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恕的電腦在這時響起，是死者的身份信息。
    死者名叫黃一鵬，外籍人，三個月前到達本地，原因不明，從事外賣員。
    有用的線索很少，徐恕聯係了黃一鵬所在戶口的警察了解情況。
    “據我們走訪，黃一鵬在三個月前突然關閉了自己的麻將館，認識他的人都說他好吃懶做，遊手好閑，是個普通街溜子。”
    薑青蕊聽完對麵的形容，立刻察覺出古怪。
    兩個地方相距1000多公裏，是什麽吸引黃一鵬放棄堪堪穩定的收入，去陌生的地方歇腳？
    沒有人能解答她的困惑。
    徐恕掛斷電話，“走，再去提審徐婉寧。”
    “你說死者騷擾你，詳細講一下。”
    “就是突然某一天，我發現有個不認識的人一直跟在我後麵，下班，旅遊，甚至拉開窗簾，都能在角落你看見他。”
    “有一天他把我堵住，說交個朋友，我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徐婉寧小心翼翼觀察著兩人的表情，“在這之後，他越發猖狂，不斷的和我搭話，語言騷擾，今天他衝進了我家，之後就變成現在這樣……”
    徐恕不為所動，他一眼就看出了徐婉寧的謊話，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當警方是傻子嗎，你的證詞與我們所掌握的事實不服，是要我一條條給你列出來嗎。”
    徐恕嚴肅時壓迫感很強，徐婉寧隻是幾秒便改了口。
    “我……我太害怕了，沒有完全說出來。”
    她推翻了之前的口供，說出了一個新的版本。
    “黃一鵬是我在網上認識的，慢慢熟悉後我發現他對我有好感，於是我心懷不軌，找他借了三千，說下個月就能還。”
    “我騙了他。”徐婉寧看著地板放空，“我根本沒打算還，把號一退，他也沒辦法。”
    “可是我忘了，之前他給我買零食的時候，給他過地址。”
    “等到我快把這件事給忘了，黃一鵬出現了。”徐婉寧捂住半邊臉，神色掙紮，“他找我要錢，我想了一會才反應來，剛想關門就被攔住。”
    “警官你知道嗎？”徐婉寧問，更像是自言自語，“從體型和力量上，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發現家裏就我一個人，把我連拖帶拽拉倒臥室，想要強奸我。”
    她的情緒一下子變得非常激動，“我說我還錢，要多少錢都給，可是他完全聽不進去，把我摁在床上，開始脫褲子。”
    “於是我用力掙紮，拿起了床頭的上的水果刀，趁他還在低頭脫的時候，使勁把黃一鵬推到地上，用力捅了進去！”
    “我太害怕了，一下又一下，手不聽使喚。”徐婉寧聲音發顫，“我隻是想讓他不再傷害我，根本沒打算殺他！”
    哽咽聲在審訊室響起，“我本意是想讓他不能行動，沒想到……”
    徐婉寧哭泣，大滴大滴的淚珠流下，她突然間抬起頭，“我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怎麽證明？”
    “手機！我的手機！”
    徐恕使了個顏色，旁邊的江武快速把徐婉寧手機拿過來。
    鑒於她說過慌的表現，江武站在她旁邊警告，“別想耍什麽花樣。”
    徐婉寧抿了抿嘴唇，“在這裏。”
    江武接過手機，拿到徐恕和薑青蕊身邊看。
    聊天記錄和徐婉寧說的一致，對麵的賬號也和黃一鵬資料上顯示的一致。
    但這並不代表她說的完全是真話。
    薑青蕊和徐恕都知道，根據屍檢結果，現場應該還有一人，隻是被徐婉寧隱瞞著。
    “去拿一下黃一鵬的手機。”
    徐恕想的是，如果死者手機裏的內容和徐婉寧說的一致，那麽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
    如果不同的話，黃一鵬的手機說不定就是一個突破口。
    “徐隊，屍體周圍並沒有死者手機。”
    江武在現場時就找了一圈，其他警員也沒有發現。
    徐婉寧這時開口：“我知道在哪裏。”
    “發現他沒氣後，我就怕騙錢的事情被發現，把他手機扔到樓下了。”
    江武立刻去出租屋樓下尋找，不到一刻鍾就在雜草叢生的花壇裏找到。
    他立馬送去修複，同時報告徐恕。
    薑青蕊先一步到達，剛巧聊天記錄被恢複，跟徐婉寧給他們看得頁麵是一樣的。
    她不相信案件像浮於表麵上的那般簡單，翻找著黃一鵬的各個軟件，終於，黃一鵬電話裏的隱藏聯係人，正是徐婉寧。
    對死者來說，真的是一個普通騙他錢的網友嗎。
    為什麽他要隱秘的聯係？是不想讓誰發現？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
    薑青蕊找到徐恕，剛說完疑惑，就有人敲門，“黃一鵬女友來認領屍體了。”
    這個問題似乎有了答案。
    女人已經看完屍體，確認沒有認錯人，正在前台簽字。
    薑青蕊問：“你知道黃一鵬為什麽來這嗎”
    張淼翻了個白眼，“我上哪知道去。”
    “可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嗎？”
    張淼聽到後歎了口氣，語氣冷漠，“我和他早就沒有感情了。”
    “看你這要是沒談過幾次戀愛吧。”張淼簽完字放下筆，“他以前一直在家暴我，我嚐試過很多方法求助，報警，回家，消失。”
    “這些都沒用。”女人把一根煙放在嘴裏，沒有點火，“他總是能想方設法找到我，然後在眾人麵前痛哭流涕，當場下跪，演一出悔恨無比的戲碼。”
    張淼回想著，忍不住輕笑，“不當演員都可惜了。”
    “現在好了，他死了，我也解脫了。”張淼一臉輕鬆，“聽說是被人殺死的，如果可以，我真想謝謝她。”
    張淼說完就幹淨利落離開，黃一鵬對她來說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我覺得，她可能有問題。”
    薑青蕊對張淼是有些同情在，也不妨礙她產生懷疑。
    “如果長期忍受暴力毆打，突然間反抗也是情理之中。”
    徐恕和薑青蕊想到一起去了，他派人查找案發但是張淼的行蹤。
    在黃一鵬遭遇殺害的時候，張淼在1000公裏外，還點了外賣，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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