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青蕊難評這件事，如果當時兩個人真的是你情我願，並沒有什麽可說的。
    重點是，劉欣怡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楊鋒知道自己扯遠了，清了清嗓子，表情變得悲哀。
    “這件事發生之後，我總能聽到有人談論劉欣怡，看著我的時候，眼神更加不懷好意。”
    “他們罵的越來越難聽，什麽汙言穢語都可以放在劉欣怡身上。”
    楊鋒說了很多，那段時間他的身邊都充斥著辱罵，隻要有人提到劉欣怡，不可避免的帶上自己的名字。
    在楊鋒的記憶裏，是他和劉欣怡上床以後，女孩的名聲才變得不好。
    “都是我的錯。”
    楊鋒痛苦的閉上雙眼，如果那天他沒有喝下那一杯水，就不會變成這種情況。
    “劉欣怡不該被他們罵，都是我害了她。”
    楊鋒顛來覆去都是這幾句話，他感到無比的後悔，認為劉欣怡被罵是自己的原因。
    薑青蕊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你知道劉欣怡被葛國強奸嗎？”
    “什麽！”
    楊鋒猛地抬頭，不可思議的看向薑青蕊。
    “這怎麽可能，你一定是在騙人！”
    他下意識的否認，又想到對方是警察，不可能捏造虛無。
    楊鋒癱坐在椅子上，英俊的臉龐此刻開始扭曲，各種複雜的情緒相互交融，變成了不倫不類的表情。
    薑青蕊和徐恕都沒有出聲，靜靜的看著楊鋒從憤怒到無力。
    如果是演的話，他已經可以進軍好萊塢了，當個醫生簡直是埋沒人才。
    “可以告訴我當時的事情嗎……”
    楊鋒態度誠懇，他想求得一個真相。
    薑青蕊搖頭，其實警方手中的線索也不多，“我隻能告訴你，劉欣怡遭受過強奸，並且是多次。”
    楊鋒的內心再一次感到崩塌，一是沒有想到道貌岸然的老師居然是個猥瑣小人，二是這件事居然發生過不止一次。
    “如果我當時知道的話，一定會幫她的。”楊鋒雙手抱頭，把臉埋在下麵，“就像她當時幫助我的那樣。”
    本以為楊鋒這裏能找到重要線索，可惜對方了解甚少。
    “還是有收獲的。”走出醫院大門，薑青蕊樂觀的安慰自己，“知道戴嘉誠的話裏不是完全假。”
    “你覺得他有幾分真？”徐恕突然問道。
    “這個，我不確定。”
    薑青蕊歎氣，事情的發展像脫僵的野馬，與預料的完全相反。
    但這因此也說明，劉欣怡並不是真的自殺，相反，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陰暗。
    線索到這裏就斷了，劉欣怡真正的樣貌越發難猜。
    薑青蕊把幾個人的筆錄放到一起，這樣看下來，劉欣怡像是精神分裂，每個人的評價都不盡相同，現在要做的，就是辨別其中的真真假假，還原女孩最真實的本性。
    在徐恕尋找線索的過程，沈長河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我們找到了其中的一位霸淩者，名字叫夏雲鵬，一直呆在本市沒有離開，他口中的劉欣怡，和我們所知道的不太一樣。”
    最新的口供並沒有發給沈長河，聽到對方的話語，徐恕心中便有了猜測。
    沈長河把夏雲鵬的口供發過來，竟然與戴嘉誠所說的高度一致。
    在夏雲鵬的形容裏，劉欣怡同樣是一個放浪的女人。
    她總是勾引男人，並且愛使用手段，讓老師不分黑白。
    口供基本上和戴嘉誠大同小異，隻不過增添了許多細節。
    但大意都是，劉欣怡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
    沒有人真的可以證明，劉欣怡到底是個什麽性格。
    薑青蕊猶豫萬分，實在是沒有辦法，找到了葛國的妻子。
    葛國的妻子知道薑青蕊的來意之後，平靜的讓兒子拿東西。
    “我說實話，我是恨他的。”
    他指的是葛國。
    女人把臉頰上的頭發撥到耳後，“這件事情我說不清誰對誰錯，但葛國和他的學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警官，我說出來也不怕丟人，這麽多年，我也在恨自己。”
    女人點燃一根煙，葛國的兒子這時走了出來，把一個筆記本遞給薑青蕊。
    薑青蕊對女人的話雲裏霧裏，她沒有先問，翻開了這薄薄的筆記。
    這是一本充滿罪惡的記錄。
    葛國在無意之中，察覺到了自己居然喜歡上了教導的學生。
    他開始質疑自己的師德，想疏遠學生，讓自己清醒。
    可是學生並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用甜甜的嗓音叫著老師，下課喜歡來辦公室聊天，上課也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葛國無時無刻都在動搖，他感覺自己越陷越深，像是被柔軟的藤蔓纏住，回過神來的片刻，已經無法自拔。
    終於有一天，女孩兒提出前往葛國家，理由是想去老師的書房看看，借閱幾本書籍。
    那一天，葛國的家裏隻有自己和學生。
    他終於忍不住對女孩下手了，令他感到欣喜的是，學生並沒有拒絕，而是用柔軟的手摟住自己的脖子，輕輕的，勇敢的，獻上一吻。
    從此之後，他沉迷於這副年輕的肉體。
    筆記中的女孩自然是劉欣怡。
    薑青蕊看完之後徹底顛覆了自己的三觀，葛國的行為已經構成強奸。
    可如果確切的說，劉欣怡在進行過程中也有些默許的意思在。
    徐恕一直默不作聲，但巨大的割裂感同樣讓他產生懷疑。
    兩人不禁開始思考起劉欣怡的精神問題。
    太不對勁了。
    但這時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喬琳琳那邊傳來消息，劉欣怡的外婆在警局門口大聲哭鬧。
    等兩人回到警局後，就看到門口烏壓壓的站著許多圍觀群眾。
    無論如何勸說，老人並不願意進去，手裏拽著幾張皺巴巴的紙又哭又鬧。
    徐恕走上前去，“老人家，有什麽事情咱們進去說，我們保證給你一個公道。”
    “徐隊。”江武想用強硬的方法，是顧及老人的年代，對徐恕求救。
    劉欣怡的外婆本來並不理睬，聽到江武說話，一下子拽住徐恕的袖子，“你是他們的領導對吧！幫幫我孫女，不能讓她死的不明不白！”
    老人坐到接待室，把手裏幾張紙放到桌子上。
    薑青蕊仔細一看，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都是求救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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