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冷靜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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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致的竹屋裏,並沒有寒冷的感覺,溫暖的火炕把寒風和寒意阻隔在外麵,家中早已不像顧蘭剛來時那麽落魄。
    卻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顧蘭是個熱愛生活的人,即使生活環境很差,也會把房間收拾的幹幹淨淨。
    如今兩個弟弟一個妹妹被她閑下來好好打理,洗幹淨之後,一個比一個好看,一個比一個可愛。
    柱兒年紀最大,才九歲的孩子,吃飽了飯個頭猛躥,都要到顧蘭鎖骨的位置了。
    之前麵對顧家人時凶狠的像個小老虎,到了顧蘭和弟弟妹妹麵前,就成了愛撒嬌的大貓,還時不時喜歡來一個猛虎衝鋒,一把子撞到顧蘭懷裏,讓她緊緊抱住自己。
    顧蘭有時很無奈,感覺自己像是養了一隻活潑好動的大型犬。
    夜裏睡覺時,柱兒離她最遠,睡在貼牆的位置,梁兒睡他旁邊。
    梁兒比起柱兒有禮節多了,看著哥哥撒嬌耍賴,他反而成熟穩重的像是大哥一樣,可那雙眼睛裏麵就透露出滿滿的羨慕。
    柱兒性格直爽,像火,梁兒性格內斂,像水,他就算心中想要,也總是不說,隻等著顧蘭發現。
    幸好顧蘭從來不會厚此薄彼,抱完柱兒就抱梁兒。
    要說她抱得最多的,還是最小的珠兒,她個頭小小的,軟軟的,無論誰抱起她都甜甜地笑,被養的白白嫩嫩,簡直是個天使寶寶。
    顧蘭對她愛不釋手,去哪裏都想帶著她。
    珠兒也最愛她,她夜裏睡覺總是要抱著顧蘭,摸著顧蘭的臉,有時抓著她的手,往被子裏拽。
    “摸腳腳,腳腳癢。”
    一開始顧蘭還有些憂心是不是房間有蟲子,可她仔細檢查了妹妹白白嫩嫩的小腳丫,上麵幹淨極了,一點紅痕都沒有,要說非要有點什麽,那應該有很多可愛。
    小孩子怎麽會這麽可愛呢,顧蘭恨不得在她臉上嘬出一個印子來。
    珠兒喜歡被她摸著小腳腳睡覺,才兩歲的小姑娘,總是用滿是信賴和喜歡的眼睛看著顧蘭。
    “姐姐~”
    外麵是寒冷的天,房間裏是溫暖的家人。
    有時候就連顧蘭都會短暫地放下野心,安靜地享受著這樣的氛圍。
    鄉村裏沒有什麽娛樂,天黑就要睡覺了,顧蘭總是會給弟弟妹妹講些故事,今天也不例外,她把賣火柴的小女孩故事背景換成古代,講給孩子們聽。
    “最後,賣火柴的小女孩心滿意足地看著溫暖的房屋,那裏有香噴噴的雞肉,有饅頭,她臉上帶著笑容,沉沉地睡在雪地裏,永遠地進入夢鄉……”
    這個故事的結局並不算好,顧蘭講完還要應付孩子們的好奇心。
    孩子們這才帶著遺憾,在姐姐的陪伴下慢慢睡去。
    顧蘭有些睡不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有些異樣。
    顧蘭悄然起身,見孩子們睡的香甜,便去隔壁淨房解決生理問題。
    她放完水,總算有些輕鬆的困意,剛掀開簾子,便發現家中不知何時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顧蘭壓住快要出口的尖叫,她擔憂地看向床邊,幸好孩子們還在睡著,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上下打量著麵前的男人。
    凶煞氣息十足,來者不善。
    顧蘭目光劃過他腰間的刀,擠出笑容道:“不知閣下有何貴幹?”
    她腦子快速轉著圈,自己最近得罪什麽人了嗎?要如何保證自己和弟弟妹妹的安全?
    不由得怒罵一聲,自己最近實在是太過放鬆了,竟然連個護身的東西都沒有。
    家中更是沒有防備,才讓人如入無人之境!
    顧蘭在打量黑狗的同時,黑狗也在打量她。
    他默不作聲,顧蘭也慢慢鎮定下來,怕把孩子們吵醒出現意外,顧蘭伸出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若是閑來無事,不如到隔壁用杯茶水?”
    她試著走動,男人沒有阻攔,看來並不會突然暴起殺人,那就還有希望。
    顧蘭帶著男人到了隔壁房間,這裏有火塘,上麵架著水爐,旁邊擺放著一張桌子。
    角落裏的竹筐上蓋著布,裏麵傳來雞鴨咕嚕的叫聲。
    顧蘭從一旁扒拉兩個木薯,扔到快要燃燒完的火塘之中,在另一邊又加了幾根柴火,水爐裏的水慢慢發出沸騰的聲響,顧蘭提起水壺,往杯子裏倒上熱水。
    倒水的時候,她也想要不要試著把開水扔到男人身上,再尋找逃跑的機會。
    可她能夠逃走,弟弟妹妹肯定要遭到毒手。
    顧蘭不敢賭。
    她複又在男人對麵坐下,二人沉默半晌,顧蘭沒話找話,“我叫顧蘭,閣下是迷路誤入此處了嗎?”
    “樹葛有毒,你想毒死我?”男人沒有回答顧蘭,反而警惕地看著她。
    顧蘭連忙道:“這是經過我處理的樹葛,沒有毒,你若是不信,一會兒好了我先吃,若是還不信,明日你去村莊裏,又或者是別的地方詢問,他們都知道樹葛能吃的!”
    顧蘭生怕這男人突然暴起給自己一刀,真要死在這裏,還死的不明不白,隻怕是她會死不瞑目。
    “哼,我怎麽知道你不是為了活命欺騙我?”
    原來真的要殺她啊,顧蘭心中無語,連忙問道:“生死有命,閣下若是要殺我,肯定易如反掌,不過可否告知為何要殺我?是隻殺我一人嗎?”
    黑狗被顧蘭拋出來的問題砸的暈頭轉向,他皺緊眉頭,不顧茶水滾燙喝了一口,生咽下去。
    估計是咽下去才發覺燙嘴,他抿唇忍了許久,要不是時機不對,顧蘭真的很想笑。
    等到那一股燙意過去,黑狗才道:“為何殺你,很重要嗎?”
    “自然重要,不過更重要的是閣下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顧蘭又給他續上熱水,再凶狠的殺手,喉嚨也是不經燙的。
    她確實沒有別的辦法求生,如今也隻能試著嘴炮,以祈求老天爺保佑了。
    “我是個什麽樣的人?”黑狗反問她。
    “閣下若是心係天下蒼生,殺了我等於殺千千萬萬人,若是閣下是個視生命如土屑的人,為何殺我就不是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