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款款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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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元芷按照平時的時間醒過來,推了推他:“怎麽還不起?”

    “不去了。”

    “怎麽又犯懶了?”

    朱見深閉著眼睛嘟囔了一句:“什麽都沒有陪老婆孩子重要。”

    若是平時,元芷肯定要嘲笑他一番,催促他去忙正事,今日卻沒有那個心思。

    她很享受他為自己和孩子的破例。這時他是屬於自己的。

    樘哥兒依舊呼呼大睡。

    元芷轉過身,與朱見深依偎在一起。

    兩人溫存了一番後,朱見深如同一個受了氣的大男孩一樣,把臉埋在她頸邊,帶著些許撒嬌道:“元芷,以後不說那些話了,好不好?”

    元芷經過昨夜的發泄,今天情緒也平穩了許多:“好。”

    如果說昨天皇宮裏無上的盛大喧囂讓她內心刺痛,這會兒的溫柔溫馨又讓她覺得幸福。

    她所要的向來很簡單:一個心心相印的愛人,平淡幸福的日子。

    “你以後也不要寫那樣的旨了,我生氣!”

    朱見深吻著她的臉溫聲問道:“那怎麽辦?我舍不得把你們倆扔在這裏……”

    元芷生氣地背過身:“我不管!反正我不要!”

    朱見深從身後緊緊抱著她,親了親她的脖頸:“好,都依你,都依你。”

    他現在明白她不要封號的原因。

    給了封號,她就徹徹底底成了自己的妾室。

    沒有封號,她還可以自欺欺人,認為和自己是行過拜堂禮的真夫妻,雖然不被大眾認可,至少在他們心裏是這樣認為的。

    那個封號,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種恥辱。她可是南和侯爺的嫡孫女兒,素來心高氣傲,怎可甘心給人做妾?即便是皇帝的妾也不行。

    這樣一個如李白一樣傲氣的姑娘,可以為愛情飛蛾撲火,卻不願委屈自己去迎合世俗。

    元芷見他答應得痛快,又轉過身,看著他眼睛問道:“那你可要說話算話,不許耍賴。”

    “我什麽時候騙過元芷?”

    他從來就不是奸猾之徒。

    樘哥兒被吵醒了,看到娘親背對自己和父親摟得緊緊的,立馬不幹了,吭哧吭哧爬起來,擠到父母中間躺下,半路上還在元芷臉上啃了幾口,留下一串兒口水。

    元芷哭笑不得:“你這個小家夥,哪裏都有你!”

    朱見深索性不睡了,舉著孩子玩起了蹺蹺板的遊戲,樘哥兒被父親舉著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笑個不停。

    還在外間值班的覃吉倒是奇了,對守在一旁的梁芳小聲問道:“這麽快就和好了?”

    梁芳捂嘴笑道:“聽說人家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可不就快?”

    覃吉眯著眼笑了起來。

    和好了他們這差事就好當。他對一旁的韋興眉開眼笑地說道:“去內閣說一聲,皇上今兒個早朝不去了。”

    彭時、商輅、萬安等人並不以為意。皇上雖然偶爾會曠工早朝,可絕大部分時候還是勤政的。忙的時候甚至加開午朝。

    ……

    進入九月,天氣轉涼,朱見深對元芷說道:“老住在這空濛閣,你也呆膩了。不如回宮裏去住?安喜宮我已命人重新修葺過,咱們搬過去住可好?”

    元芷本能地拒絕了:“不要。”

    這邊清淨許多,他們的安全都沒什麽保障,去了那邊,更不好說了。

    朱見深打起了苦情牌:“這冬天要來了,風吹太液池的水特別冷。每次走中南海之間那條路,我都發怵。還有,太後也想見見孩子……”

    元芷白了他一眼。得,這家夥越來越長進了,為了達到目的,賣慘都學會了。

    朱見深又道:“樘哥兒把這邊屋裏的擺設都看膩了,那邊多了好多新鮮的東西,他肯定喜歡。”

    元芷哭笑不得,不得不問道:“你怎麽非要我們搬過去?這邊住得不好?”

    “不是,隻是想帶你散散心,換個環境,你心情或許能好點。”

    元芷本來不想換地方,可架不住他三天兩頭地說,終究還是同意了。

    她已經兩年多沒怎麽出門了,尤其是生了樘哥兒以後,更是杯弓蛇影。連躲在屋裏頭總是厄運不斷,孩子又那麽小,出一趟門,還不得把人嚇死?

    一晃到了十月初,天氣越來越涼,他們還是搬去了安喜宮。

    她這才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安喜宮裏修葺了一個泳池,常年供著溫水,她和孩子沒事的時候可以在這裏玩耍。

    還有一邊的廂房地麵鋪得平整,空空蕩蕩的,等天氣冷下來就可以在地上鋪設冰塊,上麵再潑一層水形成冰麵,她喜歡滑冰的話也可以足不出戶地實現了。

    元芷每天上午帶著樘哥兒在水裏戲耍一陣,抑鬱的心情果然好了許多。

    樘哥兒上午耍得累,下午的午覺就很香甜,元芷帶孩子的辛苦就減輕了許多。

    朱見深盡可能上午把事情忙完,下午空出來陪她,撿一些趣事和她聊天,還買了一些話本子給她解悶,盡量讓她日子過得舒心。

    這天朱見深閑聊說道:

    “你可知孔公恂?此人也算是個奇葩。朕還是太子時,李賢把他推薦給朕做了東宮講官,說他是孔聖人之後,又是進士出身。

    這人太有個性,朕即位後,把他改任大理寺左少卿。結果他還不高興,說他不諳刑名,又回去做了少詹事兼左春坊左諭德。後來又說武將中隻有朱永一人,得罪了一大批人。

    此人慷慨尚氣,時或淩物,又太過清高傲氣,不肯卑汙屈抑,遇非其人,一言不合,就不高興,還表現在臉上。”

    方元芷奇道:“倒是個當代李白。他可是最近遇到了事?”

    朱見深歎息:“剛過世了。”

    方元芷替他捏了捏肩以示安慰:“他這樣有個性的老師居然能交出你這樣溫和的學生,倒是奇葩。”

    朱見深握著她的手歎息道:“我這是被迫溫和。天天跟走鋼絲似的。你看我父皇複辟後那幾年,得罪了多少人?不溫和,別人就有了反意。哪裏能坐得穩位子。”

    方元芷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笑道:“所以說,吃點兒苦頭反而會做人。”

    朱見深見她打趣自己,便讓她坐自己腿上,似笑非笑地問道:“元芷吃了那麽多苦頭,可學會怎麽做人了?”

    元芷佯裝天真地笑道:“那是,不然哪裏能學會如何侍奉你這位冷麵君王?”(www.101novel.com)