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小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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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想要在這裏再找到幸存者,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風素琳聖徒。”
他被細劍遙遙指著,出於害怕,憂慮?
每一個經受過訓練的聖徒在此時都應該對任何陌生人保持警惕。
“稍等,我先去通知隨同執行任務的聖徒,請先不要離開這裏,上岸者。”
她的語氣多上幾分無奈,顯然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令聖徒也必須無事不刻壓抑自己的脾氣——事情朝著無形和複雜的方向中前行。
如果她陷入混亂與憤怒,不知所措,那麽聖徒所在這片混亂裏,重整秩序的可能將會更加渺茫。
風素琳留下的眼神顯然是帶著威脅意味的,不知為何韋瑟卻在最後留下的光線麵容裏,察覺到一絲懈怠和鬆惕。
“哦豁~看到了嗎?韋瑟先生,她似乎與往日有所不同呢……你緊張嗎?害怕嗎?”
鬼魂般的輕聲在窸窣響起,重櫻在暗暗地對自己說話。
“好像是有求於你一樣~”
“大小姐,還請不要把人都想象得這麽低下而卑劣,這不是一件好事……”
“哼……我隻是覺得有些人,要顯出原本的姿態罷了。”她的話語冰冷,淡漠,在這片黑暗中就像虛無中浮起的鬼魅。
熄滅燈光戰鬥的風素琳,在遠離了韋瑟那邊之後又重新打亮燈光——聖徒所派遣的線路維修隊伍還未能夠將光線供應恢複至正常狀態。
韋瑟站在原地,和背後的少女小聲說話,看起來就像他在自言自語。
手指玩弄著無聊的點數字遊戲,摳摳搜搜隱秘顯露在燈光下就像是痙攣抽搐一樣奇怪。
但臉上勝利的笑容可沒藏得住——重櫻輸了好幾次,哪怕隻是單純地將拳頭從暗影中伸出來,猜拳比劃。
“哎呀~又輸了呢大小姐。”他食指和拇指在兩邊嘴角側比劃著,看向隱匿的身姿思考出手的位置。
製定的規則就是,輸掉的人要進入暗影法術中隱藏起來,在手伸直可以觸及到的距離裏,被對方摸一下。
當然,出手的速度可不能夠太快,因為看不見要保護眼睛等重要的位置,允許緩緩地摸上去。
作弊躲開是不被允許的。
“來,來懲……懲罰我吧!我……等等!”她的聲音傳來,似乎在做最後的掙紮思考著對策:“給我幾秒鍾擺姿勢!”
“哼哼。”
少女心想到底是蹲下來比較好,還是側著站比較好。
最開始乖巧聽話的她,直直站在了原地沒有動,結果被上手的時候狠狠羞玩了一番……
手先是在眼前停一下,虛晃著以為韋瑟要摸一摸她的臉蛋。
忽然朝下伸去,捏了一下柔軟的肉團……
淨是朝著下三路去的混蛋!對麵這個壞蛋,拿捏自己!
還有手指在她脖子上,像薅貓一樣用虎口搓來搓去她的皮膚,直到泛紅的程度!
恨得牙癢癢!
直至不耐煩拍掉那隻手才結束,他嘴裏居然還說著奇怪的話語:“看看如同羊脂般的肌膚,柔滑、順和,讓人忍不住好好舔舐一番……哈!”
甚至在自己遵守規則下,嗅近氣息越來越過分地想要在無人的黑暗中做一些逾越舉動的事情。
汙穢下流的話語!
幹脆這次直接蹲下,抱成一團。最多讓這個得寸進尺的家夥把玩一下自己的頭發……
但自己還真會拒絕被他玩弄嗎?從心眼裏期待又緊張著……也許重櫻就是這麽的矛盾。
“好了嗎?”
“蹲好了。”
“哦?原來蹲下了呀。”
她抬起腦袋,抱著膝蓋蹲下朝上望去,站在一步之遙的韋瑟還沒有出手。
“喂,你這家夥怎麽套話!”
手伸出來,他慢慢地下蹲,足以蓋住半張臉龐的指節散成五根如同蛛網纏結往重櫻身上而去。
“唉喲親愛的,這可是你自己說出口的。”
熟悉的,順著下巴……順著頸脖……
忍不住側頭夾下頸肩的少女,想阻止他的下探。
感受到阻力後的韋瑟,出於擔心手指的尖銳會傷及她的肌膚,將豎直的指節彎曲起來,不過勢頭仍完全沒有改變!
陰影裏的少女看著他的麵容,瞳孔裏映照出一種被奪取的邪惡感。
剛剛殺滅深海信徒的手指冰涼又略帶上一絲微冷,慢慢地給予了她一種驚顫,想要繼續扮演此刻弱勢角色的地位。
“摸……摸哪裏!嗚~”故作出一副扭擰,不悅……如同鄙視垃圾與人渣的眼神,但不得不被觸碰的感覺。
她自然能體會到,視線下韋瑟的手狂喜般地輕輕晃蕩——他迫不及待看著被迫的愉悅,觀察她表情的細微變化。
內心深沉罪惡,極度墮落的侍從,指肚從她的心頭處,在一邊沿著鎖骨,慢慢絲縷地劃過。
“啊……果然,這一寸的肌膚……比想象中的,還要令人欣喜。”
“住……住手,嗚!”咬著牙的重櫻,已經是正視韋瑟,他隨之蹲下,把玩她就如同把玩那團陰影。
看不見實際存在的少女,卻完全能夠知道究竟觸摸她的肌膚,不會有比這種未知盒子般更加快樂的感受了。
“你……無恥!”
“哼哼……這就是,懲罰,懲罰喲。對於貪玩,沒有能力的貴族小姐,務必要給她一點教訓看看!”
激昂語氣裏,將手指從一側,往另一側的溝壑中移動,被溫柔夾持大抵也便是如此:“請再讓我看看,大小姐你的掙紮。”
“我……本小姐才不會主動破壞規矩。”
“啊,那還真是可惜。倒不如說,其實你很享受?”韋瑟的話語裏帶著那麽一絲絲疑惑。雖說無論是他還是重櫻,誰在扮演被動者這個角色方麵,其實兩人可以商量著來。
但現在過於隱忍的少女,還是令他有一絲絲驚歎,快樂的情感自她腦海中產生,恐怕如果在規則之外她會想要抓住自己的手往裏探入的吧。
“我才不是那種人!隻是偶爾……享受一下被欺負的感覺~畢竟一直要當欺負你的大姐姐,也不能滿足內心所有的願望吧。”她僅僅是單純的想要和韋瑟在一起,分享出更多屬於兩人的快樂。
哪怕是被欺負的一方,盡管是被生氣的一方,就算是這樣也好,隻要……能再多體會一些,與他在一起的情緒,少女就會很滿足。
“讓人忍不住破壞規矩了呀……請問,這次我可以用另外一隻手嗎!”
“隨……隨意!”她倏而感知到在自己表達允許的下一刻,臉頰邊被捧上,帶來上咬唇瓣的允可……
“欸……!”
手指自一半的心房,走向另外一半的心房,他已完整體會過重櫻的全部。
是時候輪到他變成受罰者了——逾越了規矩的侍從,韋瑟先生。
攀附在他懷中的少女,慢慢地用牙齒,從手上、肩膀、脖子……幾乎這個季節穿衣的每一寸在外皮膚,都留下了重櫻的牙印,陰影中舞動著歡喜與愉悅。
黑白色聖徒的服飾,從背後冷冷傳來話語,麵對著那個在黑暗中站得似乎有些姿態不穩男性:“上岸者,我在你身後。”
她本以為不會有任何波動的身形,突然劇烈顫抖一下,這片寂靜的黑暗中仿佛傳來了令人討厭如同夜之蝙蝠的尖銳鳴叫。
冷冽鬼魂般的笑聲,也許是風素琳自己的錯覺。
隻有韋瑟才清楚,嘲笑者,正在秩序者的麵前,無視了她的存在,柔和而纏繞在自己身上,極盡一切辦法令他獻出自己醜態。
他已經是被少女操縱的木偶——雙手趴在自己肩後,扭擰頸脖的隱藏者,要窺視接下來的一切。
“呋,好喜歡韋瑟你……”
邪惡的語言下,他極盡壓縮著自己反身對重櫻所想要做的一切,維持住正經的一麵。
僵硬轉過身體,維持自己姿態端正而不讓聖徒發現任何異常。
身上像蛇般的觸感仍沒有絲毫消散,在黑暗中被摸索著……不著痕跡地拍掉從衣服摸入的手。
或是找到機會掰動囚固少女的手指,不讓她繼續作妖。
“嘖……可惡你這家夥!”發出小聲被折磨的不滿,韋瑟臉色臭臭反手後掏,也許是抓腿或者掐腰,總之用上他一部分的力氣。
狠狠掐一下,便真讓重櫻停下騷擾的舉動,被鬆開的感覺要好多了!
他先是感到滿意,隨後又害怕自己是不是過於用力為藏在陰影中的大小姐帶來疼痛。
畢竟兩人對力度的感知,在切實的體會上完全不同,自剛才一抓,後背的觸感就消失了。
完蛋……該不會是弄到肚子上,疼到蹲下來了吧!
“咳咳……咳咳……你沒事吧?”他正色麵向前方問道,視線卻躲躲閃閃扭扭捏捏往後望去?悄悄散掉一角陰影?
不……萬一被聖徒所察覺,就很難解釋清楚。
“哈?你在問我嗎……”相隔幾米的風素琳走近,右手放在入鞘的細劍之上。
“不是!”不敢在態度上有絲毫含糊不清的韋瑟,瞻前顧後地退後了一步。此刻希冀重櫻扶他一把或是擋住他的後退之路——至少能夠證明少女還在,剛才的情侶間的小舉動沒有傷害到她。
但是那一步退後是多麽空虛,自己腳後空無一物……仍是歌劇院的舞台階梯,一下讓熱感泵上後脊背。
“哦。我很忙,如果有事情的話趕緊說。雖然不清楚為什麽你會主動出現在我的麵前,但一定沒什麽好事。”
迫於結束這段對話,心境紊亂的韋瑟並不是難麽想再和眼前這位聖徒繼續展開一些話題的討論。
“沒什麽,我現在離開也可以的吧?”
暗影開始遮蔽他的身姿,潛藏後的韋瑟才能夠看見同樣在其中的重櫻。
“嗯?”
就在這一瞬間,他聽到了戳破空氣的爆裂聲音,風素琳手中的細劍劇烈而迅速的穿刺幾下,每一次的出擊都恰好在肢節關鍵的位置。
迫使韋瑟不得不抽出匕首格擋的同時,再扭身躲過多餘的幾次攻擊。
打斷掉他的暗影潛行,風的法術吹散他可疑的蹤徑,虛偽逃脫之人的行為在正義的聖徒麵前無所遁形。
“呃!”無形中他被先前束縛在自己身上的冰鏈絆住,他往左手邊方向滾動時,正好是在自己右後方傳來了牽扯感——重櫻在自己的右手邊?
無法猜測更多的下一刻,他先一步用腕節壓住匕首在地上,防止握住刃尖而直戳向地麵……
“被台階的落差絆倒了嗎?上岸者。”那副聲音疑惑,警惕。
風素琳不太承認往日狡詐的人,怎麽會因為自己迅疾的幾下戳刺便失去平衡撐倒在地上。
“沒有……嗬嗬。”刺客往回推下自己,起身拍了拍摸過地板沾染汙垢與塵埃的手指——恨不得立刻去洗手的厭惡感傳遍了他的全身。
“你應該和我說解釋一下,今晚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我?如果你相信上岸者的話,繆爾斯和新易還有兩人的父親——學會商會的重要領頭人物。”韋瑟兩隻手在說話間互相搓一搓:“今晚被保護下來了,他們直至啟動動力車駛出地下停車場之前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風素琳持握著細劍,看向對麵慢慢站起來,將手上的塵埃拍幹淨之後,有些奇怪的舉動。
“我姑且相信你,至少,聖徒們在主舞台上檢查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學會和商會重要人物的屍體痕跡……”她將細劍橫在身前,劍刃前端的平刃劃拉著鞘的邊口。
左手摸向的口袋,那是趁著剛才離開後又重新填裝並收納回去的槍械……
“但我很好奇,為什麽,你似乎站回去了原來的位置上?”她大膽向前兩步:“以你的謹慎,不會讓聖徒如此靠近……除非,你在藏著什麽?”
嘁嚓!!
任誰都知道,漆黑死氣繚繞的槍口對準韋瑟,距離之近,一槍能打碎他整條手臂完全不是問題……甚至如果對準他的腦袋,取走他的性命也僅僅是風素琳一個意識便能夠決定的未來。
“哦,直麵死亡的勇氣?竟然一步都不後退嗎……無聊。”聖徒嗤笑一聲:“說說看,有什麽是值得你站在這裏的。”
但其實不用哪一邊開口,無論是聖徒風素琳亦或是刺客韋瑟,兩人的法術手段都足以在黑暗中對細微進行鎖定和探索。
黑暗裏橫隔在她們周身的秘密並不多,任誰都早已看穿——風素琳探知的結果是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