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鎖房門，從客廳內透出些許光亮。
    文英恒是有隨手關燈的習慣的。
    難道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忘了?
    揉著眉心，低下身子在玄關處更換拖鞋。
    但是……去哪了呢?
    瞬間，心裏有了可能的答案，文英恒試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道:“就不怕我有腳氣嗎?”
    “哼……你說的有道理。”
    “去哪了?”
    兩隻拖鞋調皮地從沙發那邊飛了過來，正好落在了文英恒的身邊。
    順著飛來的方向望去，柳智敏抬著腿，調皮地仰躺在沙發上。
    “真菌感染應該不用太長的時間……”
    冷靜地換好拖鞋，他故意掰著手指頭：“不過也沒關係吧?你的粉絲又不會知道你有。”
    “我才不信……”噘著嘴，柳智敏估摸著兩人之間逐漸縮短的距離，兩腿蹬住柔軟的沙發……
    而後以一個踉蹌的姿勢撞進了文英恒的懷裏。
    和計劃中的輕盈一躍有億點點區別。
    更不可能用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了。
    結果反倒是，兩隻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扣住了文英恒襯衫的紐扣，努力維持著平衡。
    “怎麽感覺變沉了，不過沒關係，我不嫌棄。”
    將柳智敏抱了起來，重新端正地放在了地上。
    瓷磚傳來冰涼的觸感，女孩哼唧一聲，踩住了文英恒的拖鞋，緊緊地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
    “你少汙蔑我！我沒有變胖。”
    “還有，對不起……今天我說謊了。”
    柳智敏從小就知道坦誠是最好的武器。
    而且，她可是柳智敏啊。
    男孩的心跳漏了一拍，突然發現今晚好像做錯了什麽事情，正猶豫著是否要開口。
    “其實我沒有在公司練習……因為一些事情，之前沒想明白。所以有在認真想。”
    “咱們倆都有一個毛病，太追求最優解了，是嗎?”文英恒愧疚地低下腦袋:“其實車子裏出現的問題……”
    “你還真是很擅長說肉麻的話。”打斷了他的話，女孩隔著襯衫，更加用力地感受著不同的心跳節奏。
    有一些不太熟悉的味道。
    很危險。
    “有些事情，我們談談好嗎?”
    女孩揚起頭，眼睛裏滿是他的身影。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說。”
    異口同聲的：“是關於我們的事情。”
    因為突然的默契，氛圍瞬間輕鬆了許多。
    原本環繞住他的雙手，往下探到文英恒的腰間，企圖撓一撓他。
    但摸索了好一會，從肋骨到腿骨，並沒有尋找到腰部的柔軟處。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手伸進了襯衫裏。
    “摸……摸夠了沒有?”
    約摸半分鍾後，心跳逐漸過載的男孩局促地把她抱了起來，重新放回了沙發上。
    “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雖然還沒過癮，但危險感也平息了許多。
    “哦……你等一下。”
    從手機裏調出半小時前編輯好的備忘錄，女孩輕咳了一聲：“尊敬的文英恒先生，美麗的krn女士拜托善良的小柳向你轉達幾條信息。”
    嘴角抑製不住地揚起，雖然搞不懂眼前這位女孩在搞什麽名堂，但依舊讓人覺得心情愉悅。
    “說吧……在和我的律師shunen確認過後，我會回複你的。”
    文英恒在本科期間修過法學的第二學位。
    滿意地咧了咧嘴，柳智敏微露笑顏：“哼～”
    “好了，進入正題。”
    “你要和他……”讀著吉賽爾發來的文字，柳智敏意識到視角上的不同，略作思考後改口道：“krn要和你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她居然也知道這個成語?
    文英恒急忙從書架上取出2張4打印紙來：“一式兩份，寫得下嗎?”
    眼裏閃過一絲光芒，小柳再次露出了標誌性的耐克嘴。
    還別說，怪可愛的。
    “如果你要寫的話，最好聽我說完，萬一需要改動怎麽辦?”
    “抱歉……你突然這麽講道理，還挺不適應的。”文英恒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道，但察覺到女孩眉眼中透露出些許的嚴肅，隨即補充道：“其實很多情況下，我覺得你就是我的道理。”
    “別那麽誇張……哼哼，但可以繼續保持下去。”兩腿盤在茶幾前，柳智敏瞄了一眼空白的4紙：“既然這樣，那你就開始寫吧。”
    “第一，krn女士因職業原因，無法提供穩定的陪伴，但經過可愛小柳的反複勸說，krn女士同意每兩周至少陪文英恒先生出去玩一次。”
    “等等……其實有時候也不用出去玩?”文英恒舉起手：“你知道的吧，有時候我很懶的。”
    知道文英恒是在替自己考慮，有的時候忙起來，出去玩反倒是一種折磨。柳智敏微微頷首：“那就這樣吧，每兩周，至少陪文英恒玩一次。”
    “聽起來怪怪的，我不像個好人……”嘴上嫌棄著，文英恒還是如實寫在了“合同”上。
    “本來就不是。第二，文英恒教授和藝人krn保留認識其他異性朋友的權利，但如果有出現以下情況的，需向對方說明情況。”
    文英恒在合同上留下了工整的字跡：“須向對方說明情況。嗯，這一點我喜歡。”
    察覺到兩人對同一句話有著的不同理解，但柳智敏並沒有選擇提醒他修改個別字眼。
    “一，因工作與不可抗力而私下見麵的，且接觸時長預計超過1小時的。
    二……暫時我還沒想好。”
    文英恒揚起眉毛：“那你先想，我得先和你匯報一件事情。”
    “嗯，那你說吧。”
    柳智敏隨意地抱住了膝蓋，目光往吊燈上挪到。
    但很快，輕鬆的神情瞬間緊繃了起來。
    “今天晚上我在金智秀家。”
    “哦，金智……”語氣平淡地重複著名字，小柳很快眯起了眼睛，回想起他身上隱秘的香味：“那你展開說說。”
    “你相信我嗎?”
    小柳隻是噘著嘴：“看你比較坦誠的份上，就相信你吧。”
    “之前在超市碰到的，聽說我是首爾大學的老師，就拜托我帶她去首爾大學上課。”
    “見了鬼了……她上什麽課啊。”
    文英恒被柳智敏酸唧唧的表情逗笑了：“統計學。人家學習可認真，坐車上一直埋頭刷題。”
    如果是專心學習的話，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那怎麽去她家了?”女孩委屈地看了一眼堆滿專業書和期刊的書架。
    “還不是你……當時在電梯裏，全心全意地吐槽s公司，忘記按電梯了。”
    “搞得她還以為，我要去她家，有什麽別的想法……最後還是被邀請進去，當了免費的勞動力。太虧了，你要補償我。”
    想起了金智秀在開門前略顯慌張的神情，文英恒按照自己的理解複述著。
    “我才不賠償……我隻是，啊呀，解釋不清楚。”
    “算了，便宜你了。”
    一根發繩被套在了文英恒的手腕上：“賠償……你可不能說我小氣，這很有意義的。”
    因為悄悄藏了些私心在發繩裏，小柳的臉蛋紅撲撲的。
    “一根不夠，沒有換洗的嗎?”
    “我發量多，需要經常用發繩，給你了我用什麽?”心情愉悅起來的柳智敏壓低聲音，裝作很小氣的樣子。
    有些像，護住堅果的小鬆鼠。
    “好吧，那第三點呢?趕緊說。”
    “第三點，其實也沒想好……總之先這樣蓋章吧。”
    因為臨時製定了這個計劃，krn女士並沒有想好第三點，就急匆匆衝過來約法三章了。
    其實按照吉賽爾的建議，等完全製定好計劃再來也不遲。
    但柳智敏並不後悔做這個決定。
    不然，可能就不知道jsoo的這件事情了。
    “蓋章?我隻有學院裏的章……”
    “誰說，用那個章了。”
    小柳從兜裏掏出一隻文英恒在洛杉磯與她一起逛街時買的唇釉，露出了壞壞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