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羽一夜沒睡，連夜將《上清修身養心法》翻譯成了白話文，又仔細整理，使其通讀無礙。
    第二天一早，剛過七點，他頭不梳臉不洗，拿著破舊的線裝書和翻譯的記事本，走進靈詩劍的租房，敲響了她的臥室門。
    “詩劍？詩劍？”
    不一會，臥室門打開，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靈詩劍出現在門口。
    她看一眼張子羽疲憊的樣子，皺起眉頭，問道：“你在幹嘛？一夜沒睡？”
    張子羽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問道：“李伯陽是誰？”
    “我怎麽知道？”靈詩劍感覺莫名其妙的。
    “那老子呢？”張子羽又問。
    靈詩劍便抬起頭來，丹鳳眼乜斜著他，其中閃爍著危險味道。
    “呃……”張子羽連忙解釋，“我是說，寫《道德經》的老子，春秋戰國時候，道家的老子。老子名叫李耳，字伯陽。李伯陽。”
    “我怎麽會認識他呢？”靈詩劍感覺奇怪。
    “老子騎青牛，西出函穀關，有紫氣東來。”張子羽道，“然後神話傳說中，都說太上老君就是老子。”
    一大清早的，又是李伯陽又是老子又是太上老君的，靈詩劍有些起床氣，不耐煩的問道：“所以你到底想問什麽？”
    “老子有沒有可能是修仙界的人？然後他是太上老君，修仙界有沒有太上老君？”
    “至少我沒有聽說過修仙界有誰叫太上老君的。”
    靈詩劍隻是一個小小的蜀山派弟子，不知道太上老君，倒也合理。張子羽沉吟了一下，將手裏的兩本書給她，出聲說道：“昨天給我功法的那個老頭，他說他叫李伯陽。”
    兩本書，一本線裝書，一本記事本。靈詩劍接過來，將記事本翻開看了兩眼，明白這就是張子羽昨天得到的那門功法。
    “你一夜沒睡，就為了翻譯這個？”她問道。
    “昂！”張子羽點點頭。
    靈詩劍就站在門口，將記事本一頁一頁地往後翻，仔細看著。
    見狀，張子羽說道：“你昨天看到這門功法的時候，我看你若有所思的、好像知道點什麽。
    “然後呂洞賓確實是純陽真人，那老子也很有可能是太上老君。你是知道這門功法，還是知道太上老君，還是修仙界就是天庭？”
    “哪來的天庭啊？沒有天庭，神話傳說是根據修仙界編的，但不完全等同於修仙界的具體情況。”
    靈詩劍回答著，把那本線裝書的封麵給張子羽看，“我是知道這門功法。你看，這門功法叫《上清修身養心法》，其中上清二字，在修仙界就跟雷霆山嶽一樣重。
    “因為修仙界的第一宗門，就叫上清宗。”
    “上清宗。”張子羽輕聲念叨，又問，“然後呢？”
    “什麽然後？”
    靈詩劍說著，把門邊的張子羽擠開，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了。
    “李伯陽和太上老君啊？”張子羽追著到沙發坐下，“李伯陽跟上清宗什麽關係？會不會是上清宗的人？上清宗的宗主？”
    “哎呀！我不知道什麽李伯陽。上清宗的現任宗主叫清風道長。”
    “清風道長一聽就是道號，那他有可能叫李伯陽不？”
    “沒可能！”靈詩劍肯定道，“我之前去上清宗交流過劍法，見過清風道長，他跟李伯陽長得不一樣。”
    “那李伯陽有沒有可能是上清宗的祖師，或者客卿、長老什麽的？”
    “大哥！”靈詩劍無奈道，“我隻是一個蜀山弟子，我怎麽可能了解上清宗的內部情況？”
    李伯陽、太上老君、上清宗……
    直覺告訴張子羽，這其中有某種關係。但靈詩劍確實是不知道，張子羽隻好不再追問。
    靈詩劍繼續看功法，張子羽坐在一邊等著，看她看功法。
    等了一會，他又出聲問道：“第一劍宗蜀山派，第一宗門上清宗，所以修仙界到底有多少個宗門？”
    “修仙界地域廣闊，修行宗門有如天上星辰，數之不盡。”靈詩劍看著書，回道，“但最頂尖的宗門，有五個。
    “上清宗，是公認最強的那個宗門。我們蜀山派，是劍修之聖地。萬獸門，長於禦獸之法。五台山，跟上清宗一樣，什麽都會一點。還有個最神秘的道門，我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哦！”張子羽點點頭，在腦子裏構築修仙界的政治格局。
    靈詩劍又看了一會，將記事本上的張子羽的翻譯版功法看完了，出聲道：“功法是真的，確實是上清宗的修身功法。但你有幾個地方搞錯了，我等會幫你改一改。”
    “修身功法？”張子羽疑惑，“不是《修身養心法》嗎？”
    “總綱隻有《道經》，而沒有《德經》，所以這門功法隻有一半。”靈詩劍解釋道。
    “我看後麵有闡述見心境的修行方法，那我把《德經》補上去行嗎？”張子羽問道。
    “你說呢？”靈詩劍斜視他一眼。
    “好吧……”
    看來其中還有很多奧秘是他不懂的。
    “上清宗的修身境、采氣境、見心境，這三部分修行功法，是修仙界最好的基礎功法。”靈詩劍說道，“所以上清宗的弟子基礎普遍都好，所以上清宗最強。”
    “最好的？”張子羽心裏一突。
    他沒有因為這功法是最好的而感覺高興，而是第一時間想到了，他會因此付出什麽代價。
    天上不會憑空掉餡餅……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處標好了價格……
    他是懂這個道理的。
    就算是最最最無私的父母，在無條件愛孩子的時候，也會想要孩子給他們養老送終。何況是旁人呢？
    而那自稱是李伯陽的老頭，就那麽隨隨便便就把這最好的功法送給他了，那他肯定，所圖匪淺！
    但他想了好一會，也想不到自己有什麽是值得一個修仙巨擘圖謀的。
    大約……
    是未來？
    他回過神來，問靈詩劍：“那蜀山哪部分功法最好？”
    “大衍境。蜀山的大衍境功法是公認最好的。”靈詩劍答道，“舉世皆知，蜀山劍修在大衍境之前和在大衍境之後的，根本就是兩個人。
    “而修仙九境、五大宗門，這五個宗門中，每個宗門都有各自擅長的境界功法。”
    張子羽聞言，眼睛一亮，問道：“那如果把五個宗門的修行功法都收集起來，每個境界都修煉最強功法，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靈詩劍翻了個白眼：“這是不可能的。
    “首先，不是有功法給你，你就能修行。天下修仙者不知道有多少被困死在修身境，一生都看不到采氣境的門檻。這種情況下，就算你有采氣境的最強功法，又有什麽用呢？
    “其次，五大宗門不可能把最核心的功法分享出來，所以收集功法這件事，本身就是無稽之談。”
    “嘖！”張子羽笑歎一聲，“好吧！”
    “但是……”他話音一轉，看向靈詩劍，“你現在有機會修煉這修身境的最強功法了。加上蜀山本來就有最強的大衍境功法，你的實力有機會更上一層樓哇！”
    “我不能修煉這功法。”靈詩劍搖頭。
    張子羽不解：“為什麽？”
    “蜀山有蜀山獨特的修行功法，完整的一套功法，從修身境到飛仙境。完全不遜色於上清宗的功法。”靈詩劍回道，“何況，功法和功法之間，會有衝突。”
    張子羽聞言，長歎一聲：“可惜了。”
    “不可惜！你才剛剛開始修行，你可以直接轉修這門功法。”靈詩劍說道，“上清宗的功法最重修身養性，修煉了這門功法，枇杷樹心的戾氣，再對你沒有影響。”
    張子羽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這也是李老頭當時給他功法時，說出來的理由。
    他感覺很可惜，因為靈詩劍也深受見心境心劫的折磨，要是能轉修這門功法，說不定也能去掉心魔。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因為這門功法，他未來可能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但最終卻隻能他一個人用，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