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您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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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奶奶這巴掌鉚足力氣,方立冬爺爺的假牙都被扇掉了:
    “你也好意思提雷大夫。你小子年輕時鬧肚子差點去了命,是誰救了三天把你狗命救回來的?
    是雷大夫!
    還有你兒子,小時候調皮撞了腦子,血流了三大盆,是不是雷大夫給他保住了命!
    雷大夫走了,你就這麽糟踐他閨女,你,你喪良心!”
    周家夫妻早煩透了方爺爺,見他對白露姐這種態度,也不客氣了:“方叔,我們叫村長過來,是想著大家鄉裏鄉親的,有事咱們商量著解決。既然你不同意,行,我們報警好了,讓法院說話。”
    聽說要打官司,方爺爺竟一點不怕,嘴上不住叫囂,說他占理,就算去聯合國打官司也不怕。
    “還聯合國,你也配。
    您真是到了老糊塗的歲數了,什麽事都記不住。咱們村第一個大學生是雷一姝,你少給你兒子臉上貼金。”
    劉女士早看這老頭不順眼了,慫恿白露姐,“你看當事人都沒意見,咱們就報警吧。省得你摻和進去,裏外不是人。”
    白露姐想了想,問周家夫妻:“你們有證據嗎?監控,照片,他帶來的作案工具之類。”
    “有的有的。”周家夫妻說:“早準備好了。”
    白露姐給作案工具、周家買雞崽和雞飼料的發票拍了照,又給監控錄了屏,從手機裏調出個聯係人,發了過去。
    方立冬爺爺沒想到她來真的,立即慌了,破口大罵:“你還說你當村長不是走後門,你看看,法院都聽你的,你這個——”
    這時白露姐手機響了,他大聲喊:“鄉親們,你們都看看,你們可得給我作證,她那個姘頭是法院的,她和法院是一夥的——”
    白露姐當著他的麵,大大方方接起電話。
    剛才她把方爺爺的犯案證據發給了他兒子,就是方立冬爸爸,這通電話是方立冬爸爸打來的。
    和方爺爺的窮橫不同,方立冬爸爸很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先不提對他和方立冬以後的職業生涯有沒有影響,單是有個蹲過局子的老子,他名聲就臭了。
    其實,方立冬爸爸老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方爺爺在家念叨了好多回,說要趕走周家。他一次也沒阻止。
    一來他沒當回事。他這人有點清高,沒把養雞場看在眼裏,覺得搞點破壞算不得多大的問題。
    第二他雖然不說,其實心裏也有點相信他爸的話,覺得這養雞場礙了他們家風水。
    他一直裝聾作啞,直到今晚,方爺爺被人贓並獲,白露姐發來證據和損失的發票,他終於慌了。
    他先是感謝白露姐阻止周家報警,又說他爸年紀大了腦子不清楚,一時犯了傻,最後強調,自己會全額賠償周家損失,讓他們千萬千萬不要報警。
    白露姐很講道理,告訴他,這次周家人發現得及時,沒給雞舍造成太大損失,方家隻要賠償上次被嚇死的雞崽的費用,以及這次的雞飼料錢。
    畢竟方爺爺帶著農藥在雞飼料倉庫溜達過,雖然他說他沒投毒,但他的話並不能信。
    周家夫妻是老實人,聽了白露姐的話,都有些心虛:方爺爺是在飼料倉庫門口攔下了,壓根沒進去。
    不過,白露姐在為他們爭取利益,他們也不能拖後腿。兩口子衝方使個眼色,都默不作聲。
    方立冬爺爺人品太差,一聽是他幹的缺德事,方立冬爸爸沒有任何懷疑。他保證明天就送錢過來,並要求周家在拿到錢後,寫一份保證書,保證再也不追究這件事。
    方立冬爺爺不同意這個解決方案,大聲喊著自己沒錢,就一條爛命,如果敢動他的錢,就先要他的命。
    隻是沒人理他就是了。
    眼看事情解決了,方立冬爸爸想掛電話,盛夏至突然喊住他:
    “方叔叔,剛才方立冬爺爺說,是雞舍礙了你們家的風水,才讓你丟了工作,讓方立冬考不上清華北大,讓他和他現任女友沒法結婚。”
    她話音剛落,嘈雜的現場安靜下來。
    先不說前兩條,小村村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盛夏至和方立冬正處對象。怎麽到方立冬爺爺嘴裏,他孫子改和校長女兒交往了?
    見有八卦,眾人豎起耳朵,認真偷聽起來。
    “我和方立冬多年同學,他的成績我有發言權。”盛夏至平靜地說:“坦白說,以他的成績,在咱們鎮都不算頂尖,考清華北大隻是你們的幻想。
    他高考沒有發揮失常,就是他該有的水平。但你們不要怪他。
    想想你們家的智商和教育水平,他已經很優秀了。
    至於您的工作,如果我沒記錯,是您私下開輔導班被人舉報,才被學校開除的。這是您自己的問題,怪不到祖墳。
    至於方立冬的新女友,是我去年回村裏後交往的,直到現在,他都沒和我分手。
    我不管他什麽時候結婚,我需要他來找我處理感情問題。
    另外,我和副校長經常在學術交流會上碰麵。我想,沒有哪個家長願意自己的孩子和品德敗壞的人結婚,您說對吧。”
    方立冬爺爺那樣侮辱白露姐,盛夏至當然咽不下這口氣。她說話本就直來直去,這下更是不留情麵。
    她揭了方家老底還不算,還不停問“您說對吧”,非讓方立冬他爸給她捧哏。
    方立冬爸爸最好麵子,被她數落的臉上掛不住,敷衍兩句,趕緊掛上電話。
    方爺爺也訕訕的,見盛夏至看自己,嘟囔說:“是你自己沒本事,連個男人都看不住。”
    盛夏至很平靜地看著他:“因為方立冬太普通。他像沙灘上的鵝卵石,隨處可見又硌腳,不值得我浪費時間。就像你們家所有人一樣。”
    方立冬爺爺給噎個半死,哆嗦著手指著她老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見事情處理完,眾人便散了。
    回到家中,盛夏至不滿地問:“媽媽,你為什麽不報警。”
    白露姐和周家夫婦發完信息,收起手機,認真回答她:
    “報警能怎麽樣呢,你周叔周嬸的損失能回來嗎?
    不能。
    他們隻有這次的證據,卻沒有上一次的。如果方立冬爺爺咬死不承認,我們又不可能搶他的錢。
    而且把他關進警察局又能怎麽樣,他那麽大歲數,警察還得照顧他。
    再說了,村子裏講究人情世故。方立冬爺爺確實不是個東西,可我一個晚輩把他一個長輩送進局子裏,別人該怎麽想,我以後工作會有困難的。
    不如現在這樣,狠狠訛、不是,讓他把錢賠了,也算出口惡氣。”
    盛夏至抱著她,有些心疼地說:“可是,你挨罵了。”
    白露姐無所謂,“我拿工資的,我做的就是這份工作。而且,你後麵不是幫我罵回來了。”
    盛夏至還是不高興,小聲說:“下次見麵,我非抽方立冬不可。”
    白露姐知道她隻是過嘴癮,很配合地說:“行,多用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