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感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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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什麽?”赫連朝急的團團轉,連忙追問。
宮禦醫猶豫著,最終還是開口了。
“王爺難道不知道嗎?許姑娘懷孕了,而且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聞言,赫連朝愣住了。
“你、你說什麽?”
“許姑娘的胎象很穩定,胎兒的發育非常健康,但是”宮禦醫欲言又止。
“但是什麽?”
宮禦醫欲言又止。
“許姑娘的身子太弱,憂思過度,加上牢獄之災受了傷,所以胎象不太穩定。”
“什麽!你再說一遍?”
宮禦醫再次開口:“許姑娘的傷口並未愈合,加上驚恐憂思,所以胎像很不穩定。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恐怕不妙”宮禦醫的話,像一顆重磅炸彈投落在赫連朝的心上。
他怔怔看了許瀟雲半晌,眼中的震驚和痛苦難掩。
他的眼圈通紅,像隻兔子似的:“那現在應該怎麽辦才能緩和……”
他從未遇到過這種事,心中慌亂,無措。
宮禦醫沉吟片刻,才開口道:“王爺不妨跟我去找找藥方,或許有用。”
赫連朝連忙站起來:“好,本王這就去。”
他快步衝出門,按藥方抓取藥材之後交給信任的人煎熬,再直奔皇宮想要求得皇帝的恩準。
許瀟雲躺在床上,望著帳頂,心頭湧起莫名的惆悵。
她的肚子裏懷了赫連朝的孩子。
可惜她是個罪臣之女,妃位遲早不保。
許瀟雲的手指撫上小腹,輕輕摩挲。
……
赫連朝去了皇帝那兒,得到了皇帝的首肯。
赫連朝高興極了,立刻讓人備車,直奔天牢將人帶出來。
許瀟雲坐在軟榻上,看著赫連朝急不可耐的樣子,心頭升起一抹複雜的情緒。
赫連朝走到床前,俯身親吻她的額頭:“瀟雲,對不起,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許瀟雲剛想回答,一股惡心湧上心頭,沒忍住吐了幾口酸水。
“放輕鬆,喝點水。”
許瀟雲微微偏過頭,避開他的觸碰,害怕把他身上的衣服弄髒。
“沒什麽,我這不是平安無事嗎?”
忽如其來的孕吐,讓她備受折磨。
赫連朝垂眸看著許瀟雲的小腹,眼神溫柔:“寶寶,爹爹來救你啦,你要乖,別折磨你的娘親。”
許瀟雲聽著他的喃喃自語,一張俏臉更紅了,連忙轉移話題:“王爺,咱們還是快走吧!“
赫連朝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於是點點頭,讓人抬來軟轎。
兩人上了轎子,赫連朝將許瀟雲攬入懷中,輕聲道:“瀟雲,本王會盡全力保護你和孩子的安全,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可能要去很遠的地方,遠離京城。”
許瀟雲聞言,身體僵硬。
他知道了,一切瞞不住了。
“我與父皇爭執,所以……”
所以他與父皇斷絕關係,深思熟慮之後假裝賭氣離開京都去往邊塞守城。
隻有這樣,父皇才不會疑心,許相才不會有性命之憂。
他沉默著轉身離開了皇宮,走在靜謐的夜色時鋪天蓋地一般的孤寂快要淹沒了他。
風刮過臉頰,深吸一口氣再望向天空,好在溫暖的月光灑在身上,星光閃耀。
兵荒馬亂的戰場,他想來這裏守城,看士兵們在訓練,用心學習,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堅守在城牆上凝視著遠方的天際,守護著這片土地上的安寧與和平。
荒涼的邊塞也能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赫連朝甚至想過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價值,守護著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直到最後一刻。
這是赫連朝的想法。
可他從未宣之於口,告訴過許瀟雲。
赫連朝沉默,不敢去看她。
他原本不想讓她傷心的,可事情已經這樣,沒有挽回的餘地。除非能證明許丞相一家是被冤枉的,那樣他做的選擇才沒有錯。
許瀟雲沉默良久,才輕啟朱唇,低聲說道:“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支持你的決定。”
赫連朝的心裏一陣酸澀,眼眶泛紅,喉嚨哽咽的說不出話。
赫連朝將她摟在懷中,輕拍著她的背脊,像是哄孩子睡覺一般,一下一下。
他的懷抱很溫暖,很有力,很舒適。
一深一淺的呼吸噴灑在許瀟雲的臉龐,“就算不當這個王爺,我一定會保全你,保全我們這個家。”
許瀟雲沒有說話,眼睛有些濕潤。
他們的家,這四個字蘊含了多少重量?!她不敢奢望。
她隻希望這一刻能夠永恒。
赫連朝寧願舍下王爺身份也要保護她,這一份真情實在難得,她何德何能啊!
……
小陶自食惡果,她以為尋得一處庇護,怎料那李緒言對她隻有利用。
為此,她不惜背叛季連初,甚至出賣了自己的身體,也要將其從這個漩渦中拉扯出來。
可是,最後的結局仍舊是失敗了。
她以為那李緒言會念及舊情,給她一條活路,卻未想到他竟然會狠心地舍棄她,在真相被揭露的一刹那,所有的過錯都落在她身上。
她的確有錯,但是這些罪孽又該歸誰?
小陶的臉色慘白如紙,她的雙目無神,渾濁的眼眸裏閃動著絕望而怨毒的光芒。
嘴唇顫抖著,不甘,不服,怨恨的目光緊盯著前方那個人。
季連初看著這幅畫麵,內心有一絲恐懼。
她從未想過小陶如今會變成這副模樣。
小陶痛苦的嘶吼響徹整間房,她雙手緊握著桌角邊緣,渾身不住顫抖著,額頭冷汗淋漓。
一道溫潤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維。
“你在做什麽!”
聽到赫連胥聲音的小陶猛地回過神來,她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那個男子,他的麵容俊美如斯,眼中閃爍著柔和關切的光芒。
可惜這樣的目光根本就不屬於他。
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可喉嚨仿佛被堵住了似得,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就這樣呆愣地注視著他,腦海中回蕩著他剛才的話。
她在做什麽?!自暴自棄嗎?
小陶的雙拳漸漸鬆懈了下來,她垂眸看了看桌上那杯已經涼透了的茶水,手伸過去,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
“小姐,王爺,求求你們替我說說情讓我離開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沒想到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們能原諒我嗎?”
小陶呢喃著,雙眸逐漸空洞,像失了魂魄一般。
季連初的心髒突地漏跳半拍,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瞬間充斥滿全身,她幾乎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季連初不知道,小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竟然會這般絕望而茫然。
辛者庫的日子,她過得很艱辛。
季連初的眼眶微紅,她抿緊唇瓣,雙眸緊緊盯著小陶,一顆心緊繃得厲害,她努力讓自己鎮定。
不管她發生了什麽事,她都要保持冷靜,不然,隻會讓她越來越被動!
深吸一口氣,她再次朝著小陶走去。
“小陶,從你背著我們和李緒言做交易的時候,你就該想到,他堂堂一個兵部尚書,怎麽可能會……”看上你這三個字季連初並沒有說出口。許瀟雲和季家酒樓走得近,小陶又是季家掌櫃的貼身婢女。不出意外成為李緒言盯上她設計安排下讓她成為相府的一個眼線。
李緒言打著榮華富貴的旗號利誘陶茵,利用他調查相府,季家酒樓,甚至是王府的行蹤。
小陶的視線從茶杯上移開,轉而落在季連初的臉上,她怔怔地看著季連初,眼底流瀉出一抹複雜的光芒。
這樣的目光令季連初心驚膽戰。
她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眼瞳一縮,心中湧現出不好的預感。
季連初朝著小陶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她的身軀便僵硬一分。
當季連初靠近她,小陶忍不住往後倒退一大步,直到後背撞上牆壁,無路可退了。
小陶的眼神裏滿是慌亂,她不知道季連初會怎麽做。
甚至不敢想象,萬一季連初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來,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小陶,想必你也知道我的來意。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我究竟是哪裏招惹你了?為什麽你要對付我?!”季連初的聲音沙啞而蒼老,帶著某種悲愴。
小陶的臉色蒼白,她緊咬牙關,目光落在季連初的身上。
季連初的心髒砰砰狂跳,她的目光在小陶的眼睛裏尋找著什麽,可她終究還是失望了。
小陶的眼睛裏除了怨毒之外,沒有一點別的東西。
她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小陶,難道你忘記了,我們從小玩到大的情誼嗎?”季連初不死心的問道,在原主劇情裏,小陶忠心耿耿,最後是為了保護季連初死在暴雨夜。
可如今,劇情早已偏離了軌道。
針尖對麥芒的競爭對手成了合作夥伴,忠心耿耿的小姐妹成了背後捅一刀的眼線。
小陶冷笑一聲:“你我的情誼早就在你和閑王殿下卿卿我我的時候消失殆盡。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你便知道我喜歡閑王殿下,可是你卻裝作毫不知曉,反而故意支走我。奴婢難道就不能擁有愛情?我們之間的情誼早已破碎,你又何必惺惺作態。”
【小劇場】
草長鶯飛的季節裏,季連初手拈一隻素白的瓊花,斜披一襲溫婉月色,路過姹紫婚紅的明薇湖畔。
一別經年,往日故友尋難見,隻剩一腔思念。
讀不透的孤獨感,散不盡的留戀。
上弦月在清彈,金杯玉盞間,不複從前。
季連初看見參合莊博物館裏的酒樽茶盞展品,思緒萬千。
人們常說,鶴別青山,不見桃花。言下之意是人一旦離開了某種環境,可能就會錯失一些美好,徒留遺憾和傷感,縈繞心間。
季連初有想過有朝一日回到現實世界,不複相見。
可真的這一天來臨時,該有多難過失落。
季連初:“愛你,所以我竭盡全力,哪怕分離,依然對你抱有最大的善意。”
季連初一步一步逛著博物館,離開時回頭看見百葉窗半開,落日的餘暉正好整整齊齊地鋪躺在窗欞,將外頭梧桐葉子的落影照進屋內。
彼時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溫柔的日光灑在身上。
街角咖啡館門口掛起紅色愛心,520格外醒目。
路上的行人要麽手牽著手,要麽遙遙相望匆匆離開。
季連初恍然,光陰如梭又到了一年的520。
隻是她還能見到現實世界中的赫連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