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請明日再來。”白晉道，白晉打算明日再做些豆腐，豆漿，豆渣賣了賺些錢再回鬼穀，也不枉辛苦出來一趟。況且他還要去石司寇家看能不能讓石老丈幫他做一個石磨。

    “你明日在哪兒擺賣？”方丙聽後非常欣喜。

    “老地方吧。”既然獠已經被殺，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搗亂了。如若此路走不通，他還可以去各間食肆推銷。

    方丙得到想要的信息後才滿意地離開。

    “盡量不要和方家的人有太多的接觸。”醢稷望著方丙離開的方向忽然道。幸好現在的方家已經主要把目光投放在山陽附近的地方了。

    “為何？”白晉疑惑地問，這方家難道也是一方惡霸？

    “我擔心他們對你不利。你有一身好廚藝，但又沒有後台，若被權貴盯上，恐怕會成為他們炫耀邀寵的工具。”醢稷一語道出現時庖人不利的處境。除了庖人外，其他大部分有水平的手工業人也主要是為權貴們服務，專供他們吃喝玩樂。

    “我會注意的。”白晉鄭重道。他看了看身旁的孫賓，以後恐怕沒人比他後台硬了，兩個相國再加上一個軍師，在七國橫著走都行啊。不過在羽翼未豐之前，小心謹慎些是好的，但也不能為了可能發生的事而縮手縮腳，他才沒那麽慫。有些事，明知前方有困難，還得去做。

    進到院子裏，狩女看到屋簷下吊著一條條的肉幹，滿意地彎了彎貓瞳，這個地方她喜歡。

    見狩女雙眼發光地盯著肉幹，白晉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把她的臉轉過來，嚴肅道：“不可以私自動這裏的東西，可知道了？不然下次不給你做好吃的了。”這段時間狩女好吃好喝，原本瘦小的臉龐現已長了些肉，肉呼呼的捏上去手感不錯。白晉又多捏了幾下才鬆開了手。

    狩女眨巴著貓瞳委屈地看了白晉一眼，再盯了幾眼那些肉幹，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醢老丈，這次我給你帶來了一些好東西。”白晉將背上的竹筐放下來，拿起了蓋在上麵的一大把小青樹葉。

    “可有什麽？”醢稷饒有興趣地問，見白晉將一把的小青樹葉滴到跟前，笑道：“難道是這種小青樹葉？”

    “正是。”白晉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白灼還是涼拌？”

    “做豆腐。”白晉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當炊煙從家家戶戶的廚房中飄出，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醢稷的門前，一條帶子橫亙於胸前，背後一鐵鍋，手上提著一個包袱。

    “這是葡萄，可以吃也可釀酒。”白晉正提了一串葡萄跟醢稷說著，就聽到外麵有拍門聲。

    “醢老丈，開開門！”

    “是聶山。”白晉語帶驚喜。

    “這麽晚了，他怎麽來了？”醢稷覺得很意外，這時候城門都關了，他有什麽緊要的事要趕在這時候入城？

    門吱呀一聲打開，來開門的正是白晉。

    “小兄弟！”聶山咧嘴大笑，“哈哈，還真是巧！”雖然臨時有事耽擱了一下，但最後他還是來了。看來這個決定完全正確啊，一來就見到小兄弟了，還在哺食這個時候，簡直天助我也！

    “你怎麽來了？”白晉問，但很快他就看到聶山背著的鐵鍋，立刻喜上眉梢。“哈哈，你竟然把它們做出來來了！我還想著明日再去拿呢！”白晉敲了敲那口鍋，果真是鐵的，跟現代的幾乎一模一樣。

    “我明日有事，既然做好了，就先送過來。本來想讓醢老丈轉交與你的，看來現在不用了。”聶山說著，將背上的鐵鍋解下來，並將手中的包袱遞給白晉，“這裏麵是鍋鏟還有刀具。”

    “來得正好。”白晉接過，裏麵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他打開布包一看，裏麵正是他需要的鍋鏟還有各種刀具。他要求做的幾把刀還被細心地套在牛皮當中。他抽出一把菜刀看了看，背厚刃薄，在天光的映照下，如一抹霜雪。

    好刀！白晉在手上掂了掂，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他的刀皆是黑背白刃，隱約可見刀柄和刀身上的暗紋。難以想象聶山那一雙粗糲的手竟然能做出這麽精美的紋飾。

    歡喜過後白晉有些愁了，這麽精美的刀具，定要用很多錢幣，上次張儀從獠手中訛的那十金，恐怕不夠。早知要問問價錢的，就是不知能不能分期付款？

    “這些要多少錢幣？”白晉問，手指撫上冰涼的刀身，這些廚具無論如何他都要留下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這些廚具和刀具，以後做起菜來便能事半功倍了。況且有了這些按現代廚具和刀具製作出來的器具，也慰藉了白晉的一點思鄉之情。

    聶山爽朗一笑，擺了擺手：“小兄弟何必跟我談錢，這些就當做是送給你的。”

    送給我的？白晉一愣，這麽大的手筆，土豪啊。

    “這……”這個不太好吧？白晉猶豫道。這可不是幾個錢幣的事情，這些東西加起來至少都要一千個布幣左右吧？白晉知道就算在現代買一套好一些的刀具，至少都要幾百塊了。那些更好的刀具一把都要上千元，若是出於名家之手就更貴了。

    “無妨。”聶山拍了拍白晉的肩膀，“都是兄弟，何須計較那麽多。”之前白晉給他做了那麽多好吃的，也沒有收他的錢。在他心裏，早就把白晉當成自家兄弟了。這些器具能助小兄弟烹飪出更好的菜肴，也就值得了。

    “如此，我便收下了。”既然聶山如此說，白晉就爽快收下。他退後一步，鄭重朝聶山行了一禮，“晉謝過聶兄。”今日之恩，來日定當相報。

    有了鐵鍋，可惜沒有灶台，白晉就用石頭臨時搭建了一個U型狀的簡單灶台。以前常和老爸去野炊，搭建起來也並不費力。

    有了專業的菜刀，白晉料理起食材來更加的得心應手。一個圓滾滾的土豆在他的刀下幾乎不到一分鍾就已經被切成幾乎大小長短都相同的土豆絲。裏脊肉也被切得幾乎厚薄一樣。在幾乎連續不斷的切菜聲中，一樣樣的食材很快就預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