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莫名其妙地跟古武世家的人打了一架，又莫名其妙地收獲一本功法，但那都隻是插曲，秋招雙選會，才是正事。
    張子羽收好了功法，又收拾了心情，和靈詩劍一起，回到運動場上蜀山鋼鐵的招聘位置。
    但當他回到招聘位置時，才發現招聘團隊的其他人看他的樣子有些不一樣了，眼中多少帶點畏懼。
    於是他知道，剛才他在籃球場上跟龍雲交手的事，他們已經知道了。
    想來也是，看熱鬧的人那麽多，他們自然也不能免俗。
    看著他們這個樣子，他想說點什麽，但張張嘴，卻說不出來。因為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麽辦法。最後隻是臉上扯出笑容來，盡量與他們展示自己的和善。
    ……我是好人。
    招聘團隊的負責人徐姐正在挑選二麵的名額，他走過去，問道：“徐姐，名額已經確定了嗎？需要我看看嗎？”
    徐姐聞言，抬頭看他一眼，眼裏也很複雜。
    她笑道：“已經選出來二十份了，在看還有沒有合適的。”
    成年人最是虛偽，盡管她很怕張子羽，麵上卻盡是笑容。
    她怕張子羽、這個團隊的人怕張子羽，不是因為張子羽剛才將龍雲那麽一坨掄起來、有相當恐怖的武力，而是因為他們想起了兩件事，一件是呂毅斷腿事件，一件是張子羽發狂、在會議室打人的事件。
    他們這才想起來，為什麽張子羽這個技術部年輕精英，會被發配到人事部來幹招聘。
    恐怖的武力，加隨時會發狂的不穩定，這才讓人感覺害怕。
    徐姐又挑選出三份簡曆來，簡單檢查一下，便把二十三份簡曆都遞給張子羽，說道：“張工，你再看一看。”
    之前，她多半都是叫張子羽小張，叫張工時，多半都是輕佻語氣、玩笑話，眼下，卻明顯帶著敬畏之意。
    張子羽聞言，笑著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麽。
    他接過簡曆，仔細看了一遍。麵試過程中，他們會根據麵試者的情況，在簡曆上做標記，以便複查、挑選。他記憶力還不錯，根據標記，挑出兩份專業知識不過關的簡曆。
    “這兩個家夥，當時問他們晶格類型都答不上來，最基礎的材料知識。估計就沒認真上過課。”他解釋道。
    徐姐笑著，將這兩份簡曆挑出：“嗬，我都不記得了。”
    剩下二十一份簡曆，幾人或發短信，或打電話，都做了聯係。
    學校自然安排了二麵的地點，他們蜀山鋼鐵就被安排在了隔壁二十五教，一間沒有課的教室裏。
    一邊聯係，一邊到教室裏，沒等多久，就有了第一位參加二麵的麵試者。
    不是別人，正是那隻兔妖、月如瑩。
    月如瑩、尹麗娟，她們的簡曆都相當不錯，麵試情況也好，還是江州本地人，像她們這樣的，公司自然不可能放過。
    ……至於靈總說的不準招尹麗娟，那隻是一句玩笑話罷了，當不得真。
    月如瑩雖然看著乖巧可愛，但其實是一隻倔強的、不服輸的兔子，兔子急了會咬人的兔子，公司越是有靈詩劍這樣的修行之輩，她越是要往公司來。
    她想證明，她隻是一個努力奮鬥的小妖怪，跟其他努力奮鬥的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基於這種情況，蜀山鋼鐵廠自然是初戰告捷，甚至當場就跟月如瑩簽了三方協議。
    “好兆頭啊！”張子羽笑道。
    然後……
    他們最終就招到了五個人。
    他們一共發出去二十一份二麵邀請，但最終來參加二麵的，剛好就十個人。
    這十個人中，或不滿意、或被淘汰，又少了五個人。
    招到的五個人，三女兩男，有四人當場簽了三方，還有個女生借故推辭了。
    其中的三女，一個是尹麗娟，一個月如瑩。
    而這兩個女生，張子羽大致猜測，一個是因為他，一個是因為靈詩劍。
    淺顯的原因不必贅述。深層的原因，他腦子裏的陰謀論原因——尹麗娟其實是為了複仇；月如瑩其實是想弑仙。
    等到晚上十點，招聘隊伍也就不繼續等了。
    張子羽便帶著他們出學校，找了家味道不錯的串串，請他們吃了宵夜。畢竟是來了母校，他也算是東道主。
    吃完了宵夜，再回到工業區這邊，便是淩晨十二點半了。
    再回家洗漱一番，時間就來到淩晨一點了。
    淩晨一點回家睡覺，這就是他們幹校園招聘的正常作息。
    ……要是遇到要請學校領導吃飯、或者其他應酬，睡覺的時間就更晚了。
    好消息是，明天沒有學校要舉辦招聘會，他們可以休息。
    跟靈詩劍互道了晚安，張子羽回到自己的房間。
    但他沒有回臥室，而是轉身進了書房。
    這個時候進書房自然不是為了打遊戲，而是為了，白天時候，莫名其妙收到的那本功法。
    他取出那本破舊的線裝書，放到桌子上，看著封麵那幾個發黃的、揉損的大字，《上清修身養心法》。
    “真的假的啊？”他還感覺不真實，“真有十塊錢一本的《如來神掌》？頂級功法醬紫撿？”
    莫非他是天命之人？
    思緒飛了一會後，他收回來，伸出手，鄭重翻開第一頁。
    入眼是兩個大字：總綱。
    再翻一頁，第一行，第一句，赫然寫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
    “艸！”
    “玩我呢？！！”
    “當我沒讀過《道德經》是吧？”
    張子羽氣憤莫名，果然被騙了！
    他到底在期待什麽啊？
    他抬起手，一拳砸在……
    哎，還沒砸呢！
    “呼……呼……”
    他調整了心態，又往後麵翻。
    翻了幾頁，總綱翻完，他終於發現有意思的了。
    總綱隻記載了《道德經》前三十七章，也就是，隻有《道經》。
    《道德經》分為《道經》和《德經》，前三十七章是《道經》，後四十四章是《德經》。
    一門功法的總綱是《道經》？
    張子羽再往後翻了一頁，入眼的便是以簡筆畫的人體，上麵標注了各個穴位，穴位邊有小字介紹，該穴位於修行有什麽作用。
    這是穴位圖。正兒八經講修行的。
    再往後翻，還有經脈圖、行功路線圖。
    再往後，還有行功方法、吐納方法、修行之法。
    這一本薄薄的線裝書，內容竟豐富得恐怖。
    ……首先是字體小，其次是用文言文寫作，信息自然比一般的要大。
    上次研究了《純陽真人鑄劍導引法》，張子羽在文言文方麵的功底又撿了回來，並且對功法相關術語也有了一些了解。
    雖然《上清修身養心法》跟《純陽真人鑄劍導引法》不完全一樣，但他還是能勉強看懂。
    他簡單地通讀一遍，發現跟《純陽真人鑄劍導引法》比起來，這門功法講得更基礎，將每個穴位有什麽作用、每種行功路線是什麽效果，事無巨細，都講得十分透徹。
    看著看著，竟有一種修行導論的意思。
    給張子羽的感覺就是，《純陽真人鑄劍導引法》隻是一門功法，而《上清修身養心法》更像是在講修行，講修身境和見心境的修行。
    修身、養心，修行本來的目的。
    “這到底是什麽功法？”
    張子羽感覺很不對勁。
    他又想起那個翹著二郎腿坐在台階上的“火雲邪神”。
    想了想，他取出手機，將李伯陽這三個輸入搜索引擎中。
    然後……
    彈出的第一條消息就將他摔下了椅子。
    “老子，姓李，名耳，字聃，或曰諡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