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薑大爺有仇這句話從陳力嘴裏說出來，似乎有些意外，
    範小葉道：“陳隊，你別認為偷車賊是薑大爺的仇人吧。但是薑大爺是低保戶，人很老實，誰跟他有仇啊。是不是判斷錯了。”
    陳力說了他的理由。
    不至於，範小葉你想啊。薑大爺這麽老實的一個低保戶，看他的樣子就覺得可憐，誰跟他沒仇的話怎麽能偷他的電動車呢。
    範小葉道：“你說的這些我也看到了，薑大爺表麵上看上去的確讓人可憐，但是我們不能被他的表象所迷惑，萬一”
    “怎麽，同意我的判斷了。”
    “不是，陳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
    陳力打斷她的談話，道：“先不說了，帶上薑大爺回村裏問問情況。”
    “哦。”
    要說的話突然被陳力打斷，範小葉的心情不怎麽好了，可是沒有別的辦法。誰讓她是他下屬呢，辦案期間，她隻能服從領導的安排。就算明知有問題也得跟著去。這是作為下屬的必須表現。於是範小葉不再說什麽，立馬和陳力去了薑大牙所在的村。
    村莊的名字叫流水河村。周圍是群峰相疊，叢林茂密，鳥雀成群，一山更比一山高。遠望去山頂籠罩著白色的濃霧。給人的感覺猶如步入了仙境。
    在車裏看見這些，範小葉感慨不已。
    薑大爺坐在後座一直沒有說話，他的表情還是那般的悲催。
    是的，那輛被盜的電動摩托車還是一位在外打工的親戚幫他買的。曾經的時候，薑大爺提過想買一輛電動摩托車，方便去街上買菜什麽的。於是那個親戚就給他買來了。但沒想到，才騎了半個月，就被偷了。
    “薑大爺，你一個人無兒無女，怎麽沒吃五保。”
    突然範小葉問道。回頭去看薑大爺，發現他正在盯著他。老頭的眼眸裏流露出了親和的神情。範小葉不由得笑了笑。但是沒有回答她提出的問題。
    陳力道：“範小葉，別問了，你沒看出來大爺有難言之隱嗎？”
    範小葉愣了一下，說：“倒是，我也看出來了。”
    薑大爺還是不說話，一直在看著範小葉微笑。
    範小葉領略到了他那目光的含義，不禁毛骨悚然。
    這老頭單身一人至今，沒有經曆過。肯定想女人了。
    “哦，我家就在村口那座安置屋。在這裏能夠看到。”
    薑大爺忽然把目光從範小葉身上移開，用手指指前麵轉彎處的一座小屋。
    範小葉鬆了一口氣，沒那種芒刺在背的危機感了。
    來到薑大爺家門口把車停下來，陳力有些內急，忙著尋找廁所。
    範小葉從車裏下來，問薑大爺家有沒有洗手間。薑大爺一臉笑眯眯的樣子看著她說有有有，我這就開門帶你進去。說了一個帶字，多少讓人有些別扭。
    “哦，不是我，而是我們陳隊想上廁所。”
    “有有有。”薑大爺拿出鑰匙打開門，道，“警察同誌請跟我來。”
    陳力等的不耐煩，趕緊跟薑大爺走進安置屋。
    範小葉沒有進去，走到馬路邊的一棵苦楝樹下蹲下來，拿出手機查看裏麵的來信。在來的路上，一共收到了五則信息。但沒有看。現在有時間翻出來欣賞也是一件樂事。
    流水河村不算大，村道上的水泥應該是去年冬天鋪上去的，路兩邊的泥土還是新的沒有長草。一條小河從村道左側流過。溪水潺潺。偶爾能聽見水流衝擊岩石的叮咚聲。
    這裏是村口。再往裏走就是村部落了。
    陳力如廁還沒有出來，但是薑大爺已經出來了，他靠在門口接電話，沒開免提，聽不見他在跟什麽人通話。範小葉回頭盯他一眼，笑笑在沉默。
    陳力出來了，說道：“薑大爺，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們去找其他村民了解一下情況。記住，如果發現有嫌疑人立馬給我打電話。”
    薑大爺點頭道：“好的。麻煩兩位警察同誌了。”
    範小葉站起來，關了手機，走過去和陳力嘀咕了一句。陳力眼神奇怪地盯一下薑大爺，也沒說什麽，轉身上了車。範小葉不得不跟了上去。
    開車離開薑大爺的安置房。陳力說了他的看法。
    他剛才進去觀察了一下，發現薑大爺家裏有女人的衣服。看衣服的款式和顏色，還是年輕女人穿的。那麽隻能說明一件事，薑大爺在村裏有相好的女人，至於這個女人是誰，必須徹查清楚，或許對破案很有用。
    聽了他的敘述，範小葉腦子裏不由出現薑大爺偷窺她的表情。
    “我們先去村部找村領導問問情況，然後再去村裏走訪一下。看看有誰知道薑大爺喜歡的那個女人是誰。陳力邊說邊加快了車速。
    範小葉沉默下來不說話了，她在思考一個問題：陳隊在薑大爺家看到的不會是女人的內衣吧。想問又沒有問，其實問了陳力也不懂。
    前麵就是村落了。村民的房屋很集中。大多數屋角搭屋角。都是新建的三層高小洋樓。
    一群黃色小鴨子從路左側的小河裏爬上來，歡快地朝前麵走去。
    陳力使勁摁喇叭，可是那群小鴨子就是裝著聽不見，依然在路中間優哉遊哉地走著。
    “慢點開，別軋著它們了。”
    範小葉急了，生怕陳力不小心傷著了那群小鴨子。小鴨子的毛還沒長齊呢。
    “來來來來來來來來”
    一個女人穿著圍裙從前麵一棟小洋樓裏走出來，手裏端著一個放滿食物的盆子，一隻手拿著一個勺子不停地敲打著盆子的邊沿，一邊彎下小蠻腰，抬起頭衝那群走過來的小鴨子使勁招呼。原來盆子裏有小鴨子愛吃的食物。小鴨子們見有吃的了，立馬奔跑上去爭奪食物。
    陳力把車停下探出腦袋去看。
    那女人見來了一輛警車，愣了一下，然後空著手掉頭往屋裏走。
    這女人的行為有些奇怪，怎麽見了警察和穿製服的警察就掉頭走呢。
    範小葉就跟陳力說了一句。陳力點頭。兩人迅速下車。
    那女人走到堂屋門口回頭看見他們下了車，立馬轉身走了回來。
    一臉笑地看著兩警察，笑笑沒有說話。
    範小葉湊到陳力麵前說了一句，陳力點頭，轉身上了車。趴在窗口盯著那群小鴨子吃食。
    “嫂子，我能跟你打聽一下薑大爺的情況嗎？就是住在村口安置房的那個薑大爺。”
    範小葉走過去和那女人搭訕。沒想到那女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陳力的陳力看見了，就覺得這個女人肯定有問題，莫非在薑大爺家裏看到的那件女人的衣服就是她的？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於是打開車門下來了。
    那女人道：“別跟我提什麽薑大爺，他就是一個畜生。”
    說到這裏，那張好看的瓜子臉突然緋紅起來。眸子裏卻燃燒起了仇恨的焰火。
    範小葉不由得回頭去看陳力。發現陳力走了過來，放心了。
    突然遇到這種情況，她一個人真不知道如何去處理。
    陳力道：“嫂子這話說得有些玄乎，我們就想了解一下情況，是否借一步說話。”
    那女人道：“抱歉，你們去找別人了解吧。我不知道。”
    說完不再搭理他們，直接進屋關上了門。
    範小葉道：“哎呀，陳隊，你不是在車裏呆得好好的嘛，下來幹嘛。把她嚇跑了吧。”
    陳力無奈，道：“還不是你用目光向我求援我才下車的。”
    範小葉想起來了，的確有過，但她不承認，說道：“我哪有啊。”
    話音未落，隻聽那扇門吱嘎一聲打開，那女人從裏麵探出頭來說道：“找我了解情況可以，但必須先跟你約定好，不得把你們找過我的事情說出去。還有隻能讓女警官進來。那個男的就不要進來。車也別停我家屋門前。答應了我就同意配合你們調查。”
    範小葉道：“沒問題啊，我們陳隊絕不會進去打攪嫂子。陳隊你說是吧。”
    陳力恍然明白過來，趕緊掉頭上車啟動了引擎，說道：“小範，我把車開到別處去等你。”
    範小葉道：“收到了陳隊。”
    陳力於是把車開走了。
    那群小鴨子也吃飽了，於是紛紛掉頭往小河的方向奔去。
    那女人走過去把地上的食盆提起來往回走，說道：“這位，美女警官，跟我進來吧。”
    “哦，好的。”
    範小葉屁顛屁顛地跟了進去。
    來到屋裏，女人把食盆放在牆角邊的一個木桶旁。然後去廚房洗淨手解下圍裙，出來後問範小葉喝白開水還是茶。範小葉覺得這女人太好客了，趕緊搖手說什麽也不用。但是的確有些口渴了。水杯還在車上呢。
    但是那女人沒有聽範小葉的，直接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過來。
    範小葉跟她客氣了一番，最後還是沒有忍住把那杯溫開水喝了。
    那女人那把椅子給範小葉，範小葉也沒再客氣，接過椅子坐下。
    “美女警官，你問吧，需要從我嘴裏了解些什麽。”
    範小葉道：“薑大爺昨天丟了一輛電動摩托車你聽說了嗎？”
    那女人道：“聽說了，難道你懷疑是我偷的？”
    範小葉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來村裏了解一下情況。薑大爺在村子裏有仇家嗎？”
    那女人終於放下了矜持，說道：“這倒沒有聽說過薑大爺有仇家，不過我知道薑大爺喜歡偷女人穿過的衣服。我也丟失過兩件內衣，後來才知道是薑大爺路過的時候偷走的。村部有監控，都看見了。因為這件事，村領導還跟薑大爺談過好幾回。但是薑大爺就是賊心不改，屢教屢犯。村領導也拿他沒有辦法。”
    範小葉驚訝不已。
    “啊，薑大爺還是如此嗜好。高看他了。”
    那女人說：“真的，我沒有騙你，不信你可以去問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