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惡毒的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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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府內假山流水掩映,曲道折廊,亭台琴聲叮咚,鳥語花香。
黃府極連朝服都沒有脫,就立即召來了左長史。
丞相府分為公、私兩部分,公府占地二十頃,內部又分為左右長史府,司直、征事,十三曹和計相等辦公之處。私府較小些,占地十頃,分為前後五進兩部分宅院,前五進為外宅,後後進為內宅。
此刻黃府極並沒有去私府,而是就在公府大堂中端坐。
左長史管淮是統率相府諸吏,輔佐丞相處理政務,因此也是黃府極最信任的人。
“速速傳信給株州,沿途關注京都方向來往人物,若是見到此畫像中人,就地格殺!賞銀萬兩!”說著拋出一個畫卷。
左長史打開看了一眼,立即合上,心領神會。
那卷畫軸上畫著的少年英挺神武,雙目炯炯,正是大燕天子。
“記住,這畫軸不能落在任何人手裏?懂嗎?”黃府極也知道這麽公然懸賞刺殺大燕天子,絕對不能落人話柄。所以特意叮囑管淮不要留下證據。
管淮自然明白,把卷軸鄭重地揣進懷裏道“相爺放心,管淮知道該怎麽做。”
“另外,到株州後立即聯係株州太守黃文清,告訴他一切進入靜默狀態,暫時觀望,何時解封等我的消息。”
“是!”
“出去後把兵曹張遷叫來,我有事要交待。”
管淮躬身離開。
黃府極則拉開大堂一側的布簾,盯著碩大的大燕疆域全圖陷入了沉思。
他的想法很簡單,要把南宮燕的目光焦點從株州上移開,就一定要有一個新的令人矚目的點來替代。做為大燕天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暴發民亂。
代州位於大燕北方,乃苦寒之地,常年冰雪,因此常常有流民自代州南下。
如果在這個關鍵時刻,偽裝代州流民南下,引發大戰,想必南宮燕就沒有心思再注意株州。
不是黃府極敏感,而是株州裏麵藏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放出來,就不是掉幾個人頭那麽簡單。
當務之急要引開南宮燕的注意力,而引爆代州無疑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
張遷進入大堂的時候,看到黃府極正站在疆域圖前發呆,他沒敢出聲打擾,就靜靜站在那裏等待,哪知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
黃府極忽然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轉頭一看“哦,張遷,你過來。”
“你即刻率兵出發,北上代州,如此這般……”
兩日前,大內皇宮的大門依然緊閉,魏太明仍然是老樣子,垂目閉口一語不發。
文武百官再一次吃了閉門羹,已經有許多文臣在黃府極的暗中授意下,挽起袖子準備去敲登聞鼓。
登聞鼓是古代懸於朝堂之外的大鼓,凡百姓等有冤情或重大事項,都可以擊鼓上聞。除此之外,凡有民間上訴、舉行、請願、自薦、議論軍國大事等,也都可以敲擊登聞鼓。
但卻被魏太明援意小太監把鼓取了下來,名議是日常檢修。言外之意就是,今天鼓敲不了了。
這一班文臣武將氣得跳著腳罵魏太明是權閹,罵他不得好死,魏太明卻充耳不聞。
這些人終究是不敢衝擊宮門,要知道敲擊登聞鼓還可以說是有軍國大事需要商議,而衝擊宮門那就純粹是找死了,無論什麽名義,都不能衝擊宮門。
於是第二天就在這種混亂中再次度過了。
到了第三天,黃府極布置的暗手已經開始運作,各地均爆出代州流民作亂,已經衝擊府縣,燒殺搶掠。報急文書如同雪片般飛往京都。
而這一天,魏太明依然還是老樣子,宣告一聲朝會取消,就一動不動守在那裏。
黃府極坐在轎子中看到這一切,心中暗笑。
他手裏捏著一封早就寫好的奏折,其內容無非是代州流民作亂,望皇帝能速作決斷予以解決,否則形勢糜爛,流民必將成為尾大不掉之勢,禍亂社稷。
洋洋灑灑幾千字,從軍政民各角度多種分析,目的就是誇大這一次民亂所造成的影響,以此來說明,關鍵時刻皇帝不在皇宮,給社稷造成極大損失,是有罪的。
黃府極這一手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把這頂昏君的帽子結結實實扣在南宮燕的頭上,並且以此彈劾君主,並逐步剝奪皇權,最終架空南宮燕,以實現自己篡位登基的夢想。
當然這都是後話,目前還隻是個開始。
黃府極自認為這一次,南宮燕怎麽都逃不了一個荒廢政務的罪名。
想到自己麵對南宮燕當眾讀這篇奏折時,黃府極就開心,這無異於當眾抽皇帝的耳光,而且打得啪啪響。
這一刻他反倒不希望南宮燕回來了,希望他在外麵呆的時間越長越好,代州的亂子鬧得越大越好。最後這宮門關上一年,天下大亂,那時不用什麽其他手段,大燕天下將自動成為他黃某人的囊中之物。
一眾文臣武將也都鬧吵喧嚷,因為登聞鼓仍然在“日常檢修”中,這些人又不敢衝擊宮門,隻能喧鬧撒氣。
就在眾大臣說累了準備離去時,從宮門裏躡手躡腳走出了一個小太監,站在魏太明身邊低聲耳語幾句。
魏太明咳了一聲,一敲手裏的梆子,嘹亮的聲音在整個廣場上響起“百官朝會,入宮門~~!”
什麽?
眾臣麵麵相覷。
隨著宮門吱呀呀地推開,兩道高牆夾著的甬路出現在文武大臣眼前,那是熟悉的上朝之路。
黃府極手中一緊,奏折被他捏出了褶皺“南宮小兒回來了?”
轎簾掀起,這位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一代權相緩步下轎,白眉下一雙銳利的眼神直望向重重宮闈深處的天子殿。
文臣武將都站在宮門外候著,黃府極沒有邁入宮門的門檻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先於他走入宮闈,這就是權利的力量!
而當所有人都進入宮門之後,兩扇漆紅釘銅的宮門即將關閉。
就在這時,一個騎士飛馬而至,馬還未到,馬上人已經淩空飛起,直越過馬頭落在宮門外。
一隻粗壯有力的手拍在宮門上,留下了關閉前最後一條縫隙。
吱呀呀呀!
門軸發出艱澀的聲音,縫隙被推開有一人寬,一個身著鎧甲的將領走了進來。
魏太明眯眼看去。
林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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