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走開！”
    白梅被嚇了一身冷汗，積攢力氣沙啞開口，“我不知道你說什麽，你父母是意外中毒死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
    白鳶嗬了一聲，逐漸抬手。
    不對！
    “白鳶？”
    薑青蕊意識到白鳶可能會對白梅下手，立刻上前出聲。
    “薑警官？”
    白鳶收回手，起身朝著薑青蕊笑，“你怎麽來了？舒寧怎麽樣了？”
    她的笑容讓薑青蕊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不適應。
    “她……”
    薑青蕊遲疑，她覺得現在的白鳶有點不對勁，之前在被看管的時候，像是一朵易碎的玻璃花，可現在，她像是風中搖曳的罌粟，分明還是那個人，笑的卻格外危險。
    薑青蕊腦海中警鈴大作，擔心自己說錯了什麽刺激到了白鳶。
    “我知道她認了！”
    白鳶垂眸輕笑，“不然你們怎麽會放我出來！”
    “不過，薑警官，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白鳶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薑青蕊。
    “是不是我現在隻要權勢夠大，就可以和當初石季同一樣，讓舒寧被判無罪？”
    這個問題讓薑青蕊徹底意識到，白鳶的思想已經隨著舒寧被抓，走到了很偏激的地步，一個弄不好，她就會做錯事情。
    “白鳶！”
    薑青蕊鄭重對她承諾，“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不管是你父母的死，還是石季同的死！”
    “你不要做傻事！”
    白鳶垂眸，“傻事嗎？”
    “或許吧！”
    她的聲音很輕，半晌後，在薑青蕊提心吊膽的期待目光下，她同意了薑青蕊說的話。
    “我願意相信你，薑警官。”
    “我可以把我現在知道的所有線索都交給你，接下來，你們的偵查，我也會盡力幫忙，可如果，你們警方拿不出我想要的公平公正……”
    白鳶回頭看向病床上一直沒吭聲的白梅，冷笑一聲開口，“我會親手殺了她，和她一起去見我父母！”
    “你們沒有人給我交代，那我就自己給自己一個結果！”
    薑青蕊鬆了一口氣，卻沒有放棄警覺，怕白鳶對白梅不利，主動邀請她到外麵，“不如到外麵找個安靜的地方說。”
    白鳶沒反對，“可以。”
    醫院樓下有個開放式的咖啡廳，人很多，兩人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薑青蕊看到不遠處的江武和徐瑛。
    他們都在附近觀察白鳶。
    薑青蕊抓著咖啡杯，簡單斟酌了下開口，“白小姐，我必須先確認一下，我們兩個說的公平正義，是基於事實依據，是基於真正的真相，而不是你的主觀認定誰應該有罪，誰應該無罪，對嗎？”
    “沒錯，的確如此。”
    白鳶點頭認同薑青蕊的說法。
    “那如果最終調查的確是舒寧犯罪，你也認嗎？”
    薑青蕊扔了一個犀利的問題出來，考驗白鳶。
    白鳶果然遲疑。
    薑青蕊不意外她的反應，從剛剛白鳶恨不得直接殺了白梅的反應來看，舒寧的事情對她刺激很大。
    應該說，舒寧是曾經的她，她想要保護舒寧好好活著，當是給從前的自己一個機會。
    可是，她失敗了。
    “白鳶，錯了就是錯了，你如果真的想要公道，那你就得先尊重規則和法律，你自己都不尊重，那和談公平，遑論公道？”
    薑青蕊垂眸，掩蓋眼底所有神色，語重心長道，“我覺得，你應該是心中對我們警方還是信任的，否則你不會三番兩次想要和我見麵。”
    “你別說了，薑警官。”
    白鳶似乎做了決定，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堅定，“我已經想好了，我要的公平，就是你說的那種，如果錯了，我們願意承擔，可如果我們沒錯，我希望我們得到應有的對待。”
    “好，我答應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手裏的證據是什麽了嗎？”
    薑青蕊很高興白鳶的選擇，卻沒忘記她口中的證據。
    “證據不在這裏。”
    白鳶下定決心，起身往外走，“你跟我來！”
    薑青蕊後知後覺的跟上，白鳶來醫院的時候開了車。
    薑青蕊對暗處的江武和徐瑛比了一個手勢，上了白鳶的車。
    “讓其他警官也來吧，不用這麽費心跟著我。”
    薑青蕊剛坐穩，白鳶忽然開口。
    薑青蕊意外。
    白鳶背對著她，坐在駕駛位上，薑青蕊看不清楚她的臉上表情。
    隻聽到她略微有點嘲諷的聲音。
    “你不用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其實很簡單，這麽多年，我被石季同盯著，他那惡心的目光如影隨形，我對人的注視格外敏感，你們那兩位警官隱藏的再好，都敵不過我的本能感覺。”
    “更何況……”
    白鳶指著自己衣服的攝像頭，“我這裏安裝了一個全方位的針孔，可以清楚的看清楚我四周發生的所有事情。”
    薑青蕊沉默。
    她不知道，白鳶到底是抱著怎樣的想法，才能在自己的身上安裝這麽多的攝像頭。
    她也無法想象在石季同密不透風的惡意中，白鳶怎麽活到今天的。
    換做是她，能做到嗎？
    薑青蕊隻要稍微想想，都覺得無法接受。
    都被戳穿了，也就沒隱藏的必要了。
    薑青蕊給江武和徐瑛打電話，讓他們過來。
    得知自己被發現的原因，江武難得沒有說什麽俏皮話。
    徐瑛也眼裏滿是同情。
    三人都沒想到，目的地竟然是石季同出事的別墅。
    “不對吧，這兒裏裏外外我們都搜尋過了，不可能還有東西！”
    江武看白鳶的眼神充滿懷疑。
    “你們搜外麵了嗎？”
    白鳶下車給他們帶路，也不管江武等人反應，隻讓薑青蕊跟上，不多時，她進了院子，到了院子裏的一棵綠植下。
    “就在這裏！”
    白鳶下手要挖，被薑青蕊攔住，“江武，你來！”
    “得嘞！”
    江武立刻找了工具開始挖，很快在樹下找到了一個小鐵盒子。
    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個u盤。
    “這裏麵，都是石季同的一些交易往來記錄和證據，石季同很警覺，一直都有留下證據，很多次他以為我暈倒了，什麽都沒發現，實際上，我早就醒來了，看到他電腦上麵的東西。”
    白鳶解釋，“我大概看了，石季同讓利給這家公司，這家公司又幫著石季同處理他接手白家產業時候那些不願意他上位的，不服管教的人。”
    白鳶垂眸，仔細看，她抓著皮包的手指在顫抖。
    “我懷疑，我爸媽他們，也是被這麽處理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