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自製噴塗設備噴漆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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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方和李桐福回到木工小院的時候,石頭村長已經回村去給村民拉水了。他們三人一起把貨和設備卸下來,楊柳方就開始嚐試自己組裝一個噴漆的設備。
他讓李桐福幫他燒一壺熱水,待水燒開,將蛇皮管的一頭浸入開水中燙的軟軟呼呼,然後迅速地將軟化後的蛇皮管套在氣泵上氣壓表下麵的氣嘴上,根據熱脹冷縮的原理,蛇皮管很輕鬆的套了上去,隻是當時比較著急沒有帶手套,李桐福的手被熱的蛇皮管燙出了幾個水泡。待蛇皮管涼下來之後已經很牢固地扣在了氣嘴上,這樣已經很牢固了。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又用管箍將膠皮管與氣嘴牢牢地箍在一起。嚐試了一下,就算是用力拉扯都扯不開了。
相較於把蛇皮管與氣泵連接,另一頭噴槍的改造要難得多,他先嚐試把打氣筒的氣管拆下來,接到蛇皮管上,然後把洗玻璃用的噴壺拆開,把管子插入,但怎麽也連接不上了。隻是發現了一個問題,原來噴壺也是靠壓力,他就想幹脆把噴壺與蛇皮管直接連接。隻是已經破壞了一個噴壺,幸虧有先見之明,當時多買了一個。這次他們用火將蛇皮管直接點燃,強忍著刺鼻的塑料糊味兒,將蛇皮管直接焊接到了噴壺的壺蓋上,然後又用錐子把焊接處的出氣口捅開,在用自己熬好的牛皮膠將整個壺蓋進行封堵,待膠幹了之後用力的扯了扯,感覺還挺結實。
一切就緒後,在壺裏加入水,然後將噴壺蓋子蓋上,讓王山踩踏氣泵,打滿壓,楊柳方托起噴壺按壓壺把上的控製手柄,均勻而有力的水霧就出來了。三個人賣力地進行著改造工作,到改造完成時不知不覺已經進入午夜,看著成果,令他們興奮得絲毫沒有困意。
由於頭天晚上的熬夜,三個人破天荒地睡了一次懶覺,直至日上三竿,三個年輕人才起床燒水洗漱。已經將近十點,所以午飯和早飯就連在一起吃了。飯後,王山和李桐福決定去附近的村子轉轉,看能不能賣一些貨。而噴漆的話需要兩個人,石頭村長又不在,楊柳方一個人無法進行,所以隻能去做新項目,那個販馬老漢家的家具。
王山和李桐福裹著大衣轉了一個小村子,賣了幾雙襪子和幾副手套。出了村,坐在馬車上沿著陽關古道前行。初冬的陽關古道上人煙稀少,偶爾一兩個行人也是揣著手,縮著脖子,還用羊毛圍巾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正當百無聊賴的時候,迎麵駛來一輛比他們的馬車還大一圈的馬車,由於他們是頂風前行,迎麵順風飄來的羊膻味混著著微微的血腥味兒,讓李桐福這個南方人一下咳嗽了起來。
“咳咳兄弟,他拉的什麽?那麽嗆人!”
王山倒是見怪不怪“福哥,這是靠近青海那邊的牧民進西州賣皮子哩。”
“喔,我說呢,怎麽那麽腥膻。”
說著話,兩車就交叉走到了一起。和王山、李桐福把自己用大衣和圍巾包裹得嚴嚴實實不同,車上的牧民穿著羊皮襖,手裏提著酒囊,一身奶酒香混著牛羊的膻味,臉上紅撲撲的。李桐福讓王山停下車,也不知道怎麽稱呼對方,就坐在車上,直接問“老哥,賣皮子去啊?”
對方聽後也拉一下韁繩,停下車,喝了一口酒,並揚了揚酒囊,意思是“喝一口?”
“謝謝您。”說著李桐福掏出紙煙給對方遞了一支。王山可能是坐久了,比較冷,倒是不客氣,跳下車接過酒囊哆嗦著喝了一口,謝過後,又還給對方。
“您從哪裏過來?”
“關外。”
“那邊那麽冷了?”
“是啊,所以提前宰了一批牛羊,以免冬天到來,大雪封了路賣不掉。”
“喔,你們這車上的皮子賣哪裏?怎麽賣?”
“都是賣給了製革廠,無論大小5元一張。”
5元?這麽便宜,李桐福不動聲色地想。他在溫州一些皮革廠多少了解過一些價格,知道一張整牛皮,進過去就要20元左右,熟過後,能賣到30元。而皮鞋廠或者製衣廠把他們按部位做成皮鞋、皮衣和皮帶或者皮包則又要翻十幾倍的價格,就在這一刹那,他有了想做皮革生意的想法。
“大哥,我家在南方,您住哪裏?也是做皮革生意的,如果想買皮子,怎麽聯係您?”
“唉,我們牧民,哪有什麽固定住所,冬天就在關外,春天就要趕著牛羊找水草。”
李桐福聽後有些悻悻然,心想還是回去和阿弟商量一下,如果做皮革生意,會比每天賣一些針頭線腦的要強太多。二人趕著馬車繼續前行,陸陸續續又遇到幾輛趕著馬車去賣皮子的牧民,轉完下一個村莊,天黑了才趕著馬車回去。
回到木工小院,楊柳方已經做好晚飯在等他們,一張新的八仙桌也已經組裝好,因為屋子外麵已經放滿了家具,所以這張桌子直接放到了他們臥室內。吃飯的當口,他們倆就聊到了皮革。
“阿哥,但看整體收購成本,和咱們那邊的銷售成本,的確是一筆好生意。”
“我就說嘛,隻是不知道這運輸怎麽算,畢竟好幾千公裏,運得少也值不當的。”
“還有咱們溫州的皮子從哪裏進的,咱也不知道。這個事兒也急不來,春節回家時你了解一下,咱們再做打算。”
石頭村長又是連夜趕回來,西北的男人啊,總是那麽實誠。楊柳方看著他凍得鐵青的臉,趕忙給他到了一杯熱水,石頭村長接過去暖了暖,就放在一邊開始幹活了。一個早晨,他們一起把條案的料下了出來,並且把板也刨平了。吃過早飯,待王山和李桐福下鄉之後,二人開始用自己改裝的噴塗機給家具噴漆。
楊柳方自己先嚐試了一下,一遍掃過之後,總有噴不出來的時候,他想嚐試把漆調的稀一些,當擰開壺蓋的時候,忘記了裏麵帶著氣壓,紅色的漆一下子崩了出來,噴了他一身,如果不是拿毛巾和塑料布擋著眼睛,估計混合著朱砂的紅漆就把眼睛給燒壞了。
石頭村長看到後趕忙打來水,把爐子上的熱水倒入,讓楊柳方趕快洗,連續洗出了幾盆像血一樣的水,洗幹淨後仍然心有餘悸。楊柳方把調好的漆又加入一些溫水進去,重新攪拌,再做了一次嚐試,感覺比上一次要好一些。就繼續稀釋,直至均勻的噴出漆霧,才讓石頭村長操作。
石頭村長第一次操作,噴的不太均勻,好在漆較稀,需要多遍噴塗。兩人折騰了一上午,總算有些成效。但吸入漆霧的二人,中午吃飯都沒了胃口。下午繼續操作,晚上就有了中毒的跡象,二人開始惡心嘔吐。
王山和李桐福發現後,顧不得一天的疲累,趕了二十多公裏路,把他們送到漢王川衛生所,連續輸了兩天液才好過來。原來他們是沒有使用專業的防毒口罩,而吸入了沒有經過過濾的漆霧所致。
在衛生院躺了兩天,李桐福在此當口跑了一趟西州去買防毒口罩,陳老板和周老板聽說後特意關了店鋪,讓張鋒開上車來看他,還帶了滿滿的一大箱防毒麵具。正好秦家軍在和張鋒商量一些事情,聽說後也一起跟著過來了。
小小的鄉衛生所輸液室內,被幾個人擠的滿滿的。楊柳方十分感動,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沒有什麽比朋友的關懷來的更暖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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