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偶遇烏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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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過紅鬆林,遠處赫然一脈紅色的山峰,矗立眼前。眾人有些駭然,高峰往偏西頂看看,看太陽還在熾烈,一點兒懨意也沒有——是啊,那些山峰真像被夕陽映照的一樣,但,不是,不是映照的,山本身就那麽紅。
    紅色岩石的山?鮮北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是頭一次看到如此紅豔的山峰。前世,有“紅岩”這一說,但鮮北向來以為那是個意象。現在就出現在眼前,不由得你不相信天下真有紅岩紅山紅峰!
    鮮北坐下的駁,衝著紅峰“噅噅”地叫了幾聲。
    鮮北拍拍它的脖頸,說,“莫非前方又有什麽險情?”
    高峰說,“不像,前兩次可不是這麽叫。”
    鮮北一揮手說,“不管它,繼續走下去!”
    眾人沿著別人踏出來的路徑,繼續走下去,這條路,離開大水,就是往紅山峰的方向蜿蜒而行的,看來,紅山峰是北方繞不過去屏障,既然繞不過去,那就隻好走了。
    上一個崗,到達崗頂的時候,眼下的一幕驚悚襲來:隻見天際所見之處,有無數隻動物捋捋行行地逼向一個人,那是一個紅衣人,隻見紅衣人揮舞著一把刀,把衝上來的動物,恣意挑殺,但他隻是一個人,能對付得了那麽大一群動物嗎?
    鮮北抽出腰刀,眾人都抽出了腰刀。
    鮮北大喊,“乘駁的男人們,世無英雄!”
    高峰他們都跟著大喊,“世無英雄!”
    鮮北縱駁馳騁,其他九個乘駁的男人,也都跟隨著鮮北舉刀馳騁衝去。
    駁奔馳得飛快,像腳離開了地麵。在他們接近動物群的時候,九個人散開,像九支箭,從不同的方向射向動物群。
    抵進才看清,動物就是猞豹。猞猁和豹都是獨行俠,可是,猞豹卻是群居動物,它們獵捕,更是采取群毆策略。它們沒有想到,身後射來“九支箭”。聽到衝殺聲,聽見駁的嘯叫聲,猞豹回轉身,向駁和騎在駁身上的人發起衝擊。
    駁還在乎它們?有人駕馭,它們隻能在行進的過程中,用四隻利爪抓撕。竄上來的,用它們的獨角穿豁,用牙齒撕咬;
    坐在駁背上的人更不在乎了,在裏幹婁打的二十副馬鐙,都讓鮮北用繩子係著搭在馬背上,平常行進的途中,就把腳掌插在馬鐙上,雖然沒有一個踏麵,但是比伸在一根繩套裏,舒服多了。
    一路上,在無人的時候,鮮北就喊著口令,讓他們奔跑、劈刺、衝殺。
    好有二十天了,他們早已駕輕就熟,恨不得早日出現現在這樣的衝殺場麵,讓他們過一把癮。
    於今,有了這樣的機會,他們沒有不英勇向前的,揮著他們手中的刀,或迎麵或俯身劈刺敢於衝上來的猞豹。
    有的猞豹一看大事不好,要逃竄,追上的人,揮刀把它們美麗的毛皮斬開,露出鮮血淋淋的膚肉。
    高峰最狠,一刀下去,直接把一隻猞豹的後半身砍了下來。
    猞豹被鮮北他們殺得哀鴻遍野,嚎叫一片,圍攻紅衣人的那些猞豹,聽到這種聲音,回頭一看,知道大事不好,立即放棄了圍攻,四散而去。
    他們九人有五人跟著高峰去追殺逃竄的猞豹,鮮北他們哥四個來到了紅衣人的身邊,停下了駁。
    那人看上去,和鮮北的歲數仿佛,他穿著一身紅衣,左臂袒露出來,那隻臂膀早已被鮮血染紅,濺在紅衣上的血跡,呈現出暗紅色的斑點。
    袒臂男人拄著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鮮北把馬鐙拉上來,做一假象隱藏。鮮東他們看鮮北隱藏馬鐙,也都暗暗地將馬鐙隱藏了起來。
    鮮北跳下馬來,走向袒臂男人,說,“哥們兒,受傷了嗎?”
    袒臂男人還大口喘著,說不出話,隻是苦笑著搖搖頭,他是累的。
    他的身旁橫七豎八地躺著猞豹的屍體,還躺著三個紅衣人。一看那三人就知道,是在和猞豹搏殺的過程中,被猞豹咬殺的,他們和這個袒臂男人一樣的裝束。
    喘了好一會兒,袒臂男人丟下了拄著那把刀,“噗通”一聲跪下了,向鮮北磕頭,說,“謝英雄救命之恩,再一會兒,我就堅持不住了,他們幾個也是體力耗盡,才被厲豹咬死的。”
    他管猞豹叫厲豹。
    鮮北說,“世無英雄。我們哪能看著這群野獸傷害人的性命呢?”
    鮮北上前攙扶起袒臂男人。
    袒臂男人站起來,緊緊握住鮮北的雙手,說,“恩人尊姓?”
    鮮北說,“鄙姓鮮,單名一個‘北’字,這三位是家兄,鮮東,鮮西,鮮南。”
    被鮮北叫上名字的哥幾個,都向袒臂男人拱手。
    袒臂男人回揖,然後對鮮北說,“鄙姓胡,雙名‘烏桓’。”
    鮮北拱手,說,“烏桓兄。”
    烏桓回揖,說,“鮮北兄。”
    鮮北說,“怎麽被這群厲豹纏住了?”
    烏桓搖頭,說,“那裏知曉?我和三個侍衛到西邊辦事,走到這裏的時候,就竄上一隻厲豹,被我的侍衛挑殺。可能就是那孽畜死時的一聲嚎叫,引來了這麽多。開始,我們沒在意,誰想越聚越多,我們從那裏一直殺到這裏,再有一會兒,我就堅持不住了。謝救命之恩!”
    鮮北謙遜地說,“不當什麽。”
    烏桓向紅山峰一蕩手,說,“到寨中敘話。”
    鮮北看看鮮東等三個哥哥,說,“不叨擾了,我們還有好多人。”
    烏桓說,“在哪裏?”
    鮮北遙指,說,“他們在那裏,多是女眷,我怕厲豹再去圍上他們,兄弟,後會有期。”
    鮮北向烏桓揖手作別,烏桓一把拉住了鮮北,說,“恩公,哪有到了門口不進家的道理?”
    “噢?”
    烏桓往紅山一指,說,“我們的山寨就在那裏,何不到舍下把酒一敘?”
    鮮北連忙說,“這個月是我們的齋月,我們的宗教信仰是在這一個月裏不喝酒的。”
    鮮北讓他們的女人們用絲布遮擋住麵龐的時候,一個名詞就跳入他的腦海裏:伊斯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