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眼萬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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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吹拂,月光躲進了烏雲,仿佛是遮住了眼眸,不忍去看那月光下血腥的一幕。
    台下一百多名道士,在聽到對方是蘇家子弟後,更多是大氣都不敢喘,隻敢竊竊私語,神色各異,有的神色蒼白,有的則茫然無措。
    蘇齊將台下所有道士的麵容變化全部收入眼裏,淡淡說道:“現在你們可以開始了”。
    台下驀然寂靜無聲,一個個的都收起了竊竊私語聲,噤若寒蟬。
    就在這時,台下有人小聲開口說道:“我舉報司南曾經回鄉探親時。曾經濫殺過一個村民”。
    聲音雖小,但蘇齊還是清晰的聽入耳中,他看著說話的人,點點頭。
    而被點名的那個名叫司南的人,則激動得大聲說道:“大人,我也要舉報,李長生在下山遊曆時,曾經屠過一個村莊”。
    而那名叫李長生的人也激動的開口說著別人做得惡事,刹那間,台下便亂成一鍋粥,有人舉報別人在山下強搶男童,並殺害其父母,有人舉報誰誰誰在何時何地做了那些傷天害理之事。
    看著台下爭吵的眾人,蘇齊麵無表情,狗咬狗而已。
    過了一會兒,台下就已經死了七十幾位道士,而剩下的那些道士,早已經被嚇得麵無人色,不過依舊在說著別人做的壞事,越說越起勁。
    又過了一會兒,台下就剩五十幾位道士了,而這五十幾名道士有的已經說得口幹舌燥,但也有一言不發的。
    這些一言不發的人是剛加入道觀沒多久,然後就遇到這種滔天禍事,想舉報都不知道說什麽,而他們也想過撒謊,隨便扯一點事來給別人叩屎盆子,但蘇齊好像知道他們在撒謊,所以撒謊那些也全都被殺了。
    蘇齊看著這剩下的五十幾名道士,說道:“剛加入道觀的,可以先行離開”。
    有人如獲大赦,飛快往道觀外跑,也有渾水摸魚的,試圖混入人群中,逃出生天,不過毫無例外。都當場被殺。最後的場中,就剩下二十位道士。
    而這二十幾位道士個個麵無人色,心若死灰。他們似是知道了自己的命運般,個個都偃旗息鼓,而那名舉報別人最多的道士鼓起勇氣,小聲的問道:“大人,您說的話還算數嗎”?
    蘇齊點點頭,道:“說話算話,你走吧”。
    那道士驀然一喜,抱拳連連道謝,飛快往道觀外跑去。
    在剛剛下方爭吵的時候,蘇齊已經知道對方身份,那道士是青木觀掌律閣的人,專門負責情報這塊,所以他知道的比別人多,但他一直居於幕後,並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人,隻是比較奸滑而已。所以蘇齊就放任對方離開。
    而剩下那些道士,要麽是沒被點過名的,也沒點過別人名的,要麽是點過別人名的,但自己也被別人點過名。
    蘇齊接著說道:“沒被點過名的也可以走了”。
    又有幾位道士如獲大赦,連連抱拳感謝,隨後也飛快跑出道觀。
    而剩下這些道士,蘇齊用目光掃視著他們,說道:“你們可以活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己去官府自首吧”。
    停頓了一下,蘇齊繼續說道:“要是你們覺得我蘇家查不出你們的跟腳,出去以後就想遠走高飛的,大可試試”。
    台下道士聽後連連說不敢不敢,蘇齊點點頭,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眾道士連連道謝,邊說邊走。
    過了一會兒,場中就剩下蘇齊一人,他抬頭看天,烏雲已散去,月明星稀,月光皎皎。
    不知不覺,他已經離開蘇家三月有餘了。但他還是沒有離開蘇家的陰影之中,行事風格依舊和從前那般。
    過了一會兒,蘇齊就回到了小酒兒的住處,推門進屋,就見小酒兒和小木杈都沒有入睡,還在等著自己。
    見蘇齊進屋,小酒兒連忙問道:“小齊哥哥,如何了”。
    蘇齊點點頭,說道:“確實是他們做的,為了煉製一件法寶,需要男童的陽剛之血,而那些被送上山的男童,估計早已經遇害了”。
    小酒兒小臉蒼白,問道:“那麽多的同齡人,都死了”?
    蘇齊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但他接著說道:“那些人已經被我殺了,所以你們以後也不用擔心他們會找上門來”。
    其實蘇齊一直想不明白,為何他覺得這家兩姐弟,都很不正常。一個是沒有人情,另外一個則是很懂事。這麽小一個孩子,不超過十歲,便自己會照顧自己弟弟,還會擔憂他一個外人,也會考慮很多事,要說小酒兒有他這般的經曆和家勢,那他並不奇怪。
    可小酒兒分明是這邊土生土長的,蘇齊實在是想不通,他也不會明白,窮人孩子早當家,也不懂這叫責任,畢竟是在蘇家羽翼下成長起來的。
    小酒兒點點頭。接著問道:“小齊哥哥明天就會離開嘛”。
    蘇齊也點點頭頭,說道:“我需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在這邊已經耽擱兩天了,所以需要明早就啟程”。
    小酒兒點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蘇齊接著說道:“我離開之後,會幫你們尋找你們父母,然後讓他們來接你兩”。
    聽到蘇齊這話,小酒兒喜笑顏開,兩隻眼睛笑眯成月牙兒,她說道:“那就謝謝小齊哥哥,哦對了,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熱菜”,蘇齊聽完點了點頭。
    看到蘇齊點頭,小酒兒就跑去廚房忙活去了,路上還蹦蹦跳跳,似乎是解開了落在她心裏的一塊大石,讓她恢複了一個孩子的童真。
    看著小酒兒離去的背影,蘇齊也笑了笑,他走到桌旁坐下,然後從儲物空間拿出幾張符籙,細細摩挲。
    練氣士如果要學會煉製符籙,光靠境界是沒有用的,還需要天賦,雖然不是如同劍修那般是天定的,但所需條件還是極為苛刻,後天難以補缺這些條件,當然,要是很有錢就另說。
    把玩了一會兒後,蘇齊就收起了手上的符籙,當初他在離開蘇家時候,他爹的給了一堆各色各樣的符籙,而如同他剛剛在道觀祭出的那種敕劍符,蘇齊至少還有百來張,而且從六境到九境都有,數量不等。
    等到蘇齊收起符籙,小酒兒也端菜上桌,蘇齊也很快就吃好了,小酒兒把碗筷收去廚房洗後,蘇齊就來到屋門前坐下,抬頭看著月亮發呆。
    他想起了自己大哥蘇銳,也想起了自己那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而小酒兒在收拾完以後,也來到蘇齊旁邊,她並沒有出聲打擾蘇齊發呆,而是有樣學樣,抬頭看天,想著很遠很遠的事,也想著自己父母帶著她和小木杈以後的生活。
    相隔遠遠山,一眼萬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