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薑青蕊前往醫院調查線索的路上，刑偵一隊也沒有閑著。
    盡管並沒有追查到營養液的下落，但他們依舊把營養液作為主要目標。
    關鍵是現在的線索太少了，需要尋找到一個突破口。
    趙梓程作為隊長，找到了近期營養液的名單，逐一去進行尋找，看看有沒有落網之魚。
    製定的時候很輕鬆，實行起來卻極其麻煩。
    “隊長，這個名單有些年頭了，有人死亡或者搬家，根本尋找不到蹤跡。”
    趙梓程接受其他人吐苦水，但絕不允許放棄。
    “請問趙銀生是住在這裏嗎？”
    “我就是。”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慢悠悠打開房門，看到一堆年輕的小夥子站在門口，推了推眼睛辨認，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你們是誰？”
    “警察，來問您點事。”
    趙銀生側身讓他們進去，“進來說吧。”
    趙梓程帶著其他人坐到沙發上，“聽說你會製作營養液？”
    “對。”老人戴上一副老花鏡，“我是一個退休的教授，在學校的專業就是這方麵，你放心，絕對安全，沒有副作用。”
    他看起來十分害怕警察不讓他售賣，因為營養液這種東西是需要病曆才能賣出，他已經觸犯了法律的底線。
    “剛開始，我是給我愛人治病的。”趙銀生以為他們是要沒收營養液，“盡管有錢了，也沒治好，就這樣走了。”
    “那現在呢？”趙梓程問，“你的愛人已經死了，現在在對誰售賣營養液。”
    “窮人。”老教授聲音低沉，帶著暮年的氣息，渾濁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前方，“植物人。”
    “她死了，就在我想放棄的時候，那些人找到我。”
    “醫院的營養液實在是太貴了，東拚西湊根本不能長期購買，論藥效，我這裏和藥店的沒差。”
    老教授直到現在還清晰的記著，許多家屬們哭泣的拜托他，求求他繼續做下去。
    這已經不是在為他自己了，一個人的生命甚至就要靠著他的營養液存活下去。
    “我無法拒絕他們。”老教授捂著臉，悲哀的歎了一口氣，“都是苦命人。”
    這個答案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以為老教授後來是依靠售賣營養液讓自己暴利，來保證收入來源，可是賣出的價格遠遠低於市價，可以說是免費做慈善，為被病痛掏空金錢的病人和家屬，大大減輕了負擔，也帶來了不少新的希望。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唏噓。
    最後老教授帶著他們去了製作營養液的地方。
    “都是正規的器械和藥品。”
    老教授一一介紹著，每個都是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的物品，現在可能馬上要被沒收，盡管內心有十分不舍，但依舊沒有辦法。
    當他答應植物人家屬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個結局，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趙梓程看過去，環境幹淨整潔，角落有定期做過消毒，看起來很正規。
    再次了解到一些情況後，趙梓程詢問，“有售賣營養液的名單嗎。”
    “有的有的。”
    老教授連忙翻找，“我賣的都是老顧客，比較放心，記錄全在。”
    把有些破舊的筆記本交給趙梓程，老人已經接受了現實，等待最後的審判。
    趙梓程沉默半晌，對著身後的其他幾個人揮了揮手，“找到了，走吧。”
    幾個人就這樣從老人身邊路過。
    回到警車上，有人問趙梓程，“隊長，就這樣放過他了嗎？”
    “派一個人去關注情況。”趙梓程揉了揉眉心，“聯係社區給他進行保障。”
    確保無誤之後，他們根據老人提供的名單，逐一進行排查。
    涉及人數比較多，但老教授說的沒有錯，都是植物人的家屬來購買。
    加大力度排查，最終鎖定了一名叫劉一的中年男人。
    “隊長，他購買了營養液，可是家裏並沒有植物人。”
    有人喜出望外，終於查到了嫌疑人。
    趙梓程立刻讓人進行逮捕，立刻把劉一帶到審訊室裏。
    “你買營養液是幹什麽？”
    劉一的心理素質並不好，聽到問題後支支吾吾的回答，“就是用”
    “給誰用？”趙梓程雙手杵到桌子上站起來，“不要想著狡辯和撒謊，既然能把你帶來，就說明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
    “我是給別人買的！”劉一一下子就慌了，他並不知道為什麽幫別人買個東西，莫名其妙的抓到逮捕。
    他才不要背這口鍋，馬上就把事情給交代清楚。
    “是有人找到我，讓我幫忙買兩瓶營養液。”劉一發誓，“我說的沒有半句假話。”
    “那個人的名字樣貌，還有其他信息。”
    這些問題劉一全部都答不出來。
    “當時天特別黑，我走在小巷子裏，那個人就突然把我叫住。”
    “我平時愛多管閑事，正好有空就幫忙了。”
    劉一簡單說了一下，“小巷子裏麵沒有路燈，那個人又穿著一身黑，我隻聽出來是個男的。”
    凶手比他們想象的要謹慎。
    “那錢是怎麽給你的，有賬戶嗎？”
    “沒有。”劉一老老實實的回答，“他讓我買完之後，就在這個地方同一時間等他見麵。”
    “那個人交給我的也是現金，還比正常的多出一倍。”
    劉一現在就是十分後悔，沒想到由此就卷入了一個案件之中。
    確認對方沒有撒謊之後，趙梓程警告了一番，“現在事關一場命案，拜托你的人就是凶手，如果他當時動了點詭計，想要殺人滅口，你現在就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躺著呢。”
    劉一被嚇了一個激靈，這時才真真切切的感到後怕，他沒有想到居然和命案有關係，連忙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瞎幫助別人。
    “這個凶手太狡猾了。”
    做筆錄的警員不由得感歎，“他甚至還準備了這麽多的現金，就為了不讓別人泄露。”
    “也虧這個人幸運。”趙梓程說，“至少給我們提供了一絲線索。”
    他剛才對劉一說的也不全是恐嚇，在一個心理素質極高的殺人犯的手下活命，的確是很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