身穿青衣年輕人跑了過來,將手中的一張紙條遞給了魯敬之,又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後恭敬地離去。
    看過紙條內容後魯敬之眼睛微眯,很快又變回了正常,他不假思索地將紙條遞給王棄之,這小子卻沒有接過,這裏所有事都極其機密,他一個無名小子沒有權利隨意觀看,若是走漏風聲,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魯敬之則是表示隨便看便可,按照解煩營的規矩,每個新晉心腹斥候都會看上一看這裏密信,這叫“入坑”,以後再想出這個泥潭可就難了。
    雖說給解煩營做探子和奸細,或者加入解煩營凶險無比,但還是有許多人趨之若鶩地往裏麵鑽,一旦進入這座大山,他們全家老小會得到很大幫扶,算是雞犬升天了,不過這些幫扶之事都是暗地裏做,不可能放到明麵上,一旦被敵國勢力發現,以此相要挾,不知有多少人叛變,所以在楚的看護下,極少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楚王又不是傻子,他才不會真心為這些解煩營士兵考慮,他隻在乎自己利益,隻有把這些士兵家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再給些還算富裕的生活,足以震懾那些深陷解煩營之中的人,你若是聽話,家人便有好日子過,若是不聽話,你掂量著辦,這也是被捉住的士兵很少有招供的。
    最重要一點,也是最吸引人的一點,凡是為楚地立過大功的解煩營士兵,會有個很好的前程,大多步入官場兵營當官,最不濟也能過個七品小縣令當當,別小看這芝麻大小的官,裏麵油水可不少,否則也不會有那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一說。
    對於楚王而言,這些在各國廝殺的能人異士,想要將他們斬殺,解煩營輕而易舉便可辦到,可真這麽做了,誰又會真心為你賣命,不如將其籠絡到身邊,也好方便監視,若有異心就得斬殺。
    所以說楚王這兩手直接將解煩營那些家夥拿捏的死死的,帝王若是沒點手段,如何管理這偌大的疆域。
    王棄之半信半疑地將那張小紙條打開,上麵的內容不多,隻有一小段字,卻讓他一個沒忍住差點崩潰了。
    隻見上麵寫道:葬劍山那名關押在茅草屋八年的孩子身份已經弄清,他是當今大淵朝當今聖上唯一子嗣,母親在那孩子五歲時被衛不一幾人輪流侮辱後逼死。
    看完這段話後王棄之簡直受了一記雷擊,這不明明在說自己嗎?雖然沒說名字,但他連懷疑的心思都沒有,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被囚禁八年,母親在五歲時便回來自殺了,這不就是自己!
    王棄之心中五味雜陳,自己不是那被人人厭惡的下賤蠻族之人,怎麽會成為那囚禁深宮聖上唯一子嗣了?
    當今天下雖然大亂,但還是有許多人心係大淵,但各個大小諸侯誰都不願當那亂臣賊子,不敢逾越那道鴻溝,否則會被天下梟雄群起而攻之,自然不會有人敢稱帝,像雄踞一地的衛孟和吳又鼎隻敢稱丞相和王,萬不敢以那皇帝自居,這麽說來能稱聖上的隻有被囚禁在衛地王宮的那一位。
    對於什麽皇子啥的王棄之自然不感興趣,自己和母親被囚禁這麽多年,可能就是這該死的身份害的,他唯一在意的便是娘親的死,若如這密信上所說,他誓要斬了衛不一那顆狗頭,替母親報仇。
    王棄之現在心中如驚濤駭浪,但表情如平靜如常,看完密信之後便遞給了魯敬之,並以打趣口吻試探道:“我有不知這書信的真假,給我這個作甚?我又不關心這些屁事。”
    魯敬之接過密信後,則是撫著胡須滿臉笑意,似乎一點沒看出王棄之的樂意掩藏,“說句實話,這衛孟將此事封鎖得緊,為了得到這些情報我可是葬送了不少手下,所以必真無疑,隻是可惜,至今未查出那皇子殿下,或者說太子殿下的行蹤,可能是永遠封在那座大山之中了吧!”
    聞言,王棄之剛想鬆口氣,可又仔細一想,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這老家夥怎麽會這麽巧今日讓我來這裏,又這麽巧讓我看到這等機密的事?難不成是故意而為之,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這裏,王棄之頓時心生寒意,這老家夥到底是要幹什麽?可他又仔細一想,卻越發覺得古怪,魯敬之有這般舉動應該早就發現自己身份了,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他為何還對自己這般順從?難不成這一切真是湊巧不成?
    想不通王棄之索性不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去他娘的,愛咋滴咋滴,他一個小人物能撼得動這群操縱棋盤的家夥。
    隨後,王棄之在四層轉悠了一會,便找了借口離開了,魯敬之看著這小子離開的背影,欣慰的點了點頭。
    回到自己房間之中,王棄之關好房門坐在床邊楞楞出神,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認知,他仿佛陷入了一場困局之中,若不及時闖出來,恐怕會永遠困死在裏麵。
    話說那姓宋的太監被抬回王宮之中,剛剛睜開眼便看見一個身穿藍色蟒袍的老太監坐在那裏,身體瘦小,滿頭的銀發。
    宋二寶剛想起身開口哭訴,卻被那老太監一巴掌打在臉上,直接又被打躺了下來,前者臉頰瞬間便紅腫起來,還有血跡從嘴角滲出。
    這一巴掌打得這年輕太監心驚不已,再也不顧不得身體不適,連滾帶爬地下了床,跪在老太監腳邊一個勁地認錯,當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隻是知道的這樣做是最好的。
    那老太監抬腿又是一腳,再將那麵前太監踢飛出去,後者不敢有過多猶豫,連滾帶爬地又跑了回來跪在原地一個勁地磕頭認錯。
    “幹爹兒子知錯了,兒子知錯了。”
    老太監仿佛是出氣了,沒有再次出腳踹這不爭氣的幹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