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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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遠舟叫廚房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平日裏他並不是一個對吃喝特別挑剔的人,這一次一反常態地讓廚房挑著好的做,也讓大將軍府的廚子著實有些驚訝到。
但是二少爺難得有這個要求,廚子自然是使出渾身解數,結結實實張羅了一桌子找點皇親國戚都不會顯得失禮的好菜。
葉遠舟和杜若兩個人飽飽地吃了一頓,中間家裏仆人詢問葉遠舟是否要小酌一杯,被葉遠舟拒絕了。
這個時候,他需要吃得好,但是卻不能讓頭腦不清醒。
兩個人吃飽喝足,晚上早早便各自回房歇下,到了第二天一早,天剛放亮,外麵就又傳來了喧囂吵鬧的聲音。
杜若睡得輕,被驚醒之後連忙爬起來穿好衣服,出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等她從房裏出去的時候,院子裏麵葉遠舟已經被人押住雙臂製住動彈不得,大將軍府的一眾仆從都嚇得完全傻了眼。
押著葉遠舟的還是前一日來過,碰了一鼻子灰的那幾個禁衛軍,為首的看到杜若跑出來,撇嘴一笑。
“你自己倒是挺自覺,還知道主動出來,這倒是省得我們進去抓了!”他衝身後的兩個人一擺手,“給我把她也押上,一並帶進宮去!”
“你們今日又是什麽名目跑來拿人?!”杜若瞪著那個禁衛軍頭目,憤怒地質問。
“還能有什麽名目!”禁衛軍頭目挑釁地看著她,一指葉遠舟,“上輕車都尉葉遠舟,不經聖上傳召,私自調兵進京,圖謀不軌!
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麽可說?!
走!把這兩個人都給我押上,帶到宮裏去,交給聖上親自發落!”
說著,他瞥了一眼葉遠舟,又補了一句:“要是有什麽人膽敢反抗,當場斬殺!”
“是!”與他同來的那幾個人大聲回應著,一群人誌得意滿,感覺應該是終於完成了這個任務,可以回去交差了,看起來都很興奮。
葉遠舟並沒有做任何的掙紮,任由他們那麽押著,一言不發,表情依舊是不卑不亢。
杜若也是一樣,她的兩條手臂被那兩個禁衛軍粗暴地反剪在身後,胳膊又酸又疼,感覺快要斷掉了似的,但是從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分毫,依舊是一副淡定的樣子。
他們兩個這麽鎮定,或多或少讓那個禁衛軍頭目少了一點成就感,他幾次偷偷打量兩個人,想要看到他們故作鎮定的痕跡,都沒有得逞,最後隻能恨恨地啐一口。
兩個人被一路押解著往宮裏走,沿途百姓看到了不免駐足圍觀,議論紛紛,一直到皇宮附近才總算清靜了一點。
進了宮門之後,那一隊禁衛軍就分成了兩隊,一隊押著葉遠舟就往天牢的方向走,另外一隊押著杜若去大殿。
“等等!你們不是說要把葉都尉帶到宮裏來交給陛下親自審問嗎?現在為什麽直接就要把他投入天牢?!”杜若見狀,連忙質問身邊的禁衛軍。
“你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就別管別人了!”那個禁衛軍戲謔一笑,“若是不好好表現,呆會兒你很快就能去跟他作伴了!”
杜若沒有理會他的嘲諷,昂首挺胸被他們押著繼續走。
她發現這一路上她竟然一個內侍都沒有看到,隻看到了一些陌生的士兵,這些士兵看起來長得都格外黑瘦,眉弓骨高高聳起,眼窩凹陷。
這麵相讓杜若忍不住皺眉。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大殿門前,這還是杜若第一次到大殿來,之前進宮麵聖,都是到禦書房。
大殿自然是格外的氣派莊嚴,皇上端坐在龍椅上,穿著上朝才會穿的龍袍,看起來麵色肅然,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而在大殿一側,還立著一位老者,此人身高頎長,有些清瘦,白發長須,一雙眼睛好像裝了鐵鉤一樣,盯著人看的時候,即便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也透露著一股子凶悍的味道。
“皇叔為何將杜司馬也捉了過來?”皇上看到杜若被押上來,似乎也有些驚訝,微微抬高了眉毛,看了看她,扭頭問那個瘦高的老者。
杜若一聽這個稱呼,心裏麵便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那位葉青林的外祖父,前幾日剛剛讓滿京城的達官貴人都跑去賀壽的赫赫有名的睿王爺。
“陛下,”睿王爺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像他的容貌看起來那麽蒼老,底氣很足,說是聲如洪鍾也絲毫不誇張,“這杜若與葉遠舟一直是共進退的。
這一次葉遠舟膽敢未經傳召帶著兵馬從鬆州過來想要圍了京城,圖謀不軌。
這位杜司馬作為鬆州司馬,非但知情不報,還擅離職守,隨他一同進京,這足以說明此二人便是同黨!
依我看,應該將他們二人一並處置了!
但我知陛下惜才,而這位又是得了陛下青眼的大殷朝第一位女司馬,所以本王是想著,若她願意珍惜陛下這顆愛才之心,願意主動揭發葉遠舟意圖謀反的惡行,說不定陛下還可以對她網開一麵。”
皇上點點頭,似乎接納了睿王爺的說辭,看向此刻已經跪在地上的杜若:“杜愛卿,朕認為你是一個知曉大義的人,現在朕問你,你是否願意證明葉都尉帶兵進京,意圖不軌?”
“啟稟陛下,微臣不願意!”杜若身子跪得筆直,高聲回答,“葉都尉對陛下一片忠心,天地可鑒!絕沒有對陛下任何不忠不義的念頭!
此次他雖然帶了兵士隨行,但在進京之前,也隻是讓他們在城外駐紮。
京城守軍森嚴,宮中還有禁衛軍保護皇上您的安危,葉遠舟隻帶了那麽少的兵馬,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勝算,若是他真有意謀反,又怎麽可能會做這種毫無勝算、以卵擊石的蠢事?!”
“那為何葉都尉要自說自話帶兵駐守京城外?”皇上問。
杜若抿了抿嘴,搖搖頭:“微臣不是武將,也不曾在軍中任職,因而葉都尉的做法微臣也是無法參透,但葉家滿門忠良,葉遠舟對皇上的忠心竭誠盡節!”
“陛下!”杜若話音剛落,睿王便又開了口,“那葉遠舟作為駐守鬆州的都尉,不僅擅離職守,調兵進京,還有意拉攏皇上身邊的國師宇文闕,意圖叵測,其心可誅!
今日觀這位杜司馬的言行,足以見得她與葉遠舟乃是一丘之貉,是同黨,硬一並論處,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