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君作守鬆鶴 【第八十三章】赤裸裸的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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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吹逐樹影,篝火的光熄滅,木屋裏的燭燈點燃,在幽幽山林間照亮一方天地。
    泉水激蕩的聲音,叮鈴清脆。
    蕭月懷吃撐了坐在窗邊,目光投向林野間,盯著那婆娑搖擺的枝椏發呆。
    人飽了,腦子也跟著遲鈍。她放空了許久,被一陣浸了冰、撓人刺骨的寒風吹得醒了神,嘶了一聲,急急忙忙聚攏身上的衣物取暖。
    無意間看見竹木排成的牆上搖曳著一個修長的身影,半褪衣裳,單舉著一隻手正艱難的夠著後背。
    她回頭望去。
    蘇郢坐在矮床上,衣袍被解了一半褪到腰間,筆直著身軀,正將不知什麽時候采來的草藥搗碎成泥塗在他的各處傷口上。
    燭光下頎長而挺拔的身形,豐腴的胸肌和鎖骨,肌膚瑩潤如玉。那被風揚起的紅色發帶,在他身上添了一抹邪魅。正襟危坐著,又似高山寒雪,不可褻瀆。
    雖戴著麵具,可就像一幅仙人圖。
    蕭月懷還從未見過有哪個郎君能似他這般,不露麵容也好看得讓人驚歎。
    很快,她就被蘇郢吃痛的呻吟聲驚醒,連忙下了榻朝他奔過去。
    靠近了看,郎君的前胸及後背,數條疤痕交叉著。有已經愈合了的,也有猩紅著吐露血絲的,還有長了皮肉卻未結疤的、嫩紅一片。
    她光是看著就覺得疼了,這些傷卻是實打實刺在了他身上。
    女娘的眼裏水霧一片,小心的湊近,對閉目屏息強忍著痛意的蘇郢說道:“大將軍,我來替你上藥吧?”
    蘇郢驚了一下,睜眼下意識地攏上衣服,頗有些無措:“公主怎麽...”
    蕭月懷沒讓他把話說完,奪過他手中的碗,俯身為他上藥。
    這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可每次瞧見他這一身傷,都忍不住戰栗。她不敢想象,是要忍受多少痛苦,才能練就他這般麵不改色?
    蘇郢緊繃著身軀,默著聲,不敢拒絕公主,也不敢出聲驚擾。
    久而久之,被女娘發現了他的緊張。
    蕭月懷眉頭一擰,十分不悅:“你又在約束自己了是不是?又該告訴我君臣有別了是嗎?蘇郢...今夜你同我說了許多從前不會說的話。我以為你變了,沒想到還是要疏遠我嗎?”
    蘇郢不知怎麽回應公主的熱情。
    一直以來,他在公主麵前習慣將自己放在最低處,甚至比作...奴婢。可知奴婢是沒有資格在公主麵前放肆的。
    他克製著自己,時時刻刻維係禮數,生怕公主厭煩。
    可越是這樣...公主好像越不高興。
    他不明白為什麽,看不透、猜不出公主的心思,也不敢隨意亂想。
    內心糾結掙紮後,仍然客氣如賓:“臣...沒想疏遠公主。若您不願聽那些話,臣便再也不說了。”
    他想:一切以公主為主。她能高興,他便歡喜。
    蕭月懷挑眉,替他處理好背後的傷,順勢轉到郎君麵前,大咧咧地在他腿上坐了下來,美腿並攏搭在矮床的扶手上,摟著蘇郢的脖子,貼到他的麵具前,蘭息微吐、柔如春風:“大將軍可知...我更願意聽你說什麽?”
    她是故意的。
    一見蘇郢古板正經的模樣,蕭月懷便氣不打一處來,存了心思調戲。
    女娘眼波如水、桃腮朱唇,媚骨天成,隻對郎君輕輕一望,就讓他噌的一下紅了耳朵。這細微之變被她注意到,於是她再往前靠了靠,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我想聽你同我說情話哄哄我。”
    蘇郢的嗓音已經啞的不成樣子:“臣...臣不善言辭,怕說不了好聽的。”
    蕭月懷麵容嬌俏,眸色如鉤,遞送秋波時,淺淺道了一句:“好罷。那隻有我來哄你嘍?我還不知大將軍小字喚什麽呢?你願意告訴我嗎?”
    雖然已經從元嶼川那裏知道他的小字,可蕭月懷更願意聽蘇郢親自告訴她。
    柔若無骨的纖細玉手撫在他的胸口,又用指腹摩挲著,直到他憋得整個脖子也跟著染上了一片緋色,女娘才肯罷休。
    蘇郢早已神魂顛倒,可殘存的理智仍讓他僵著身軀,不敢觸碰公主一絲一毫。
    他咬牙切齒道:“臣...小字唯臣。”
    蕭月懷立刻喚了稱呼,軟綿綿喊道:“唯臣哥哥。”
    蘇郢一個激靈,眼睛如火炬般明亮,一種複雜且難以壓製的情緒來回波動。
    時機已到,蕭月懷將朱唇奉上,就快要親上的時候,卻被郎君以最快速度抱起,送到了裏屋的床榻上。
    他上身半掛著的衣服徹底滑落,整個胸膛裸露在外,飽滿有力的曲線迷了蕭月懷的眼,讓她一時回不過神。等她反應過來時,已被郎君抱到了床沿邊坐好。
    眼看著蘇郢脫手要走,蕭月懷勾住了他的腰帶輕輕一拉,他腳下一滑,擁著她一齊倒在床上。熾熱滾燙的皮膚與她冰涼的雙手相碰。
    氣氛頓時曖昧潮熱。
    蘇郢愣了一瞬,鬆開公主,猛地從床上起身,朝後倒退了兩步,無比慌張:“臣...失儀,請公主責罰。”
    他渾身燥熱,當即跪下,低著頭,半點不敢再看公主。
    蕭月懷氣急,惡狠狠罵了一句:“蘇郢!你不如去廟裏做和尚!死古板!惹人嫌!”
    話罷,她賭氣地鑽進了被褥裏,背過身體不肯再同那郎君說一句。
    實話說,她還從未遇到這麽不知好歹、不懂情調的兒郎。這京城上下的世家子弟,但凡見她拋去一個眉眼,都會屁顛顛地擠上來,爭著與她親近。
    唯有蘇郢,軟硬不吃。
    像尊佛,周身有禁製時刻提醒他守著規矩。
    蘇郢一時語塞,不知為何又觸怒了公主。
    此刻他在內心瘋狂地譴責自己,不該對公主生出齷齪心思。她在他心中,便是那純潔無瑕的溫潤美玉,不能褻瀆分毫。
    兩人的思緒截然不同。
    夜愈發的深去,冷風呼呼地灌進窗子裏。蘇郢跪在床榻前逼自己反思,默默地拉起了衣裳,守著公主寸步不離。
    蕭月懷被蘇郢這麽一鬧,心裏隻剩下惱意,也懶得再管他,幹脆閉上眼睛入了夢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