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前世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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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莫樽月與桑歧相識,是在莫樽月小時候離家出走,獨自出去闖蕩,路過一個小鎮子時,她看到了鎮子上乞討的桑歧。
年少不經事的她,掏出一荷包的靈石,被人盯上。
桑歧為了救她,她又為了救桑歧,兩個孩子雙雙被人打斷四肢,關進狗籠子裏。
最後還是莫樽月的父母,根據宗門玉牌的定位找到莫樽月。
宗主和宗主夫人看著自家含在嘴裏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四肢斷裂,關在狗籠子裏奄奄一息的模樣,當場暴怒,將那些人販子殺了個幹淨。
宗主夫人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看著自家慘兮兮的女兒,都不敢伸手去碰。
最後還是莫宗主忍著撕心裂肺的心痛,將女兒抱出來,接筋續骨,救回她的小命。
不知是靈藥起了作用,還是疼醒了,莫樽月中途醒來,看向離死隻有一步之遙的桑歧。
她懇求道,“爹爹,他是我的朋友,你救救他。”
莫宗主看向已經發爛發臭的桑歧,眼神之中全是嫌棄,來自一位有女兒的父親的嫌棄。
最後到底是沒扛著女兒的央求,將人一起帶回宗門。
兩個孩子回去後生生養了半年,各種天材地寶往他們身上砸,才算險險的痊愈,沒有傷到根基。
小乞丐桑歧,第一次見到中州第一大宗門,玄天宗,是何等的氣派雄偉。
玄天宗坐落在山脈之上,高聳入雲的山峰秀麗挺拔,每個山頭之上,都是一個分支。
丹藥峰,陣法峰,煉器峰,法修峰等等,其中最為厲害的還屬劍峰。
劍法是玄天宗的立足之本,玄天宗的核心弟子都是以劍法為主。
莫樽月是近些年來少見的劍修天才,即便貪玩,不認真修煉,修為依舊一日千裏,不過歲的年紀,普通孩子剛剛啟蒙,她已經步入築基期。
她不僅是宗主的掌上明珠,更是宗門的天才少女。
她的出行,乘坐的鸞轎都是兩匹天馬拉著,所過之處,長長的彩虹痕久久不散。
桑歧第一次坐進莫樽月的鸞轎時候,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生怕隨便碰掉裏麵的一顆珍珠裝飾,他都賠不起。
他雖沒見識,但他識貨。
那是南海的珍珠,靈氣所凝,幼童服用可改善體質,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而現在大把的珍珠鑲嵌在轎子裏做成了簾子。
他屁股下麵坐著的墊子是鮫絲製成,比珍珠還要貴。
光是這個轎子的價值,能讓一個鎮子的人,無憂無慮的過活一輩子。
桑歧的身子更僵硬了,他覺得自己此時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奢侈的。
莫樽月托著腮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閑著沒事兒的手,從簾子上扯掉一顆珍珠,砸向外麵悠然飛著的小青鳥。
被砸的小青鳥氣的當場在轎子外麵,嘰嘰喳喳罵了好久才離開。
看完樂子的莫樽月這才扭動小腦袋,轉頭就看到了一臉呆滯的桑歧。
她眨巴眨巴眼睛,“怎麽了?”
桑歧嘴巴張了半天才說出話來,“你丟掉的那顆珍珠,夠我生活好幾年的。”
莫樽月:……
她憐憫的看著桑歧,隨手扯下一大串的珍珠,塞進桑歧的手裏,“你要喜歡,多給你一些。”
桑歧捧著閃閃發光的珍珠,眼神落在莫樽月的小臉上。
小腦袋圓乎乎的紮著兩個小揪揪,一雙眼睛黑溜溜的極為明亮,櫻桃小嘴粉嘟嘟的,一整個精雕玉琢的小童女。
在這一刻,桑歧才認識到兩個人的差距。
她是金枝玉葉的貴人。
他是爛在街邊都沒人看一眼的乞丐。
她是他一輩子都渴望不可及的人。
他謹慎的收回自己冒犯的目光,緩緩低下頭顱。
一隻白皙到幾乎透明的小手伸到他的麵前,托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
莫樽月精致的小臉猛的出現在他麵前,“沒想到你洗幹淨後還挺好看的,這張臉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桑歧隻覺得心頭有無數螞蟻爬過,心中癢癢的。
當天,莫樽月帶著他去拔禿了丹藥峰的靈藥,峰主告狀到宗主那裏,兩人狠狠挨了一頓揍。
桑歧很講義氣的站出來,說主意是他出的,莫樽月逃過責罰,他卻被揍得的三天下不來床。
但他很開心,開心自己能為莫樽月做些什麽。
就這樣,莫樽月負責闖禍,桑歧負責挨揍。
莫宗主驚奇的發現,桑歧這孩子越來越抗揍了,適應和自愈能力都極好。
探了他的資質發現,他們撿回來的小乞丐,竟是個好苗子。
桑歧做了玄天宗的弟子,隨著莫樽月一起修劍。
在宗門的精心培養下,再加上他十分刻苦,奮勇直追,在他二十歲,莫樽月十八歲那年,兩人齊齊踏入元嬰期,是小一輩中少有的天才。
整個宗門的弟子羨慕他們,長輩看好他們,走在哪裏都是別人敬仰和認可的眼神。
那時候的桑歧隻有一個念頭。
終於……
終於可以與她並肩而立了。
莫樽月已經脫變成一位美麗的少女,一張美貌任誰看了都移不開眼。
桑歧也長成美少年,精致的樣貌不輸莫樽月,天才的光環加身,從他身上再也看不到當年自卑膽怯小乞丐的影子。
她尊貴,驕傲,集所有的光環於一身,走在哪裏都是焦點。
他淩厲,俊美,天賦異稟,永遠默默站在莫樽月的光環之下。
他甘做陪襯,他甘之如飴。
他們是青梅竹馬。
他們也當是天造地設。
他們都以為,會一直這般肆意的生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仇人至,宗門滅。
那天的雨下的很急,宗門所有的弟子前去應敵,莫樽月帶上自己的佩劍,慌張出門。
桑歧一把堵住她,“別去!”
莫樽月滿臉決絕,“我與宗門共存亡。”
桑歧爭不過她,默默鬆開手。
敵人裏有位大乘期的大能,他破了玄天宗的護山大陣,宗門的長老聯手勉強拖住他。
弟子們憤然迎敵,整整廝殺了一夜。
莫樽月眼睜睜的看著長老倒下,父母倒下,弟子們倒下,她卻無能為力。
她在血雨中嘶吼,發瘋,可她的實力還是太低了。
桑歧扯住她,“走,來日找他們報仇。”
莫樽月憤怒到失去理智,掙脫桑歧的手,“我不走,我現在就要他們死。”
桑歧一把拉住莫樽月,雙手放在莫樽月的肩膀上,直視她的眼神,“樽月,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有機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莫樽月慢慢冷靜下來,看著殘破的玄天宗,地上一地同門屍體,在大雨的衝刷下,她早就不知道自己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無助的鑽進桑歧懷裏,“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爹爹死了,娘也死了,長老們,同門們都死了。”
桑歧緊緊抱著懷裏嬌軟的身子,這一刻,他覺得為她去死都無憾了。
他小心的推開懷裏的人,捧住莫樽月的小臉,一字一句認真道,“我去拖著他們,你先走。”
“那你呢?你怎麽辦?”
“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我會活著去找你的,別擔心,你隻需要等等我,等等我就好,我一定會活著去找你的。”
說完,他決絕的轉身,隻身將人引開。
莫樽月逃下山,她回頭看了一眼。
山巔之上,雷雨交加,那個說活著去見她的少年,萬箭穿心,潸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