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截殺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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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問,“怎麽了?”
    鮮北也不應聲,他說,“留下四個人,守護女眷,其他的跟我來!”
    鮮北說完,調轉駁頭,往北曆城跑去。
    快接近北曆城了,看到高峰趕著一輛車,車上裝了半人多高的糧食袋子,走來了。他的駁在車邊跟著,車的後邊拴著鮮北換出去的兩匹馬。
    鮮北跑到跟前,“謔”地抽出了腰刀,對高峰凶狠地說,“你敢違反我的將令!”
    高峰害怕了,他說,“我、我沒違反啊,你什麽將令啊?”
    鮮北說,“咱們啟程前我說過,為了生存,可以不擇手段,但是,不準輕易殺人!”
    高峰眨巴眨巴眼睛,說,“我沒輕易殺人啊。”
    “胡說!”鮮北說,“你不把那個糧店的老板殺了,怎麽能得到這麽多東西?!”
    高峰說,“我真沒殺他,我就把他綁在櫃台裏的頂梁柱上了,要不你看看去?”
    “真的?”
    “真的。”高峰說,“我一進去斥責他黑心,他就嚇尿了,老老實實讓我綁,還告訴我,他家的糧倉在哪裏,我是從糧倉裏扛出來的整袋子麵。”
    “那老板是黑心不假,但是,一匹馬換多少升麵,是我和他當麵首肯的,就不算欺詐,你怎麽可以返回去搶人家的糧食、車輛和馬匹?”鮮北嗬斥說,“他要聚眾追上來,怎麽辦?”
    高峰說,“他沒有夥計,沒有家人,我走出來的時候把他的嘴塞住了,一兩天無人知道他被綁,到知道了,我們已經走出一兩天的路程了,他還上哪兒追我們去?再說,憑他那麽黑的心,也交不下幾個人,誰肯隨他追殺別人?”
    鮮北沒有說什麽,但,他看到高峰的衣襟上,有幾個灰點子,他想,那是濺在他身上的血點子,扛麵袋子,抖落上麵粉,把血點子掩蓋住了,他一定把那個糧店裏的老板殺了。
    但是,能不揭示這一點就不揭示的好,假裝糊塗吧,高峰要是承認他把那個糧店的老板殺了,自己還能怎麽他咋地?
    那個老板實在可恨,在糧店和他周旋的時候,自己都心生過殺念,何況是高峰了?殺了好,死人口無對證,不能引起訴訟,也沒有私怨。但是,得嚇唬住高峰,並通過高峰嚇唬住其他的人,再不可輕開殺念,一路上這麽殺起來,還得了?
    想到這裏,鮮北說,“你要敢違我將令,濫殺人命,我今天定是不肯饒恕你!”
    高峰小聲說,“殺我嗎?”
    鮮北震怒,說,“那是一定的!哪個在曆史上有點兒作為的隊伍,沒有鐵的紀律?隨意殺戮,那勢必被曆史所遺棄!咱們有誰想被曆史所不齒?”
    高峰又小聲說,“啥叫曆史呀?”
    鮮北沒有回答他,他把手裏的腰刀插入鞘中,說,“還不快回去,在這嘮閑嗑呀?”
    高峰不吱聲了,趕上車就走,但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叫停了馬,從懷裏取出一個布包,扔給了鮮北。
    鮮北接住,說,“什麽?”
    “銀子。”
    “銀子?哪來的?”
    “還能哪來的?”高峰說完,趕起車就走了。
    鮮北明白了,他這是把那個糧店老板殺了,奪來他的麵粉和車馬,還把人家的錢財搜刮來,他這和土匪有什麽不同?
    可是,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還能說什麽呢?
    鮮北騎在駁上,把那個小布包打開,看了看。他原來以為銀子都是灰白色的,一個個銀錠子。哪裏想到,都是黑灰色,一疙瘩一塊的,很不起眼的樣子。
    “噢”他心裏想,怨不古代動不動就找來秤來稱銀子,要都是足兩定製的那種,還用稱幹什麽?
    鮮北把布包係上,揣進衣襟裏,心裏想,穿越來到秦朝,還頭一次看到錢呢。話說回來,我們要錢幹什麽,到那裏去花呀?
    鮮北想撥轉駁頭,看到從城門裏走出一個人,看上去,有點兒麵善。鮮北心裏想,我來到秦國還有熟人嗎?
    自我解嘲,就想撥轉駁頭,心下又一想,不對,我還真有一個熟人,莫非是他?
    鮮北站下了,等那人再走一段路,他看清了:真是他!
    誰?那個進南門走不遠看到的跪鋪子的小木匠!
    是,是他!他背著一個皮質的兜子,低頭耷拉腦的,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跪鋪子,是跪鋪子裏的人,求那人原諒他,可是終沒有取得那人的諒解。
    鮮南問鮮北,“四弟,你看什麽?”
    鮮北說,“我看到一個熟人。你們和高峰先走,我和那人說幾句話。”
    鮮南往後看看,見是一個小子,就沒說什麽,和眾人走了。
    鮮北站在原地,等著那小木匠走到近前,他翻身下馬,走上去,對那個小木匠說,“哎,兄弟,你這是要到哪裏去?”
    小木匠翻了鮮北一眼,說,“你管我!”
    “哎,”鮮北說,“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和你說說話。”
    小木匠一肚子氣,說,“我又不認識你,和你有什麽話好說?”
    鮮北微笑著說,“可是我認識你。”
    小木匠有所警覺,他說,“你怎麽認識我?”
    鮮北直掀謎底,他說,“在南門一間鋪子門前跪著的不是你麽?”
    “那沒什麽丟人的,”小木匠說,“鋪子裏是我師傅,我在跪我師傅有什麽不妥嗎?”
    “啊那沒有,”鮮北說,“我是說,你那師傅也太不通人情了,他的徒弟都跪下服軟了,他為什麽還不肯原諒呢?”
    小木匠聽了鮮北的這句話,惱起了他的師傅,他說,“為主是我沒什麽錯!”
    鮮北聽話聽音,他說,“那是什麽使你師父對你造成這麽大的誤會呢?”
    小木匠說,“師傅說我打他女兒的主意!”
    鮮北明白了,他說,“看上去你已經到了當娶之年了,打他女兒的主意,正當防衛,這有什麽?”
    小木匠不大懂鮮北的話,他說,“為主是我沒有。我知道我身份卑微,配不上師傅的女兒,我沒有。小蘭對我好,那是她的事,師傅因此怨懟我,攆我走,客官,你說這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