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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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被軟禁的消息不脛而走,長孫無爭又上呈了太子的一些罪狀,皆是結黨營私、貪汙的證據及名單,讓那些還抱有幻想的太子黨的官員徹底失去了蹦躂的機會。
    看到名單的容帝,算是徹徹底底對衛子胥失去了好感,動了廢太子的念頭?這個純容帝突然蹦出的想法,被瑾雲城添油加醋,告訴了衛子胥。
    夜風呼嘯,吹得人心惶惶,巡邏的禁衛軍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轉眼消失在屋簷下。
    十餘名死士聚在東宮正殿,統一墨色夜行服,腰縛刀光淩厲的砍刀,手握雙刃劍。燭火零星,卻將他們的砍刀照的十分慘亮。
    大殿內門窗緊閉,密不透風。一炷香已經燃去了一半,右側的漏壺發出滴答滴答的水聲,受水壺中標滿刻度的立箭越來越高。太子胥緊張的在大殿內不停的走,不時看向漏壺裏的立箭。
    整整一炷香已經燃去,宮殿裏的氣氛逐漸凝固,時間一點點流逝,太子胥終於忍無可忍,“瑾雲城為何還不來?”他衝著門外大聲喊:“來人!”
    一個清瘦的太監慌忙飛馳進來,腳下一滑,直接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回稟:“陛下那邊還沒有消息,應該……應該是還沒有得手……”
    “還未得手?莫非……莫非她暴露了?還是她背叛了本宮?迷魂散是她配的,下藥的也是她,她逃不掉的,對,她不敢背叛,本宮再等等,再等等……”衛子胥隻覺呼吸困難,兩眼發黑。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邊有消息了,瑾姑娘放出了信號!”
    太子胥看了眼身後的漏壺,終於鬆了口氣,時間還來得及,隻要天不亮,一切都來得及!
    當即下令:“所有死士聽令!”
    “在!”
    “是成是敗皆在此舉,本宮登上皇位之時,必是你們享受榮華富貴之日!”
    “忠肝義膽,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太子胥冷酷的揚起嘴角,放聲大笑。
    漆黑的夜空下,皇帝寢宮處已經熄了燭,四周死寂無聲。衛子胥輕輕扣響了門,卻無人回應。
    隨行的太監小聲說:“瑾姑娘明明放出了信號,為何不出來接應?”
    衛子胥咬了咬牙,推開了大殿門,裏頭昏暗無光,卻能聞見血腥味,越是靠近,味道越是濃烈,衛子胥心頭一顫,心道:瑾雲城不會下了毒手,害死了父皇吧?沒有父皇親手寫的退位詔書,自己登基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
    此時有人點亮了燭火,寢宮內頓時亮了一片。衛子胥警惕的後退幾步,躲在死士身後。
    隻見寢宮內橫七豎八躺著許多太監宮女,卻不見容帝和瑾雲城,隻有歌弈剡坐在龍床邊,手裏提著劍,抬起一張陰森可怖的臉。
    “太子殿下,讓臣好等。”
    衛子胥嚇得驚叫出聲,慌忙舉起長劍,卻連敵人都對不準。
    歌弈剡起身踹了一腳地上的太監,道:“陛下果然沒猜錯,您能買通王忠,就一定會再買通其他人,不過這些奴才都不經拷打,才砍了幾劍就受不住了,嘖嘖嘖,不過也算將功贖罪,臨死前都招了。”
    “你無官無職,你是如何進宮的?你怎麽會在此?”
    “那是臣的本事,殿下不必多問,眼下應該擔心擔心自己,該如何收場。”歌弈剡絲毫不將太子放在眼裏,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眼前這個人的下場。
    話音剛落,從寢宮外突然衝進黑壓壓的禁衛軍,瞬間拿下了死士,衛子胥見狀,嚇得渾身一哆嗦,手裏的劍也掉落在地。他才意識到,瑾雲城出賣了自己!
    本該服下迷魂散,全身癱軟的容帝此時從側殿過來,手裏掐著瑾雲城的脖子,突然用力一甩,將她丟在地上,正巧停在衛子胥腳邊。渾身是傷的瑾雲城已經奄奄一息,微張的雙眼無力的看著他,也已經被血糊住。
    “父皇!”衛子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都是她,是她用美色迷惑了兒臣,她自作主張給您下藥,逼兒臣過來,是……是為了讓您寫下退位詔書,她想做皇後,她……她……”
    “夠了!”容帝厲聲喝止:“你幾斤幾兩,朕清楚得很,讓你做太子,無非是你夠聽話,卻沒想到墨斐一死,你便翅膀硬了!可惜你不夠聰明,輕易相信了瑾雲城,最後被她利用,你更不夠有氣魄,若方才你意識到自己的計劃被識破,拚死一博,死在禁衛軍劍下,朕還瞧得起你,可是你貪生怕死,滿口謊話,真是讓朕看不起!”
    衛子胥爬行過去抱住容帝的腿,聲淚俱下:“父皇,是想殺了兒臣嗎?”
    容帝厭惡的將他踹開,立即有禁衛軍上前將太子拉開。
    “朕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屢教不改,不過朕不殺你,你終究是朕的兒子,但是你不配繼續住在東宮,你去楚國舊宮了卻餘生吧!”
    “不,父皇,兒臣錯了,兒臣一時糊塗,請求父皇給兒臣一個機會,兒臣一定洗心革麵,您就算要廢了兒臣,也別讓兒臣去那處鬼地方,兒臣不去!”
    容帝無視衛子胥崩潰的模樣,蹲了下去捏住瑾雲城的臉,“太子不願意去,瑾姑娘應該很願意吧?畢竟你作為楚國公主,對那裏有著極其濃烈的感情,既然回不去楚國了,不如就在舊宮感受下曾經的輝煌,也算安慰。”
    衛子胥停止了哭泣,怔怔的看著他們,“你……你是楚國人?”
    聽到身份被戳穿,瑾雲城的眼皮劇烈顫動,卻無力出聲,隻能痛苦的喘著粗氣。容帝放開她的臉,在龍袍上蹭了蹭血漬,對她說:“你想借太子的手攪亂皇宮又有什麽用,不管是誰繼位,楚國已經沒有反擊的能力,何況你又算什麽東西?一個從小就被拐賣的公主,他們早就把你忘幹淨了!你做這些毫無意義,愚蠢!”
    瑾雲城突然從心裏湧起憤怒,睜開被血糊住的雙眼,嘶啞的說出:“我做了我該做的,值了!”話一說完,便噴了口血,昏死過去。
    衛子胥自知走到末路,心如死灰,癱軟如泥。他絕望的看向殿外的火光,曾經對自己畢恭畢敬的禁衛軍,如今紛紛將劍指向自己,視自己如敵!
    衛子胥慢慢垂下了頭,不再辯解。
    太子被廢後,連夜被送往了舊宮,隨行隊伍隻有兩輛馬車,以及三五個宮人,走了半日才到舊宮外的樹林。看著荒涼的宮殿,衛子胥從心底升起淒涼,忍不住又掉了眼淚。
    “殿下不必難過,往後的餘生,起碼不用再擔驚受怕,不是嗎?”歌弈剡從馬車一側探出頭,衛子胥受到驚嚇,眼睛更紅了。
    歌弈剡墊腳看了看馬車裏頭的瑾雲城,指了指她,對衛子胥說:“這女人利用了殿下,殿下還帶著他做甚,不如交給臣,臣一定替你好好教訓她。”
    衛子胥冷笑:“你覺得本宮會交給你麽?”
    “殿下如今已經不是太子了,陛下對你更是恨之入骨,你覺得,往後的生活,會輕鬆嗎?還會和以前那樣好吃好喝嗎?能有一兩個宮女伺候你已經是陛下仁慈了。但若是殿下將她交給我,我一定每月給你送酒送肉,絕不虧待!”
    衛子胥本不相信,可看到隨行的宮人才這麽幾個,也不得不相信,隻能答應了他的要求。
    瑾雲城被丟下了馬車,隊伍繼續前行,漸漸消失在林子盡頭。
    歌弈剡彎下腰,伸出指頭戳了戳瑾雲城的臉,突然陰森的笑了笑,在她耳邊說:“你背叛舅舅,別以為我不知道,接下去,我會百倍、千倍的讓你償還,以告慰舅舅在天之靈!”
    瑾雲城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想起來,卻沒有力氣,隻能任由歌弈剡將自己扛到肩上,丟進了另一輛馬車。
    太子謀反,並未傳揚出去,對外隻說太子得了不治之疾,自知無法繼承皇位,主動降為皇子,隱居而去。
    衛子胥一去,太子之位空懸,朝中大臣為此討論了很久,人選無非是在最年長的衛垣,和四皇子衛垢之間挑選,這一討論,便是大半月。容帝始終拿不定主意,他心裏總覺得這兩個兒子都無法肩負起東宮太子的責任,一個太仁慈,毫無主見、一個又功於算計,與衛子胥無異。反觀衛堯雖然最年幼,卻比他的幾位哥哥都更適合太子之選,隻消幾年培養,應能擔當大任。容帝雖這樣想,心裏卻仍是不滿意,隻因這三子都不夠像他,總差了一些。反倒是早早死了的衛臻與他最是相似……
    十年來,容帝不止一次夢到衛臻,夢裏他總是看不清衛臻的臉,隻有滿目大火,還有皇後淒厲的哭聲……夢醒來,他總是一身冷汗,夢裏的人,仿佛就在眼前!
    月末早朝,滿朝文武仍舊為了太子之位一事鬧得不可開交,容帝已無心思再同他們周旋,正要罷朝,卻被一人阻止。
    “陛下!”歌政走出武官行列,向容帝行禮道,“太子之位空懸已久,國不可一日無太子,還請陛下盡快另擇太子,以穩朝綱,以安民心。”
    容帝心力交瘁,強忍著憤怒道:“親王所言,朕能理解,不過重立太子一事,容後再議吧。”
    政親王見容帝準備要走,連忙又跪伏下去,急聲道:“陛下!重立太子不可容後,還請陛下耐心聽臣一言。”
    容帝不予理睬,嗤笑一聲,便要離開。歌政幹脆提高了嗓門,道:“既然陛下無法選出太子人選,那臣鬥膽給陛下引薦一人,相信陛下會有所收獲。”
    “衛垣,還是衛垢啊?這兩位皇子還需要你來引薦?”容帝覺得歌政今天極為反常,行為舉止都很可笑。
    “陛下請他上殿,便知結果。”
    容帝終於忍受不了,對他咆哮著:“歌政,你還嫌朕不夠心煩麽,你有什麽話不能明日再說?”
    “陛下!此事茲事體大,還請陛下容許臣將此人請上永樂殿!”
    大臣裏有些議論聲,方朝省第一個出來,跪在階下,“陛下,既然王爺有所求,不如宣此人上殿。”
    袁欽也忙著出列,跪在一旁附和:“還請陛下準許。”
    群臣中,追隨政親王的大臣都紛紛附議,容帝閉上厚重的眼皮,無奈的歎了歎氣道:“罷罷罷,宣他上來吧。”言畢,整理衣襟,又坐了回去。
    大殿外緩緩近來一個人影,背對著光,看不清臉。容帝扶著龍案抬起屁股辨認,卻始終看不清,在群臣驚訝的反應刺激下,容帝心裏越發著急,直到那人停在政親王身旁,才看清了人臉。
    “西樓?”容帝滿是疑惑,問歌政:“你說的會讓朕有所收獲的人,就是他?”
    “陛下還記得十年前的舊事嗎?”西樓立在那兒,玉樹臨風,氣質卓然,比立在另一側的衛堯都要勝上一籌。
    容帝滿臉錯愕,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事,但此人能被政親王如此重視,必有緣由。容帝絞盡腦汁想了許久都未能想明白,此時歌政道:“陛下日理萬機,忘了毓後和衛臻也情有可原,畢竟已經十年了,但是毓後和衛臻的死,臣至今耿耿於懷!”
    聽到毓後、衛臻兩個名字,容帝猛的站了起來,此時他才意識到西樓所說的舊事是指什麽。十年了,他沒想到事到如今還會有人記得,更沒想到會在滿朝文武麵前提起!容帝的記憶頓時回到十年前那個夜晚……扶桑殿中,是他打翻了燭台,將皇後和太子被火困在其中,十年了,今時今日,他終於想起了衛臻的臉!
    容帝跌坐回龍椅上,驚恐、詫異地看著西樓和歌政,說不出一個字。
    歌政激動的握緊了拳頭,十年來他已經忘了有多少次在心裏上演這樣的場景,他想象中的結果是容帝在真相麵前痛悔不已,一位天子該有的尊嚴和形象在此刻蕩然無存!但隨著容帝不斷滅口當年有關人員,他才明白,他的陛下永遠不可能會對當年的錯事感到一絲絲的後悔。而如今終於說出了這個藏在心裏十年的秘密,他心裏居然還有一點可憐的期望,期望眼前這個人能夠醒悟,可惜結果還是意料之中,這個皇帝的眼裏除了恐懼,再無其他。
    但這不正是他想要的效果麽?
    此時大殿之上有官員問歌政:“王爺是覺得皇後與太子之死,另有蹊蹺?”
    “正是!”
    “看來王爺是知道些什麽,”那大臣看向西樓,又問:“不知與這位燕國世子又有何關聯?”
    “西樓也是毓後之子,雖然從小就沒養在身邊,卻也有血緣,難道他知道……”方朝省幽幽道。
    “方大人!當年皇後太子是死於意外,難道你還質疑朕的決定不成?”容帝的目光望方朝省這邊微微移動,雙目寒意凜凜。
    “陛下,”方朝省幹脆跪了下來,絲毫不懼天子威嚴,“王爺是毓後血親,十年了,既然王爺一直對此耿耿於懷,想必其中定有冤屈,還請陛下準許大理寺重查!”
    “說太子人選的事,怎的突然說起十年前?朕知道你們對皇後的尊敬,朕也知道政親王與皇後手足情深,但也該顧及他王爺的身份,舊案重審曆來不曾發生,一旦重查,百姓定會對朝廷心懷猜疑,我皇家威嚴何在!他政親王又有何臉麵站在此地!”容帝強壓住內心的恐懼和慌亂,但是嘴角輕微的抽搐還是將他出賣了。
    “陛下難道不想查明真相嗎?”歌政淡淡地問龍椅上的人。
    容帝顫抖的張了張嘴,想發作,卻不得不將怒火壓下去。十年前的事本就是自己幹的,又能查什麽?歌政明顯就是奔著自己來的!
    此時西樓道:“皇後之死實在蹊蹺,陛下應該重新查明!”
    “荒唐!”容帝的拳頭砸在龍案上,怒道:“你身為燕國世子,目中無君,竟敢在此口出狂言,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西樓無奈的搖頭笑了笑,道:“西樓或許沒有資格,但是我有。”
    “什麽?”
    “我並非西樓,真正的西樓早就死了,死於暗殺,屍骨無存!而我不過是易容成他的模樣,做著他沒做完的事。”說罷,他撕下人皮麵具,那是一張所有人從未未見過的臉,棱角分明,劍眉星目,可是左臉最下方,有一道極為明顯的疤痕,是燒傷留下的疤。
    眾人突然反應過來,眼前這個披著西樓的臉的人不是別人,是明明十年前就已經死在火海的衛臻,是太子!
    “你真是太子?”有臣子提出懷疑。
    “是與不是,且看這枚玉佩!”
    眾人立即將目光聚集在他手中,是一枚形狀如虎的玉佩,玉佩下端還懸掛紫色的穗子……
    “不過一枚玉佩,就算它出自皇宮,又怎能證明你的身份?”那臣子還是不信。
    長孫無爭及時站出來證明說:“此穗子臣記得,當年還是陛下從關外帶回的戰利品,玉佩也是陛下隨身之物,是陛下親手替太子綁在了玉佩上,是太子沒錯了!”
    說罷立即朝衛臻跪拜行禮,緊接著,方朝省、袁欽、南宮闕等人首先跪拜。歌政回頭看了眼還在觀望的大臣,對容帝道:“皇後不在了十年,真相就被掩埋了十年!陛下若能徹查,臣感激不盡,但若真的難以追溯,臣也不怪陛下,畢竟衛臻還活著,也算給臣留了個念想。陛下放心,衛臻的身份臣已驗明,臣願以全族性命擔保,還請陛下恢複衛臻身份,給臣子們,給天下一個交代!”
    話音剛落,其餘還在觀望的人隻能跟隨跪下。
    容帝看了一圈大殿上的臣子,除了那幾個新任的文官,在場無一不跪倒在地。容帝第一次感受到孤立無援的絕望感,麵對滿朝文武,麵對歌政和突然冒出來的衛臻,他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而歌政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若自己不承認衛臻的身份,他必會在眾人麵前拿出自己縱火的證據,一旦證實了當年的真相,自己這個天子恐是難以收場。
    容帝癱坐在龍椅上,驚濤駭浪般的情緒將他壓的喘不過氣,緩了很久,才沉吟著坐直了身子。朝堂上一片安靜,都在等著他回應。
    衛臻冷靜的盯著容帝,等了十年才等到今日,此時心裏卻無半點緊張,他甚至很享受現在,看著容帝慌張無措的樣子,看著他被滿朝文武逼迫到絕境,心裏特別暢快!
    容帝看著衛臻,緩緩開口:“你,真的是衛臻,是朕的太子?”
    衛臻立即跪下,“兒臣僥幸活了下來,流落江湖數載,卻不敢回容國,隻因擔心當年加害母後的人會對兒臣下手!若非遇上西樓被害,兒臣借用了他的身份,恐怕兒臣也不可能與舅舅相認,更不可能站在永樂殿,站在父皇麵前!”
    “你還是覺得,皇後的死,是有隱情?”容帝試探地問。
    衛臻遲疑了一瞬,立即回道:“全憑父皇處理!”
    歌政緩緩抬起頭,附和道:“陛下英明,定有決斷!臣不敢妄言!”
    容帝終於鬆了口氣,才鬆了口:“衛臻從小住在王府,王爺自然是認得的,他說是那自然是!隻怪朕當年時常領兵出征,無暇與衛臻多相處,久別重逢,竟然沒認出,朕當真是慚愧!”他扶著龍椅緩緩站了起來,對眾臣宣布:“衛臻回來,朕十分欣慰,這是容國的幸事!即日起容國免稅一年,舉國同慶!”
    十年期盼,一朝實現,歌政激動的流下了眼淚,整個肩膀都在忍不住顫動。衛臻貼心的拍了拍舅舅的肩膀,心裏也是十分感慨。
    容帝說完一通違心的話後,長長歎了口氣。看著歌政和衛臻親密無間,心裏充滿了憎恨,卻也無奈。從今日起,衛臻便是太子,一個手握自己秘密的人,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的太子,他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不知道這個皇位他還能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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