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差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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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立冬爸爸言而有信,第二天送來了賠償金。隻是來的人不是他,而是方立冬的姑姑。
    姑姑是方立冬爸爸的姐姐,在鎮上畜牧站工作,是鄭小滿的同事。
    姑姑很會做人,不但帶來賠償款,還帶了兩個大果籃,一個送給周家,另一個是給白露姐的。
    她對他們又是道歉又是道謝,說方爸爸工作忙,沒時間,拜托她來一趟。還說方爺爺腦子不清楚,請他們別和他計較。
    等從村委會出來,她又特意去瓜棚找盛夏至。
    方姑姑為人和善,對鄭小滿很是照顧,盛夏至和她也能說上幾句話,當然不會為難她。
    最近二皇子長勢放緩,盛夏至所有心思都在瓜上。方姑姑很會察言觀色,兩人隨意聊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盛夏至想送她,被江寒攔了下來。他說:“你忙,我送就好。”
    說罷,從盛夏至眨了下眼睛。
    盛夏至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但她對他很信任,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方姑姑自然發現了兩人的小動作,她偷偷歎了口氣。
    和方爺爺總盼著自己孫子攀高枝不同,方姑姑更喜歡盛夏至。這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踏實又上進,將來前途無量。
    方姑姑看向身邊的江寒,他對盛夏至的保護姿態很明顯,是男人對女人才有的態度,而盛夏至也不排斥他。
    方姑姑想,方爺爺還擔心盛夏至纏著他孫子不放,耽誤他孫子的姻緣。他卻不知道,人家姑娘早把這段感情翻篇了。
    算了,是他侄子沒這福氣。
    方姑姑和江寒搭話,“小江,聽說你傷到腦袋,現在好了嗎?”
    “好多了。”江寒態度非常和善,笑著彎起雙眼,“多虧小夏善良,願意收留我。”
    方姑姑真以為他是個毫無心機的開朗男孩,很隨意地和他聊著:“也是有緣分,讓她遇到你。聽說你們之前就認識?”
    江寒笑容不變:“我們是同學。”
    他是帶著示威的心思來的。他想讓方家人知道,盛夏至很搶手,有人正在追她。
    他才想茶幾句,方姑姑又說:“是大學同學吧。肯定不是高中和初中同學,咱們鎮上養不出你這麽精細的人。”
    她仔細看看江寒,篤定說:“咱們鎮上也沒有姓江的。”
    江寒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麽了。
    他記得很清楚,盛夏至說過,他們從初中起就是同學。
    他又想起來,盛夏至還說過,高中時,方立冬和他們不是一個學校的。
    可是昨天,她說,她和方立冬是高中同學。
    而眾人也沒反駁她。
    怎麽回事,口誤嗎?
    江寒又問了方姑姑關於盛夏至和方立冬高中的事,聽她的回答,盛夏至和方立冬從幼兒園起就是同學。
    也對,畢竟鎮子就這麽大,學校隻有這麽幾所。
    那我呢?江寒想,我在哪裏上學?
    他滿腹心事地回去,路過小食堂時,劉女士叫住他,問:“方家大女兒走了?”
    江寒點頭,“方立冬姑姑挺客氣的,和方立冬爺爺真不一樣。”
    劉女士冷哼一聲,“歹竹出好筍。方家一家子混賬,就這麽一個好人。”
    江寒想著自己的心事,隨口說:“方立冬爸爸人也還行,說今天送錢來,今天就把錢送來了。他自己來不了,還特意讓他姐姐來一趟。”
    劉女士翻個白眼,“得了吧,他哪是忙,他那是怕丟人。
    方老爺子窮橫一輩子,就寶貝他兒子和孫子,一點不把他姑娘當人看,從小偏心,能克扣就克扣。
    以前我和我爸殺豬,方老爺子買裏脊肉給方立冬爸爸吃,讓他閨女吃豬下水。”
    劉女士很有些恨鐵不成鋼:“方姑姑工作後就搬出去自己住,我還以為她能丟下她那個糟心的爹,沒想到,她做提款機上癮了,家裏大小事都是她拿錢。
    我敢保證,這次的錢,方立冬他爸一分沒出,全是他姑姑掏的。”
    江寒現在沒心情八卦方立冬家的破事,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問:“方姑姑搬去哪裏了,什麽時候搬走的?”
    “搬到鎮上唄,在他們畜牧所附近。小滿好像也在那裏租的房子。”
    劉女士年少時和方姑姑有些交情,說起來很有些感慨:
    “很早就搬出去啦,那時還沒小夏和吉吉呢。她年輕時就是軟柿子,現在都做媽媽了,怎麽還是一副慫包樣,都不為孩子想想嗎。”
    原來如此!
    江寒為方姑姑的話找到合理的解釋。
    她又不住在村子裏,哪裏知道村裏的情況。
    他狠狠壓下心中的不安,重新快樂起來。他來到廚房,邊幫劉女士清洗蔬菜,邊說方家壞話。
    劉女士早看方家不順眼了,和他講了許多八卦,包括但不限於:
    方爺爺逼方姑姑補貼家用;方爸爸明明不缺錢,卻心安理得享受姐姐的資助,連方立冬大學學費都是姑姑給的;方立冬知道爺爺和爸爸剝削姑姑,假裝什麽也不知道……
    最後,劉女士歎氣:“方立冬姑姑家是個女孩,快大學畢業了,聽說談了男朋友。她媽媽都不幫她攢嫁妝嗎?
    自己媽媽總給外公家錢,不知道這孩子該怎麽想。”
    “就是就是。”江寒應和。
    兩人說得隨意,沒想到,兩天後,他們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兩天後的上午,和往常一樣,盛夏至在瓜棚種瓜。因為殷時新忙著給同學補課,江寒去海邊遛完馬,來瓜棚幫忙看娃。
    眾人正忙著自己的事,建軍叔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劉女士打來的。
    建軍叔還挺美,和盛夏至顯擺,“瞧瞧,你契媽真是一刻都離不開我。”
    說著,他接起電話,假裝有些煩躁地問:“幹什麽,我——”
    劉女士不知在電話那端說了什麽,他臉色立即變了。
    劉女士聲音很尖很急,盛夏至聽不清。她焦急地問:“契媽出什麽事了,她身體不舒服嗎——”
    瓜棚裏其他人聽見,都停下手裏的工作,過來關心他。
    “不是你契媽。”建軍叔大步向瓜棚門口走去,“是你媽媽。
    方立冬爺爺說,白露姐和銀行合夥騙走他的錢,正在村委衝白露姐撒潑。”
    盛夏至小跑到趙寶莉身邊,解開它的韁繩,騎著往村委會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