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麽？”鄭希瑤睚眥欲裂大喊，向著陣中奔去“掌門，你要幹什麽？”
    回答她的隻有黎垣痛苦的哀嚎。
    陣中，血光衝天，無數利劍擊穿他的身體，滿身血汙的男人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利劍穿過身體。
    “希瑤。”墨江和柳敬亭擋在她麵前。
    “讓開。”
    “你過去也於事無補，希瑤”柳敬亭滿眼悲傷歉疚“清虛真人不會放過他，你也打不過他。”
    “我知道你們這次來另有所圖，沒想到”鄭希瑤眸中寒意逼人“你們竟然聯合別人置他於死地。”
    “希瑤，我們也有在意的人，身上也有必須背負的責任。”一直以來玩世不恭的墨江第一次認真向他解釋。
    “哈，哈哈”鄭希瑤大笑“責任？在意的人？這就是你們背叛朋友的理由？”
    “希瑤”墨江眼神微閃，卻始終擋在她麵前“你過去，也隻是白白犧牲。”他欲言又止“清虛這次勢在必得，不會放過任何”
    “滾！”
    鄭希瑤揮開兩人，將兩人扇倒在地。
    她衝到陣前，眼看男人如同血人，四肢斷裂，一直口中喃喃叫喊著什麽。
    “瑤瑤。”
    “為什麽？”鄭希瑤忍住眼中淚意，飛到與清虛同樣的高度，質問他。她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僅僅幾天的功夫，一個人就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這是門中眾人的決意，休要胡鬧。”清虛真人正氣凜然道。
    鄭希瑤茫然“你說什麽？”
    “你看看吧，沒有其他人這道陣法如何能布成。”
    當鄭希瑤環顧四周，門中大部分元嬰期以上修為的弟子都藏在林中施法。
    “為什麽?”鄭希瑤渾身一顫，身體不由自主發冷。
    “因為他是龍。”清虛真人眼眸中清冷而漠然“因為這裏的人都想活著。”
    “鄭希瑤，你以為浮生門當真能抵過其他門派聯合嗎？你師父靈均真人何等修為，現在又是什麽樣子。”他停頓一下，看了以她一眼：“現在宗門外那些集結而來的其他門派之人，他們等著本尊給他們一個答案。”
    “可你是掌門，你要為了外人的逼迫而獻祭自己的徒弟！”鄭希瑤反駁，怒斥清虛“你不配為人師。”
    “老夫修道五百年，飛升在即，何必為了一個毛頭小子毀於一旦。”
    “他叫了你十年的師父。”
    “浮生門所有的人都是本尊看著長大的。”說著清虛雙手結印，自他手中閃現一道白光擊中黎垣。男人慘烈的叫聲幾乎讓她
    “停手！”
    “就憑你？”說著鄭希瑤就被渡劫期的清虛真人擊中，從空中墜落。
    就在這時，陣中一道金柱直通天際，一枚金丹從黎垣身體慢慢飄出。
    鄭希瑤驚慌失措：這是龍丹。
    是黎垣修為的根基。
    【怎麽辦？怎麽辦？】
    【宿主，別著急。】
    【你看他的樣子，他就要死了。】鄭希瑤第一次心中難過的不行。這是他相處百年的人，就算是陌生人都會不忍心。
    【宿主，你】係統驚訝於鄭希瑤突然落淚。
    突然，鄭希瑤眉心閃現黑色紋路。
    【宿主你不會想要靈魂自爆吧？】係統不敢置信。
    【沒有辦法了，我沒有辦法了。】
    【不行，】係統想要阻止，然而終究晚了一步。
    鄭希瑤緊閉雙目，臉上、身上現出一道道血痕，周身法力運轉，飛沙走石暴起。沒一會兒功夫，鄭希瑤睜眼，眼眸中閃現白色亮光。
    “希瑤。”柳墨二人趕來，卻無法近身。因為鄭希瑤此刻周身散發突然暴漲的渡劫期修為。
    她雙手翻轉，口中念出法訣，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她手中溢出，襲向空中那人。
    隻見空中之人身體微微搖晃，四周突然爆發陣陣慘叫。
    她知道那些輔助清虛的弟子此刻都受了七殺陣的反噬。
    鄭希瑤顧不上這些，趁機闖入陣中，想要救黎垣。
    然而，男人早已經奄奄一息，蒼白雙唇微微顫抖，似乎在說什麽。
    鄭希瑤抱起黎垣，“黎垣，黎垣。我來了。”
    “瑤瑤。”
    “我在。”鄭希瑤小心翼翼擦掉男人臉上的血汙，輕聲道“我來了，我帶你離開。”
    男人已經喪失了聽覺和視覺。沒有聽到鄭希瑤任何話，隻是下意識靠近鄭希瑤。
    “瑤瑤，我，我沒有成功，沒有成為仙人。”
    鄭希瑤聞言強忍淚水，咬著牙根，強壓心中悲痛“不當了，我們不當神仙。我，我錯了，我”
    “幸虧，是我先開始，瑤瑤當神仙，真的好疼。”
    “黎垣，對不起。”她抱著男人渾身傷口的身體，在他脖頸哭泣“真的對不起。”她的眼淚順著黎垣脖頸流到胸口，他像是意識到什麽，緊緊環抱住鄭希瑤。
    “傻孩子，哭什麽呢，你看，他就算是傷這樣，身為龍他的身體也在加速愈合。”清虛冰冷的聲音在上空響起。
    鄭希瑤抬頭，看向黎垣。
    果然，清虛所言，黎垣身體在加速愈合。
    “多不公平，隻因為他是龍，生來就有這種天賦異稟。這種強大的生物為什麽存在於世呢？”
    “那麽你這種殺徒祭祀冷血無情的人又憑什麽還活著。”
    “是麽，那麽你覺得他該不該活呢。”這時，清虛輕輕揮袖，那個清冷淡然的靈均真人沒有知覺的出現在清虛身邊。
    鄭希瑤神色一冷，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她此刻依舊沒有力量在與清虛戰鬥。
    “你要做什麽？”
    “你馬上就知道了。”
    清虛一抬手，靈均真人胸瞬間出現一個血洞。他的手上赫然拿著一個跳動的心髒。
    那是她師父的心髒。
    “你！”鄭希瑤心悸一瞬，口中咳出一口鮮血。
    “你現在還能救你師父，你看”他指鄭希瑤身邊的黎垣“龍的心，多好的替代品。”
    鄭希瑤呆愣在一旁，她不自覺摟緊黎垣，身體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清虛見鄭希瑤沒有反應，又說了一句“龍，沒有心，也可以活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才會讓我找到蛟龍心。】
    【宿主，我】
    看係統欲言又止，她就知道猜對了。
    所以，這一切都是必須的劇情麽？
    “你要趕緊做決定。”清虛當著她的麵捏碎了靈均真人的心髒，漠然道“你隻有一柱香的時間，否則你的師父就真的要魂飛魄散了。”靈均真人就像是沒有利用價值的玩偶，被清虛扔在了鄭希瑤和黎垣身邊。
    鄭希瑤閉眼，緊緊抓住黎垣手：為什麽呢，為什麽要這麽傷害一個人。
    【取了他的心，他真的不會死嗎？】鄭希瑤問。
    【按理論來說，龍，隻要龍魂不散，就不會死。】係統解釋。
    【所以，他還要以這副樣子撐過天雷劫？】鄭希瑤聲音沙啞問。
    【……是。】
    【你們，好的很。】鄭希瑤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